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们来找她做什么呢?她和佟烈崴分手都那么久了,如果现在才来“关切”,不嫌稍晚了些吗?
虽然邬晶遥满心疑惑,但还是更衣下楼,想看看他们究竟来做什么。
“邬小姐,你好!”
正在起居室闲聊的三人见到她出现,立即起身问好。
“你们好。”邬晶遥在他们面前缓缓坐下,迟疑地问:“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邬小姐,是这样的,我们有些事,想跟你谈谈。”齐洛首先道。
“什么事呢?”
“我们想跟你聊聊烈崴的事。”倪晏禾笑容可掬道。
邬晶遥微微变了脸色,勉强笑了笑,道:“我和他已经分开很久了,我想他的事,和我应该没有关系了。”
“不!邬小姐,你不了解,其实烈崴他——他是喜欢你的。”樊翼急忙道。
“喜欢我?”邬晶遥讽刺一笑。“是啊!看得出他很喜欢我,即使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依然可以对我不闻不问,难道这就是喜欢我的表现吗?”
“当然不是!伹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解释一下烈崴的过去,他冷漠、不信任爱情的性格,全和他童年时的遭遇有关。”
“童年的遭遇?”
“没错!邬小姐,你知道烈崴来自什么样的家庭吗?”
“我曾经问过他,不过他好像不喜欢别人问,我只要一问起,他就会生气的走开。”
“他的确不喜欢别人问,我们也是冒着他生气的危险,问了很多次,他才告诉我们的。”
“他童年时,发生什么事了吗?”即使嘴里说与佟烈崴已经没有关系了,但是听到他的事,她还是难免紧张担忧。
“他小时候,曾经受到严重的虐待。”
“虐待?!”邬晶遥倒抽一口气。“是谁这么残忍虐待他呢?”
樊翼停顿了会儿,然后叹口气告诉她:“他的母亲。”
“不!怎么可能?”邬晶遥不敢置信地惊呼。
“是真的。你看过烈崴的背吗?他的背上,是不是有很多疤?”
“嗯。”邬晶遥轻轻颔首。
“那些全是他母亲的杰作。他父母婚姻不合,每当他母亲心中怨恨不平时,就把烈崴当作报复的工具,竭尽所能的责骂他、毒打他。有一次他母亲失去理智,差点把他活活打死,邻居看不过去报警,他才终于逃过魔掌,再也不用忍受母亲的折磨。”
“不……”邬晶遥听得心口揪疼,泪水不住地流。
他母亲怎么舍得这样伤害他呢?
她也即将成为一个母亲,现在她满心所想的,是如何平安生下孩子,尽心尽力教养他,让他获得世上最好的一切。她怎么也无法想像,居然有人忍得下心伤害自己的孩子,还差点把他打死?
她替他感到心酸、难过,难怪他不相信女人、不相信人性,原来,他的疏离冷漠、冷性绝情,都是其来有自,经历过这种创伤的人,怎么可能再对人性存有任何希望呢?
她不怪他,真的不怪他了!
上天没有给他一个好的家庭,已经亏待了他,她怎么忍心再苛责他?他畏惧家庭、不想要孩子,她也不会再怪他。等孩子出生之后,她还会告诉他,他有一个很棒的父亲。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她抬起头,对坐在眼前的三个男人温和一笑。“我已经了解烈崴的过去,我不会再怪他了,你们安心吧!”
“其实我们今天来找你,并不只是为了请你别再怪他,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想请你帮帮他。”
“帮他?我?”邬晶遥哀凄地摇头一笑。“我能怎么帮他呢?我已经尽我所能的爱他、付出我的所有,然而,他却依然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他——根本不需要我!”
“不!并不是这样的。邬小姐,刚才我说过,烈崴是爱你的,或许他自己并没有发觉,但我们知道,他真的很在乎你。这阵子你一直没出现,他表面上看起来像松了一口气,但他不论到哪里,眼睛都会四下张望,你猜他在干什么?”倪晏禾故意问。
“我……我不知道。”邬晶遥隐约猜到答案,但她不敢纵容自己去想,她不敢自作多情,怕只是空欢喜一场。
“他在找你!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在寻找一个总是跟随在他左右的身影。”
邬晶遥哭了。“我以为……我以为他根本不在乎……”
“他在乎的,他只是笨得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需要什么!他打小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所以他鄙视婚姻、唾弃家庭,以为自己这辈子绝不需要这些害人的东西。他没听到他心里的声音,他真正渴望的,其实就是一个温暖的家。”
齐洛接着说:“我们就是因为看出这一点,了解他真正需要什么,所以才来找你谈谈,希望你不要放弃继续爱烈崴。”
“是啊!”樊翼也道:“烈崴一直就是那副死样子,你不要以为他是因为讨厌你才摆出那张臭脸,其实他对谁都是这样的,你该知道,烈崴也挺有女人缘,他对不喜欢的女人,是连瞧部不瞧一眼的,根本当人家是隐形人,哪会在乎人家有没有跟着他?唯独你一出现,他显得特别暴躁。”
“当然了,因为他特别讨厌我。”邬晶遥苦涩一笑。
“非也非也。正因为烈崴特别在意你,所以你一出现,他才会产生那么激烈的反应。”
“真的吗?”邬晶遥难掩喜悦之情,粉腮微红,双眸莹灿水亮,娇美的模样叫在座的三个男人险些看痴了。
“唉!要是烈崴错过你,他肯定是世界上最愚蠢的男人!”他们有志一同的发出肺腑之言。
“啊?你们说什么?”邬晶遥没听懂他们的话。
“没什么!邬小姐,那么你的决定?”
“我……”答案早已在邬晶遥心中,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他们。“为了烈崴、为了孩子、为了我自己,我愿意再试一次!”
“太好了!”樊翼等人立即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轻松笑容。
“不过——邬小姐,你可要有心理准备,这是一场不好打的硬仗,烈崴的心结太深,不是一朝一夕化解得掉的,你可能得忍耐更多失败与挫折,他才有可能真正敞开心胸,接纳你和孩子。”
“我明白,我没那么容易被打败,我会尽我所能,让他获得幸福。”她坚定地微笑。
既然决定爱他一生,那么她只能义无反顾的往前走,不会回头。
“那么,我们就把烈崴交给你了!”
樊翼与好友相视一笑,这下总算安心了。
这阵子,佟烈崴心情恶劣至极,只要问问与他共事的属下,就可略知一二。
他每天上班,总是绷着一张万年不化的寒冰脸,无论跟谁说话,都是毫无情绪起伏的平板调,听了真是叫人寒毛耸立。
虽然他平常就是这副样子,像尊雕像似的,只是最近似乎有渐趋“恶化”的倾向,与结冰的雕像共处,难怪他的下属想丢下辞呈落跑。
其实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打算找谁开刀,但那张脸就是让人不敢亲近。
这样有个好处,就是工作效率突然变得很好,他交代下去的工作,往往都能在很短的期限内达成,佟烈崴的空闲时间也因此增加了。
只是没有工作分散注意力的他,经常会想起邬晶遥,和她腹中的孩子,情绪就会更烦躁,员工因此变得更怕他……如此恶性循环,公司里已被搞得鸡飞狗跳,他们多希望能有个人,来解救他们脱离这个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