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两百多元车资才到他家所在的大楼,不用说,她当然是从他皮包里自动扣款了。想叫她代垫可能收不回来的钱?
哼,门都没有。
大楼的管理员本来还想刁难,待一看到她背上男人的脸后;马上变得必恭必敬,还帮她按电梯楼层。
啧!现实嘴脸。然后她就试着发挥自己生命的潜能,使尽吃奶力气,才终于把他背进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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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
当她打开电灯开关,室内顿时明亮起来。
光客厅就约五十坪大,简单却高雅的陈设,显示出主人的高品味及身价不凡。
超大电浆电视镶嵌在墙上,与壁面一体成型;紧靠着大落地窗的,则是一张慵懒的躺椅,上头还摆着两个抱枕……茶几是米白色,看得出是与沙发配成一套。
她先将他放到沙发上,然后试着去弄来冰毛巾。只是他家实在太大了,她好不容易才在厨房冰箱找到冰块,却找不到毛巾。
她只好四处绕绕,意外地走进一间看来像是起居室的地方。
「这……这不就是那个大美人吗?」
灯一亮,她差点被墙上的大幅人像吓到;等她定睛一看,发现每一幅都是先前那男人拿给她看的照片中的女人。
「哇!什么背景都有……啧啧!若是有人把我拍成这样,那该多好!」
从这些照片便可知,拍照的人很爱这女人……
很爱,很爱。
她摀着心口,纳闷自己心中怎会泛起莫名其妙的情绪--
有对他的同情,也有嫉妒……
嫉妒?
哼,别笑死人了,才见面不到三小时,她凭什么嫉妒?
如果硬要说有,那顶多是羡慕吧……
羡慕那个叫什么来着……
「小槿」是吧?
是啊……她顶多羡慕小槿罢了……
她有些悲哀的想了想,忽然有股冲动地抽出自己皮夹内的生活照,将它摆在起居室的桌上。
她算是有某种程度的自恋啦,才会随身携带自己的相片。
看着就连桌上都是满满的美丽小槿,相形之下,她的那张就显得逊色多了,唉!
外头传来男人的呻吟声,她回过神,随便取了条毛巾、包了冰块便走了出去。
等她走近一看,差点当场晕倒!
男人吐得满地都是,那高级的进口磁砖上全是秽物!
「恶……连我也想吐了……」
她掩着口鼻,一边擦着一边嘀咕:
「倒了八辈子楣了我,记得明天一定要骂骂信哥先,谁叫他留了这么个差事给我……哦,真是有够臭的。」
碎碎念声不绝于耳,男人若是这时醒来,大概会更头痛吧。
清理了快半小时,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洁净。
当她气喘吁吁地在男人身边坐下,才惊讶的发现--
这男人长得还真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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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眉在眉尾处略微上扬,让他看来不至于太冷漠;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灵魂之窗,虽然她曾看过他张开眼睛的模样,但那时他醉红了眼,若他是清醒的……想必会是摄人心神的迷人吧?直挺的鼻梁下,人中分明,还拥有一双性感的薄唇……
她早就尝过它的味道了……
哦,还真是不赖呢!
心念一转,她想到方才背着他时,从他身上传来的体温……
他的肌肉很结实,完全不见一丝松垮,甚至感觉得到那肌理的纹路……
她从未遇过像这样充满魅力、却没有意识的……
大餐。
现在他喝醉了,而且是烂醉……
等他醒来……
他绝对不会知道曾发生过什么事的……
对!不管她对他做了什么,他一定不会知道……
她想吗?她想对他做什么吗?
喔!是的,她想!
她想将他……
咳咳,她在想什么呀!
这家伙只不过是个陌生的客人而已,她未免花太多心思在他身上了吧?
拍了下头,她站起身,走进厨房,想倒杯水喝……
意外地被厨房里的昂贵厨具给吸引。
豪华的餐具琳琅满目,全是她在电视上看过的百万名品,因而她连水都不喝了,更不敢乱踫,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会负债累累。
一次又一次的意外,她开始发火了……
这得天独厚的男人,竟敢不知足的跑去餐厅造成别人的困扰?!
她愈想愈气,取出化妆包,开始帮他「着色」。
「呼!画完了……他妈的!」她气极,脏话便脱口而出。
就算男人上了妆,还是比她美,而且堪称美艳不可方物。
歪念一起,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他拍了一张照片。
天空泛鱼肚白。她帮男人换过毛巾,多盖了条被子,本想再熬个姜汤或浓茶给他解酒,但走到厨房又立即走回来了。
然后,她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他的家……和他的世界。
在门关上的那一剎,她竟有些不舍的想:
是不是该留张纸条?
要不然他会以为是他自己回去的,那她的辛苦不就白费了?
到底该不该留……
门……静静地合上。
终究,她还是没留下一字半句,意想从此和他再无瓜葛。
第二章
八个月后
「征:资料处理员数名。协助主管处理资料,建立档案,欢迎二度就业人士,男女不拘……」
绝对有问题!不是卖骗人股票就是灵骨塔,要不就是诈骗集团……
哼,跳过。
「免经验,纯聊天,保证小费多……」
纯?鬼才信咧……下一则。
「敢不敢、要不要放下身段和女孩子聊天!『比大营』包你轻松进帐……」
啧,这是征男的……再看看。
「征人:女,二十岁到二十五岁之间,身材姣好,容貌秀丽……」
唷!这不是在说她吗?
赶快再接着看。
「上述职务:水瓶座者,底薪五万;双子座者,底薪五万;其它星座者,底薪二万至三万……放屁!其它星座就不是人吗?讲什么鬼话?!」
宋芸歇抖抖报纸,气得看不下去了。
唉,自从她失业后,已经找工作找了两个多月了,至今仍乏人问津。
西餐厅虽是饭店里的最高等级工作单位,但因常年亏损,所以饭店决定改变经营型态。
餐厅员工自然作鸟兽散。
说来她还真是迟钝,竟没及早察觉异象。
像那个精打细算的信哥,自那晚留了个烂差事给她后,第二天就去别的部门报到了。
运气好的,就像他,因为提早换环境,还可以自己选地方待;运气不好的,像她,因为各部门已经不缺人了,所以只能偶尔去打打零工。
唉,她已经穷得快去抢银行喽!
「芸歇,别叹气了,妳一定找得到的,我相信妳。」
「于婷,谢谢妳,但是我……唉!」
谢于婷回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她看宋芸歇四处碰壁的窘境,心里倒是觉得理所当然。
因为对她来说,宋芸歇本来就不如她--至少她是这么认为。
谢于婷的长相算普通,浓眉双眼皮,鼻大唇薄,身材中等、苗条,因此,她对于体态较丰满的宋芸歇有某种程度的自我优越感。
她是宋芸歇的同乡,也是认识近十年的好友。两人曾有二年没联络;当谢于婷北上读大学的第二年,在台北的宋芸歇突然接到她的电话,谢于婷表示想跟她合租房子。
当时,宋芸歇还负担得起小套房的房租,但因为谢于婷的关系,她们另外找了间较大的套房合住。
谢于婷家里极为贫苦,是连年的甲级贫户;从宋芸歇有记忆开始,谢于婷就一直在申请所有清寒奖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