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满嘴情爱的爱情信徒,等到爱的感觉消失了之后,就开始挑剔对方、埋怨对方,然后水火不容的两人,只好以伤害对方为乐,到最后仳离收场……
这些年来,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当然最经典的范例,就是他的亲生父母。特别是他的母亲——
虽然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殴打他,但至少她教会了他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世间没有真爱,至于第二件事是——永远别爱上女人!尤其是家境富裕的富家千金,更是招惹不得。
她们打小娇生惯养,脾气骄纵,以为每个人都是她们的奴仆,合该将她们捧在掌心伺候,稍有不如意就大发雷霆,甚至动辄打骂。
现在的他,有相当的财力能让身为他妻子的女人,过着衣食无虑的好日子,但他就是无法忘记当年贫穷、不幸的母亲,那张充满怨恨的可怖脸庞。
她虽然已去世多年,但她始终是他心头的魔咒,是他永远也摆脱不了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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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小姐,一起坐吧?”
倪晏禾等人见佟烈崴不搭理人家,甚至连瞧都不瞧她一眼,迳自冷着脸喝酒,立刻笑着打圆场,并试着挪出一个位置给她。
“谢谢,不用了!你们聊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虽然邬晶遥真的很渴望多和佟烈崴相处一会儿,但她明白自己的分寸在哪里,她不想把他惹毛了,让他以为一见到她就厌烦。
她对提出好心建议的三个男人笑了笑,再依恋的深望佟烈崴一眼,才转身和方湄到一旁找位置坐。
她走开后,几个男人喝着调酒,开始天南地北闲聊起来,谈生活、谈工作、谈事业……当他们谈起自己的老婆,是如何诱人可爱时,佟烈崴的心思也飞走了。
他无法不去注意,坐在他斜对面的圆桌前,正用那双带电的美丽双眸,直盯着他的邬晶遥。
可恶!她非得这么明目张胆的盯着他吗?那双彷佛盈满深情的明亮水眸,竟然令他的心头窜过一阵难以克制的轻颤。
“烈崴,怎么都不说话?”
三位好友中,总算有人发现他的沉默。
“没什么,你们继续聊!”佟烈崴不自在的换了个坐姿,不想被他们发现他在偷瞄什么,如果让他们知道,那么他大概永无宁日了。
“请你们走开!”
一道熟悉的叫嚷声传来,他们转头一看,只见两个模样轻浮的年轻男人,围站在邬晶遥桌前,显然正在骚扰她。
她的小跟班方湄,虽然壮起胆子出面制止,但却连她也成了被调戏的对象。
佟烈崴皱起浓眉,深幽的黑眸似乎更冷。
水嫩娇艳的邬晶遥,在这间龙蛇杂处的PUB里,就像一块鲜美的肉排,被扔进猎犬窝里,没人觊觎才怪。
“这些浑帐!”
樊翼下意识起身,想去教训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头,但被齐洛阻止。
“让烈崴去吧!”
佟烈崴闻言立即沉下脸,不悦地问:“为什么要我去?”
就算刚才乍见她被调戏的一刹那,他的确有上前打断那两个浑蛋下巴的意思,但是被齐洛这么一说,他本能的抗拒。
“人家好歹是为了你来这,才会被那两个不入流的浑帐骚扰,基于道义责任,你总得过去帮她解解围吧!”
“她不是我的责任。”佟烈崴冷冷地回嘴。
“就算不是,但路见不平,总该拔刀相助吧?去吧!别害人家伤透了心。”倪晏禾一边往邬晶遥所在的方向瞧,一边劝道。
佟烈崴跟着转过头去,正好对上邬晶遥求救的眼。
她一手被两名混混的其中一人抓住,正努力挣扎着,而一双美丽的眸,则满含哀怨与祈求的望着他。
救我!求你……
她虽没有开口,但他听得见她心底的恳求与呼唤。
他的黑眸冷然眯起,立即推开椅子起身。
看见他的举动,邬晶遥美丽的脸庞瞬间发亮,三位好友也松了一大口气。
幸好!佟烈崴这家伙虽然又冷又顽固,好歹还有些人性,不至于对落难的美女弃之不顾……他们感动至极,几乎流出欣慰的眼泪。
然而他们眼角欣慰的薄泪还没拭去,就见佟烈崴拉开椅子大步走向邬晶遥——但他并没有停留,而是视若无睹的越过她身旁,笔直走出酒吧大门。
不只樊翼等三人错愕不解,邬晶遥更是像被人打了一个巴掌似的,又难堪、又气愤、又悲伤。
她的心彷佛被他插入一把利刀,硬生生的划开。
第二章
“方湄,我有种感觉,我觉得佟烈崴一辈子也不会爱我!”
邬晶遥此刻正在自己的香闺里,刚泡完香喷喷的花瓣浴,现在正意兴阑珊的趴在柔软的床垫上,任由方湄用顶级的保加利亚玫瑰精油,替她按摩紧绷的四肢。
想到下午在酒吧发生的那件事,她还心有余悸。
她从没想过,居然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想强拉她离开,而最可怕的是——周遭的人全冷眼旁观,没有人出面解救她们,就连她一心指望的佟烈崴,也视若无睹的走开,完全不理会她的死活。
幸好后来樊翼等人,出面打跑那两个下流的混混,并且送她离开,但她的心已经受伤了。
她知道佟烈崴一直对她很冷漠,从来也不理睬她,但她一直坚信,只要她用全部的爱与耐心,总有一天他一定能够明白她的用情,并且爱上她。
但是……经过这件事,她忽然有种深深的恐惧,或许佟烈崴一辈子也不可能爱上她,她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全是白费心思!
“不会的!小姐,您这么美、又这么聪明善良,除非佟先生是个瞎子、聋子兼智能不足,否则他一定会了解您的好。”方湄一边使力推开指端的精油,一边柔声安慰。
“别叫我小姐!”邬晶遥微侧过脸,噘着红唇咕哝。“你又不是我的佣人,干嘛叫我小姐?”
方湄只是温顺的笑笑,继续移动灵巧的双手,替她按摩背部,没有回答。
“真受不了你!”邬晶遥转头再度将脸埋进枕头里,兀自生闷气。
她气方湄为何每次都要矮化自己,将自己当成邬家的小女佣,对她来说,方湄就等于她的姊妹呀!自从父亲在她十四岁那年,领着长她一岁的方湄,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就决定要和方湄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姊妹。
邬晶遥的父亲,是邬氏企业前董事长邬榕光,他年过六十,膝下却只有这个漂亮、聪慧的掌上明珠,因此他与妻子疼爱万分,舍不得她受一点苦。
听说邬晶遥在十四岁那年,曾被有心人士绑架,幸好很快就被平安救回,不过邬家两老吓坏了,不久就到台北近郊一间育幼院里,领养了长邬晶遥一岁,乖巧懂事的方湄。
他们提供方湄和邬晶遥同等级的待遇,住同一栋房子、吃同样的食物、念同一所学校,而他们对方湄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她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邬晶遥,他们不容许,女儿落单而被绑架的事情再度发生!
为了能够和邬晶遥念同一班,方湄甚至自愿降级一年,好时时刻刻照顾她。
多年来,邬晶遥与方湄的关系一直相当亲密融洽,邬晶遥会告诉她自己所有的心事,而且肯定她绝对不会说出去。
虽然方湄老是抢着做女佣的工作,矮化了自己的身分,但在邬晶遥的心目中,她是自己终生的好姊妹。多年来多亏方湄陪她,否则这段艰辛的暗恋之路,她可能无法支撑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