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太敏感,还是他太迟钝?
她呆呆的看了他一下子。「听说,你要去美国?」
石滕风立刻停住所有动作,看著她,蹙了蹙眉头,又低下头沉思了一会。
「我还没有决定,或许会,又或许不会,目前还不知道……好了,别说这个了,你吃快点!」他又敲了她一记。
「为什麽要去美国?留在台湾不是挺好?」抚著刚刚被他敲的地方,郑深爱低著头很小声很小声地说。
闻言,他吃惊地看著她,眼中闪过一抹乍喜。
他张口欲问,但迟疑了一会,到口的话又缩了回去。
「你担心啊?」
「啊?」
「我是说,我去纽约的话,就没有人保护你了,所以你担心是吧?放心啦!我不在,还有姑姑在,怕什麽?」他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口吻。
她抿了抿嘴巴,不再说话。
石滕风的目光溜到她的脸上,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胆怯,什麽话都间在心里不说,像只问葫芦……她这个样子,他怎麽放心得下?
「我吃饱了。」郑深爱放下筷子。
「还有呢!不吃完多浪费。」他把剩下的几颗水饺接过去吃完,然後站了起来。「你先到外面等我,我去结帐。」
「好。」
她乖乖地站了起来,先到外面等他。
台北的星星好少,不像乡下,只要把头抬高就可以看见一大片灿亮的星星,台北的星星挂在一块块的广告招牌上,亮得刺眼。
奇怪,怎麽付钱付这麽久?
她探头往里面望了望,看见刚才那个女孩正用一双像星星般灿亮的眼睛看著石滕风,高兴地和他说著话。
很快的,他挥了挥手,走了出来,手里又多了一包卤味。
「拿著,正好可以拿回去当消夜上石滕风把卤味交给郑深爱,又去取安全帽。
「你买的呀?」她试探著。
他完全不在意地回道:「老板女儿送的。」他把安全帽交给她。
她怔了半晌,才默默的接过安全帽戴上,然後一语不发的坐上车。
车子在拥挤的街道穿梭,风扎得她的眼睛刺痛,手里提著香喷喷的卤味,但胸口却一直闷闷的!
嗄——
他突然煞车,脱下安全帽,回过头来。
「你怎麽了?」
「啊?」
「你在不高兴什麽?」他奇怪地看她。
「啊?!我没有。」突然被看穿,她红了脸。
「还说没有,你明明就在不高兴。」
被看穿已经够丢脸了,他还硬要她承认,真是猪八戒!
她忿忿地瞪著他。
「真奇怪,你突然停车,回过头来就说我在不高兴,请问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不高兴?还是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什麽了?」
她居然大声地对他吼,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情况,所以一吼出来,她就马上後悔了。
她惊呆地望著石滕风,害怕得不晓得该怎麽办。
他也奇异的看著她,讶异她突来的怒气。
郑深爱杵在那儿愈想愈尴尬,好想挖个地洞躲起来,忽地,石滕风略嫌沙哑的嗓音,悄悄地滑过她的头顶。
「因为我感觉到了!」
「啊?」
她吓了一跳,抬头愣愣地看著他,突然眼眶一红,眼泪就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他像是也被她吓了一跳,伸出手要抹掉她脸颊上的泪。
她急急地低下头去。「对不起……不知怎麽搞的,泪腺不受控制……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讲话那麽大声,我只是气我自己而已……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她因哭泣而颤抖的肩膀,看得他好心疼——
她抹去眼泪,才刚要抬头,突然一个猛然的臂力,将她锁进一个不太熟悉却也不算陌生的胸膛,而他强而有力的手臂正紧紧的拥著她瘦小的身子。
她瞪大眼,怔住了,然後闭上眼,又哭了。
这样就够了……
神啊……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只要能这样子偎在他的怀里,就已经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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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什麽然後?」
李雅乔跳了起来,兴奋地抓著郑深爱。「我是问那之後呢?你有没有趁机向他告白?或者他有没有……」她用手指著嘴唇,发出ㄣㄣㄣ的声音。
蓦地,郑深爱整张脸都羞红了,马上低下头去。
「哇塞!终於上一垒了,我的天啊!耗得可真久!」李雅乔高兴地欢呼。
庾曼翎笑笑地睨了李雅乔一眼。
「才上一垒有什麽好大惊小怪的?要我说,速战速决,直接就让他全垒打好了!」她虽这麽说,却难掩脸上的喜悦。
「能这样已经不错了!」左岚音说话了。「像我们郑深爱这麽胆小,没有在垒上当场昏倒,算是很厉害了!」
郑深爱终於抬起头来,用一双迷惑不解的大眼睛看著她们。「石滕风和棒球有什麽关系?」
三个人当场差点昏倒!
「我的天,你是单纯还是蠢?那是代名词啦!一垒代表接吻,二垒就是再更亲密一点,更亲密一点你懂不懂?就像这样啦……」李雅乔突然在庾曼翎身上一阵乱摸。
「喂,你说说就好,干嘛吃我豆腐?」庾曼翎跳起来尖叫,躲著李雅乔的魔掌攻击。
左岚音抱著肚子在大笑,笑得东倒西歪的。「那样已经快贴近三垒了啦!」
「哦,可是我们没有ㄟ!」郑深爱发出小蚂蚁的声音。
「唉呀!这我当然知道,你哪敢啊?!」左岚音搭著郑深爱的肩,笑呵呵的说:「上一垒已经不错了,以後再慢慢来好了。」
「可是……可是……」她整张脸红透了。
「你又在可是什麽?好不容易有进展了?!」
郑深爱支吾了半天,然後说道:「可是我们并没有上一垒啊!」
「啥?」
「什麽?」
「怎麽会?!」
三个女人停止了所有的笑闹,三双眼睛全盯著郑深爱,一副大受挫折的表情。
「没有上一垒?你是说结果弄到最後,你们连打啵也没有,是这样吗?」左岚音问。
郑深爱害羞地点点头。
「我的天!你们也太离谱了吧?!」李雅乔直接昏倒在床上比较快。
左岚音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似地,全身都软了。「你们还想耗到什麽时候呀?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庾曼翎支著下巴想了一下。「喂,你们说那家伙会不会有问题啊?」
「什麽问题?」包括郑深爱在内,全挤过来问。
「哎呀!就是男人的那个东西嘛!他是不是不行呀?」
「拜托,你少恶心了好不好,真有够邪恶的,」左岚音嗤了一声,用力往庾曼翎身上一推,再把手撑在下巴,打量著郑深爱。
「我看,问题八成出在深爱身上,」她把支在下巴的手转到郑深爱的下巴上,挪过来挪过去的。「你们看看她,这张脸看起来多无辜、多清纯,我看,石滕风是下不了手,因为他会舍不得!」
「这有什麽好舍不得的?两个人彼此都喜欢就上床罗!干嘛罗哩罗嗦的?」庾曼翎一副经验老道的模样说著。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左岚音不忘损她一句。
庾曼翎脸色变了变,却也没有说什麽反驳的话。「好吧,你们清纯,喜欢玩清纯的游戏,那就慢慢等吧,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左岚音问。
庾曼翎风情万种地笑一下。「约会。」
看著庾曼翎婀娜多姿地离去,左岚音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叨念:「死性不改,早晚吃亏。」
李雅乔笑著拍左岚音的肩,在她的身边坐下。「不用担心,曼翎聪明得很,真要吃亏也轮不到她,我们还是关心深爱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