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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芸收拾的动作一呆,有些无奈地耸耸肩,“因为有人拜托我做一件事,我不愿意做,所以对方才会想找人逼迫我。”

  曲翊大怒,不经意扯到胸前伤口,疼得蹙紧了眉头。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用暴力逼迫?这还有王法吗?”

  “你别激动,小心你的伤口!其实问题还是出在我身上,所以方才我在下手时,才没下狠招。”



  见惊芸似乎避而不答,曲翊才想起自己前来找他的原因,喝问:“林员外与张氏兄弟的农地水源纠纷一案,那口水井的深度从一开始便不及十尺,这事你可知悉?”

  “知道啊!”惊芸点了点头。

  “那你竟然帮林员外做假供,甚至还找个老妇人假扮林老夫人蒙骗本官?你是不是觉得我被你唬得一愣一愣地很得意,好让你继续逞你这昌州惊大讼师的威风?”曲翊冷声地质问。

  “我……”

  见惊芸支支吾吾不发一语,曲翊当下更是认定他果真如同传言般地贪财如命、冷血无情。

  于是,曲翊挣扎地自床上起身,完全不顾伤口已撕裂,淌出了血。



  他勃然大怒地骂:“亏我当初还以为是我的错,认为是自己误会了你;今日方知你果真卑鄙无耻。”

  他愤怒地扯开包扎伤口的布巾扔向惊芸;惊芸却是避也不避地被丢个正着。

  “你知情不报,甚至隐情枉法,不仅不知悔改,还屡次害人;死罪可名,但活罪难逃。可你是有功名之人,本官无法迳自定你之罪,我将呈表上京;至于陛下如何定夺,便看你的造化如何了。”

  接着,他拱手向惊芸辞别,“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话一说完,他也不顾伤口的疼痛,策马离去。

  惊芸出神地看着地上点点的血滴,伸手紧握胸前的衣襟扭绞成一团,他站在床前,久久不发一语。

  隔日——

  曲翊一早梳洗完毕后,按照往例地走进衙门,却被出现在公堂上的人,惹得皱起了眉头。

  “喂、喂。”

  曲翊不理睬那人,仍继续往里头走。

  “讨厌啦!你明明看到人了,怎么不理人?”

  曲翊仍旧不理睬,翻开桌上的公文阅览。

  “人家是来告诉你,我要在你这里住一个月!”

  曲翊终于忍不住地大喊:“什么?”

  惊芸见状,不由得笑了起来,“可终于理人罗!平常要别人理我,都没这么难呢!”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要在你这里住一个月。”惊芸故意逐字缓慢地说,“我这样讲,够清楚了吧。要不要再说一遍?”

  曲翊咬牙切齿瞪着他,“我不跟卑鄙之人同在一个屋檐下。”

  惊芸神情一黯,但迅速以笑容掩饰。

  “那我改变我自己总行了吧?你告诉我要怎样做,才能符合你所讲的不卑鄙?”

  曲翊呆愣地看着面前有着一张清丽面孔的惊芸,甚是讶异他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态度。

  “我把张宝兄弟的那口井买了下来,使用权给了他们,以后他们家人不但可以温饱,要是努力些,还能过着小康的生活;至于林员外给我的酬劳,我已经全数退还给他了。怎样?我还有什么需要改的吗?只要你说得出口,我就做,这样子可以借我住在这里了吧?”

  曲翊仅是不发一言、沉默地看着惊芸。

  “还不够啊?那要不要我取消咱们家小进跟衙役的赌约?你倒是说话呀,你不说话,要我怎么改啊?”惊芸着急地问。

  曲翊叹了一口气,“就算你这么做,我还是得依律呈状给陛下,这是我分内的工作。”

  “那你就呈啊!”惊芸满不在乎地把玩着垂散在胸前的发丝,“我又不是来找你求情的。”

  “那你……”要不然他来找自己干嘛?

  惊芸不甚高兴地打断曲翊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人家说话?我只是希望你让我在这儿借住一个月,既然得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总不能让你老这么讨厌我,所以我可是很认真地想改成你喜欢的模样!至于你想怎样状告我,那都没关系。喂,我都说这么久了,你这儿到底让不让我借住啦?”

  曲翊摇摇头,语带无奈地开口:“我真是不了解你,有家你不回,却赖着要向人借住?”

  惊芸耸了耸肩,“我也很无奈!谁教小招不许我回去,我有什么法子?”

  “做婢女的不许主子回去?”

  “就是啊,她很过分对不对?可是也好凶,我又不敢违逆她,想来想去只好跑来拜托你罗!”

  曲翊略感好笑地看着他,“要是我不肯呢?”

  “那我只好睡路边罗!反正又不是没睡过,呃……你不会真的狠心这么做吧?”

  “随、你!”

  于是,惊芸便在曲翊的默许下,大大方方地搬来与他同住了。

  第六章

  与惊芸这几天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来,曲翊益发觉得他实是很像——洋葱!

  “什么?你居然说我很像洋葱?我哪里像了?”惊芸扭曲着一张俏脸,怪声地对着曲翊叫道。

  某位天字第一号老实人发自内心地点了点头。

  从来没有在与人争辩上败过阵的惊堂木,这一次,终于有了头一回战败的记录了。

  约莫半晌之后,好不容易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惊芸,挣扎地起身逼问那位天字第一号老实人原因。

  曲翊顿了下,继续道:“初到昌州,听闻别人对你的评语,认识了第一层的你;而亲自接触过公堂上的你,此乃第二层;在瑞丰酒楼共进早膳,以及见你在大街上稚气的模样,则是第三层的你;现在的你突然一改往昔作风,这又是另一层的你……每次与你相遇,总会发现你不同的样貌。”

  就只是因为如此,曲翊就用洋葱来比喻他?

  惊芸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他困难地咽咽口水 ,问道:“所以,你认为我像——洋、葱?”

  曲翊温和地对着他笑了笑,说道:“一层复一层,相似却不同,这不就是洋葱吗?”

  惊芸一听,当场脖子一仰,向后倒栽在地上。

  夜里,曲翊习惯地练上一回足以强身的拳法。

  而站在一旁的惊芸则睁大了眼睛瞧着,“怪不得你的功夫虽然很差劲,却还挺耐打的。”

  曲翊收了势,接过惊芸递来的布巾,问道:“你没提我还忘了要问你怎么功夫会那么好啊?”

  惊芸扁着嘴,不屑地回答:“被揍多了,自然就会了,而且我还有一个老爱乱收徒弟的烂师父。”

  “那当天在公堂上,你怎么会被揍得倒在地上?”

  “装的啦!要不这么做,你怎么可能会相信我呢?你又要翻旧帐,又要说我骗人对不对?”

  可恶,他竟然又被惊芸给骗了!曲翊不禁有些生气。

  惊芸端秀的脸上漾着媚惑人心的笑容,“像你这么死板个性的人,怎么在官场上混啊?”

  曲翊横眼瞪视着惊芸。

  “我行事向来只要求上不愧天、下不怍地,凡事但求不违情理;倒是你,为了区区的身外之物,弄得别人要追杀你,像你这般生活,难道不累吗?”

  “什么身外之物?你知不知道钱爷爷有多重要啊?”惊芸不禁提高了嗓音大声叫道。

  曲翊竟然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他有没有搞错啊?

  “钱财生不带来,死亦不带去,只要能求得温饱,要那么多做什么?况且,不义之财必有凶险,劝你还是不要这么贪心才好!”曲翊好心地劝着惊芸。

  惊芸涨红了一张俏脸,气得直指着曲翊的鼻尖骂道:“你穷过吗?你饿过吗?你不知道穷的可怕吗?况且讼师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行业,人人骂、人人怨,你是官家子弟,是堂堂的状元郎,就可以顶着自以为清高的乌纱帽骂人,用鄙夷的眼神瞧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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