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度假就去度假,赖在我家做什么?”聂行风没好气地瞪他,巴不得他早走早好。
“那,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来台湾,人生地不熟的,当然要来投靠你了。”莫司煞有一回事地朝聂行风说出自己赖在他家中的有力理由。
人生地不熟?去!都是他的话,谁不知道他曾经在台湾住过一年的时间,还要用这借口拐自己,门都没有,“既然你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向导,还不如回美国去,美国那么大,相信一定比台湾好玩得多。”聂行风皮笑肉不笑地道。
嘿,总之就是不欢迎他了,那又怎样,反正他是赖到底了,于是莫司也厚脸皮地道:“可是我比较喜欢台湾啊,而且台湾的东西很好吃。”连麦当劳都比原产的美国好吃。
“那你怎么不去住饭店,死皮赖脸赖在我家做什么?”说到底,聂行风还是想将他驱逐出境。
“你怎么那么笨,有免费的地方不住住什么贵死人的饭店,而且饭店又没张妈和李妈。”莫司看聂行风的眼神很怜悯,并且很自豪自己的聪明。
瞧瞧,那什么样子,来人家家里白吃白住还得意成那副德行,“我不知道原来你那么‘欣赏’张妈和李妈。”聂行风促狭道。
“当然!”莫司洋溢一脸幸福,“谁教她们煮的东西那么好吃呢,让我不禁臣服在她们的厨艺之下。”
“我可以帮你叫义父割爱,让你可以将她们娶回家。”
娶回家?莫司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不……不用了,你自己留着用就行了,我莫司绝对不是个横刀夺爱的人,”他瞄了眼墙上的钟,“好了,你可以去出任务了,我会自己招呼自己的,再见。”再不将风赶出门的话,不知道风又会说出什么出人意表的骇言骇语来了,真恐怖,竟然要他娶张妈和李妈,五十多岁的人耶,当他妈还比较说得过去。
是该走了,他还得先回去跟妤柔说一声呢,“算了,你如果脸皮真那么厚,喜欢赖就赖吧!我走了。”
“再见。”莫司在聂行风身后挥手,“祝你这次顺利抱得美人归。”他舒服地躺在聂行风柔软的床上道。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再度瞪了躺在自己床上跷着脚、哼着歌的莫司一眼,聂行风这才出门去,把房间留给他。
也好,房间有人住比较不容易给蜘蛛网,就暂时把莫司当成这个功用吧!
被开门声惊醒过来,柳妤柔揉揉眼睛,看着甫进门的聂行风,“回来了啊?”她瞄了眼钟,快十二点多了,她因为等得太无聊,所以睡着了。
聂行风关好门之后,就站在门边,一声不吭地看着她。
“怎么了?”柳妤柔一脸莫名其妙,他脸好臭,发生什么事了吗?
聂行风还是不吭声,默默地看着她好一会,才低沉地开口,“你今天下午去哪了?为什么不等我?”今天下午他回到原处看不见她时,心里有多着急,惟恐她是遭遇什么不测。
柳妤柔心头一震,不自觉抚着自己的肚子,心虚地低下头,“我……”她咬着下唇,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开口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而她也怕去猜测聂行风会有的反应,她怕他会不留情地撇过头去,丢下一句话要她拿掉,她更怕他会转头就此走出她的生命,毫不眷恋。
“你说,我在听。”聂行风终于走向她,他坐在她旁边,双眼炯炯地看着她。
柳妤柔心开始狂跳,被他灼热的视线看得不知所措,可是,他在生气,她知道。
“我是因为若玫要去买东西,等了你好久都没回来,所以才先陪她去买的。”权衡了下,她决定先灭火,免得待会火灾,她轻声细语地说着,企图以温柔缓和他的怒气。
聂行风眯起眼睛,似乎在怀疑她话的真假,总觉得她言辞有点闪烁,但想了想,她也没必要骗他,因此才相信,“你没事就好。”如果她发生什么事的话,他不会原谅在那时离开的自己,更加不会原谅来叫他离开的那两人。
听到他那关心意味十足的话,柳妤柔很感动,真的很感动,这样真心真意对她的男人,她今世再也遇不到第二个,她不明白自己还在隐瞒些什么,“行风,我……”
墙上的钟忽然敲了起来,柳妤柔的话掩埋在钟声下。
十二点了,聂行风看了眼钟起身进去房间拿自己的黑大衣披上,走到柳妤柔面前对她说:“我今晚有事不回来,你的话我保留到明天再听,OK?”说罢,他还轻啄了她的脸颊一下。
柳妤柔扯住他的手,“可以告诉我你是做什么的吗?”她一脸担忧,显然那天他被人追杀的画面深深烙在她脑海里,让她无法放心。
聂行风为难了,他怎么可以告诉她自己是要去杀人,他不想吓着她,“等我回来再告诉你,嗯?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他拍拍她的脸,想以此先蒙混过去,剩下的,等回来再来烦恼吧!
“可是……”柳妤柔不想接受这个答案。
“我走了,记得将门锁好。”聂行风不再让她有发问的机会,转身走出去。
咬着下唇瞪着大门发呆,柳妤柔为他临行时所表现出的疏离感感到心慌,他是爱她的吧?可是,为什么他总是吝于多给她一些安全感,要让她如此不安?
黑幕笼罩住大地,几点残星无力地闪烁着,徒劳无功地想凭自己的力量照亮这无垠的广阔大地。
一抹人影静寂、鬼魅般地出现在东石和的床前,无声地冷笑着,眼中闪露的杀意令人胆寒。
“东石和。”冷冷的嗓音无情地响起,他悠闲地斜倚在墙上,垂首玩弄自己的手枪,状似漫不经心,实则杀气迸露。
那恍如来自地狱的幽冥之声,将东石和从沉沉的睡梦之中唤醒,他那一双惺忪老眼在看见墙边的人影时陡地睁得老大,在看见对方在手中玩弄的手枪时,更是抖得连话都说不完全,“你……你……你是谁?”
“我?”对方轻笑一声,走近他的床边,“你看我是谁?”
“聂……聂行风?”在看清楚是谁之后,东石和要自己镇定下来,是保镖嘛!反正不管来干么都不会要了他的命的,“你来干什么?想清楚要接受我的委托了吗?”他就知道,没有人敢拿性命开玩笑的。
“说对一半。”聂行风绶绶抬起头来看着他,“我还有另一个身分。”
东石和被他眼中森冷的无情给骇得心一惊,“什么身分?”
“知道我为什么不接受你的委托吗?”聂行风将话题扯了开去。
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东石和只得沉默。
“好吧,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些,”让人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也是“绝星”的原则之一,反正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我是‘绝星’。”
“什……什么,‘绝星’?”东石和给这意外的答案吓得差点滚下床去,他赶紧下床缩到一旁的角落去,平日叱咤风云的气势再也不复见,“你说你是‘绝星’?”
“对,所以‘孤’不可以接受你的委托,因为他必须要杀你。”他缓援缓枪举向东石和。
“等……等等!”东石和厉声大喊,人一点一滴地往门边移去,打算先引开聂行风的注意力,再乘机逃跑,“你说出钱买我命的那个人给你多少,我可以给你双倍……不,是十倍的价钱,你帮我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