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乖乖,好大一束花喔!哪一个笨蛋送的?」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个笨蛋不会刚好是你吧?」
「我?」骆心宇吃惊的指着自己,十分讶异殷捷安会认为花是他送的。「我又不是吃饱没事干,钱多也不是这样撒法。」
「不是你做的好事?」殷捷安挑眉看着他,不太相信他的说辞。
「捷安,你不会年纪轻轻就有被害妄想症吧?我才没这么无聊呢!送花给你,浪费我的钱,没好处的事我从不做的。」他神气地说。
完了,听他的口气花好像真的不是他送的,那又会是谁?
「来,告诉哥哥,谁要追我亲爱的妹子呀?哥哥帮你评监、评监,是我认识的人吗?」嘿嘿,有事做喽,上次她陷害他的事,他正找不到机会回礼,这次他一定要回个大礼给她。哈哈!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哪!
笑得这么邪恶,真是碍眼极了,她是倒了八辈子楣才会遇见他!往后他肯定会拿这件事来大作文章取笑她个没完。
「我哪知道?我还以为是你在消遣我哩!」
「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你是我们家的公主呢,居然怀疑我?这实在太伤我的心了。」他那唱做俱佳的夸张模样令人想捧腹大笑。
会,而且还会做得十分彻底。这话她当然没敢说出来,她又不是不想活了。面对骆心宇的搞笑,殷捷安也很捧人场地笑着,暂时将送花一事给抛在一旁,反正送花的人迟早会出现,她就不必花费脑筋去多加猜测了。
「骆总经理,才一大早哪,可否请你正经点,别搞笑了好吗?」
「哎呀,博君一笑,也只有你才享有如此殊荣,不知好歹的家伙。」一副心灵受到摧残、泫然欲泣的模样,滑稽的很。
当她是三岁小孩噢!想骗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真是够幼稚的了。
「请问骆总经理一大早逗留在我这小秘书室里,有何要事呀?」得赶快打发他走,不然肯定没完没了,今天就不用做事了。
「嘿,没特别的事,只是想看看你。」
真是有够无聊耶!若不是知道他工作时的卓越能力,她还真担心公司会被他给玩完了。
「现在看也看到了,可以移驾回工作岗位了吗?」
殷捷安明显的逐客令,说明她不想继续与他哈拉下去。
「当然,当然。」他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走时还不忘消遣她:「想想看,谁长得比较像凯子?」然后便传来一阵爽朗笑声。
谁管他呀!
今天是一个星期的开始,最忙的星期一,她哪有空闲时间来管这束花究竟打哪儿来的?还是赶紧消化桌上叠成小山的文件才是首要之务。
大致浏览一遍稍早送来的文件,将文件仔细分类整理了一下。
瞥了眼桌上那束花,犹豫片刻,殷捷安拿起那束花往茶水间走去。花如果没有水就会死,为了发挥她的爱心,她决定带它去喝水。
从柜子里拿出一只大玻璃杯,装了半杯的水,将除去包装的花束放到杯子里。她没有花瓶,只好暂时这样喽!
回到秘书室,将花摆在桌上后,敲门声便响起,小妹笑吟吟的走进来。
「早安,殷小姐。」
「早。」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让她这么开心?
小妹走近她,将今早的传真放在她的桌上。「这束香水百合好漂亮哦!殷小姐知道是谁送的吗?」
「花是你拿上来的?」
小妹点点头。「对呀!早上刚到公司时恰巧碰上,所以就帮你签收送上来了。」
签收?「花店送来的?」会是谁呢?殷捷安努力地在记忆里寻找有可能的对象。谁会知道她喜欢的花是香水百合,连骆心宇都不知道这件事!
「对呀!殷小姐也不知道是谁送的吗?」
殷捷安摇摇头。
「哇!超浪漫的,应该有位不知名的俊美白马王子心仪于殷小姐你,所以送一束花代表喜欢之意,然后相约于花前月下,进而谱出永恒的爱恋,从此两人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小妹双手合握于胸前,满脸陶醉地沉迷于自己所编织出来的假象中。
这年头还有人相信童话故事?要不就是言情小说看太多了,中毒之深,由此可见一斑哪!
忙碌的星期一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闲扯的,小妹一离开她办公室后,她又继续跟桌上的那一堆文件奋斗。
时光匆匆流逝,整理好最后一份企划案后,刚好是下班的时候。
殷捷安将桌面稍做整理后锁上抽屉。拎起外套和皮包,从容地走进电梯。
走出大门,殷捷安与警卫人员打声招呼后,便往一旁的公车站走去。
平时她上下班都是搭骆心宇的车,但他今天下午搭机前往纽约的总公司参加一年一度的「总营运检讨会」,为期一周。之后又要偕同女友共游墨尔本,要一个月才会回国。骆心宇不在的这段期间,总公司会派员前来代理其职务,而她则需要在一旁协助。
其实秘书的工作不就是如此,骆心宇在不在,她一样得照常工作。只是,代理人或许没有骆心宇来得随和,这是她比较担心的事。
下班时间,搭公车的人很多,殷捷安夹杂在人群中随队伍依序上了车,找到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一路上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窗外,随着公车前进,一幕幕掠过的街景,像一幅幅的画。
公车停了下来,又上来了一票人,其中有一位老婆婆,殷捷安赶紧起身让座,她并不是敬老尊贤的提倡者,会让座是因为她坐的位子正好是博爱座。
公车摇摇晃晃地往前开去,没多久就到了她要下车的站牌,正准备按下停车铃时,公车忽然紧急煞车,殷捷安双手一时没握住把手,整个人往前跌去,霎时腰间一阵刺痛。
痛死了啦!不知道是谁倒霉的当了她的肉垫,而她也当了别人的肉垫,幸好她不是最下层的那一个。
「小姐,能不能麻烦你移动一下?」从殷捷安身下传来一声请求声。
定眼一看,殷捷安这才发现,原来被压在她身下的是一位先生。他的声音闷闷的,口鼻像是被什么给捂住一般。
哦!原来是她的手。尴尬一笑,她连忙移开按住他脸上的手。
「对不起,我也想移开,可是我也动不了。」她的身后也有人压着她。
那位肉垫先生困难的微微一笑,挺幽默的回道:「我想我能体会。」
「喂,先生,麻烦帮我看看我后面还有几个人?」虽然感觉到有人在移动,可是还是很重,不然她的腰不会有快断掉的感觉。
「剩两个……好了,可以站起来了。」他顺手将她拉起来。
「谢谢!」殷捷安揉揉腰,「你完全没有事吗?」她的腰快痛死了。奇怪,他在最底层,怎么一点事都没有?真是不能平衡呐!
「我没事,可是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是不太好。」什么不太好,简直是糟透了。
大概是共患难的原因吧!从不轻易与人交谈的殷捷安,居然与一名陌生人侃侃而谈,像一个多年的老友。
这算不算是骆妈妈口中的缘分?应该是吧!她想。
车上除了乘客的抱怨声外,同时还有吵架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驾驶座的挡风玻璃已龟裂成蜘蛛网状,可怜的司机先生额头上撞出了一个血口,血流不止,而他竟不顾伤口的冲下车找人理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