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说:
「这麽说好了,我之所以认为你与滕风不适合,这全是为了你著想,当然,我也必须考虑到滕风的将来。
老实说,我认为你太纤弱了,这和滕风的母亲太过相似,你知道滕风的母亲是怎麽死的吗?」
「我听姑姑说了。」郑深爱难过地红了眼眶。「但是,伯父您不能因为个人的想法,就否决了我们,事实上,我们才是当事人,也唯有我们自己,才知道是不是适合彼此。」石滕风不在,她必须鼓起勇气为自己去争取。
这倒叫石睿意外了,他还以为这女孩只会哭著求他成全。
「我听雪琴说了,她说滕风将你的生命看得比他的还重要,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我想你一定不会了解当滕风的母亲去世时,我有多难过……」
「我了解。」
「你了解?」
「是的,一个男人无法保护心爱女人的那种痛,就像是一个女人无法保护心爱男人的痛是一样的。我知道你担心什麽,但是我绝不会让它发生,为了能每天都跟石滕风在一起,我会让自己坚强起来,努力让自己不成为他的负担。」
「你很会说话,但是我不能相信你。」石睿不动声色地掏出一把枪摆在桌上。「如果滕风把你的生命看得比他还重要,那麽你呢?」
「什麽意思?」郑深爱惊惶。
「证明给我看——如果你做得到,我就相信你。」
证明?!怎麽证明?举枪自尽吗?不,如果她死了,石滕风怎麽办?她要和石滕风永远在一起,她不要死!
郑深爱瞪著桌上的那把枪,颤抖的伸出手拿起它,轻轻的把它抵在额头上……
「您要我这麽做吗?但是这样子和伯母所选择的方式又有什麽不同?我死了,就可以证明我对石滕风的爱吗?那样您不觉得太残忍?
不!伯父,对不起,我不能那样做。如果我做了,滕风和您的关系将会更恶劣,为了滕风、为了您,我不能这麽做。」她将枪口移至手臂上。「我在这儿挨一枪可以吗?,我可以废了一只手,但是我要活著和石滕风在一块。」
石睿凛容,郑深爱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反应都出乎他的立息料之外,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老了,识人的能力远不及儿子!
蓦地,房门被推开,沉猛的怒喝介入他们之间。
「住手!」
在迅如闪电的一刻,郑深爱扣下扳机,并同时被抓入安全的怀中,手中的枪枝被踢飞开来,掉在地上。
「我的天,你到底在干什麽?我不是警告过你了吗?」随後赶到的石雪琴惊讶地喊了出来,瞪向石睿。「这可是你自己搞砸的!」
石滕风急切地看著郑深爱全身上下,确定她并无任何大碍之後,狂怒的面孔才稍稍和缓。
扶她靠在自己身上,他冷冷地望向石睿。
「你一定要这麽做吗?」他声音冷如地狱寒冰。
「滕风……」郑深爱一脸惊吓,没料到石滕风会突然出现。
他赶回来了,在最重要的时刻他赶回来了!郑深爱喜极而泣。
石睿表情镇静,弯下身捡起落在地上的枪枝,在手上旋转了两圈,然後朝墙上开了两枪。
砰砰两声後,掉下来两颗BB弹。
所有人都傻了眼!石睿却突然大声笑开。
「呵呵……好久没玩得这麽过瘾了!」他朝所有人看了一眼,展示手中的玩具枪。「假的。你们都忘了,我现在是正经的生意人,怎麽会带把黑枪入境?」
他们互望一眼,没想到石睿居然会开这种玩笑。
「你疯了啊?!差点被你吓死!」石雪琴忍不住笑骂。
「我只是想试试未来媳妇的能耐,这也是你教我的。」石睿耸耸肩,走向石滕风及郑深爱,看了石滕风好一会儿,才转向郑深爱。「在我把儿子交给你之前,不会介立忌我开个小小的玩笑吧?」
郑深爱摇头,破涕为笑。「不会,当然不会。」
这麽说,她是通过测试了?她忍不住感动的眼眶湿润。
「这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石滕风仍然不高兴,他只要一想到刚才郑深爱的恐惧,他就快气死了!!
死老头真是死性不改!
「不好玩?那我再去弄把真枪来好了!」
「你敢!」石滕风怒吼。
「滕风,别这样!」郑深爱急忙拉住石滕风,好怕他一拳就往自己父亲的脸上接过去。
「哈哈哈……媳妇你别紧张,我们父子哪一次见面不是剑拔弩张?」石睿大笑,伸手去拍石滕风的肩膀。「儿子,你说是不是?」
石滕风瞪著他不说话。
「好了、好了!滕风连续搭了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也够他累了,你就早点让他休息吧!」石雪琴赶紧打破僵局,以眼神向郑深爱示意。「深爱,你就先陪滕风回去啊!」
「哦,好……」
「乾脆我们今天直接把话挑明了吧!」石滕风直视著石睿,似乎没有退下的打算。
「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我都不打算回美国,还有,我要和深爱结婚。」他将郑深爱护在怀里,大有你自己看著办,了不起断绝父子关系的味道。
石睿马上换上了严肃的表情,他沉吟了半晌後,问:
「你这是在求我吗?」
接下来的时刻,他们父子俩互相盯视达数分钟之久,其气氛不禁令人毛骨悚然,但随後,石滕风先败下阵来。
「如果我求你有用的话,那就算是好了,」他不大自然的说。
「好!」石睿高兴地拍拍石滕风的肩膀。「难得找儿子肯低头,找这老子还有什 麽好计较的?
算了,算了,反正我这把骨头还硬朗得很,撑个几年大概也不会出什麽问题……好吧!我就答应让你们暂时先留在台湾,不过……」
「不过什麽?」
「不过等到哪一天我真的动不了的时候,你们可别丢下我这老先生不管!」
郑深爱急道:「不会的……」
「我答应在你吸最後一口气前,一定在你身边。」石滕风打断郑深爱,酷酷地说:「不过我看你大概再风流个二、三十年也不成问题,如果你肯加把劲,说不定到时候多了另一个儿子送终,那你就不用再担心没人继承你的事业了!」
「滕风!」郑深爱惊叫。
石雪琴一旁笑歪了腰。「深爱,你过来,别理他们,他们父子本来就很另类。」
「这可能就要让你失望了。」石睿作势叹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说:「在你妈死了以後,我就做了结扎手术,这辈子,我是不可能有机会再让另一个女人怀孕了,所以儿子,你认命吧!」
这是爆炸性的消息,除了石睿之外的所有人都瞪大眼,呆住了。
「怎麽?吓著你们了?」石睿无奈地笑了笑。「别以为只有你们年轻人懂得爱情,我也年轻过啊!只是你妈命薄,我能替她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缓缓地,石滕风看石睿的眼神变了,一向刚毅的眼眶里,竟然蓄上了一层水雾,而郑深爱早已感动得掉下了眼泪。
在别人眼里,或许会觉得他们父子是冷血无情的人,但她知道,他们其实只是表达感情的方式和别人不同罢了,事实上,他们的感情都比其他人来得更深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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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滕风陪著郑深爱回老家去求亲了!
想当然,事情一定非常的顺利,郑伯伯等待石滕风这个女婿,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他说石滕风要再不上门求亲,他就要上台北去反求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