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甜,小榆。”初试爱情滋味宜浅尝即止,他不想吓坏心仪的佳人。
她的心如震天价响的铃鼓扑通、扑通地乱跳,怎么也无法相信她的唇会让一个还不算熟稔的男生碰触。但更令她震惊的是,自己全然没有些许的嫌恶与罪恶,只觉双腿虚软得需要一双强壮的手臂依靠,全身流窜着一股既陌生又骇人的无名刺激。
她被脸上的红潮逼得心慌意乱:“谁允许你”
微微的抗议声再次落入他的嘴中,他意犹未尽地舔吻她微启的唇,甚至比方才更加造次,滑溜的舌尖趁她倒吸一口气时,敲开雪白排齿闯入从未被人入侵的禁地,大胆地追逐与挑逗她的丁香,一次次品尝这神秘禁地的甜蜜甘泉。
“这辈子,你是我的,小榆。”
当他离开她的唇,她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与慌乱,花了好久的时间,才将他这句话的意思完全解读出来。而他这句话犹如一阵春风,悄悄吹起她心湖的涟漪,一段被禁锢的情感正准备破茧而出。然而理智终究战胜初初萌芽的情愫,她还是摆出齐方榆式的高傲姿态:
“你在开什么玩笑!”
唇边勾起迷人的笑容,秦方洛继续为他的爱情添加催化剂,几乎贴着她的耳朵说道:“这辈子,我也是你的。”
冰冷的城墙逐渐倒塌,她惶恐地想抵挡城墙的崩塌,却怎么
也抵不住那排山倒海而来的心动,茫然而不知所措地迎接他一道道如惊涛骇浪的深情火焰。火焰毫不留情地燃烧她捍卫已久的城堡,用一种最单纯也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她,她再也逃不了了。
第三章
伟棋企业是台湾资讯界的牛耳,而其负责人齐德承也不过五十岁开外,他在十几年前以独到的眼光将资金转入高科技产业,凭着一股年轻的热诚与冲劲,才几年的光景便由世界各大电脑厂商的代工厂,摇身一变成为自创品牌的领导者,在短短十年间创造了台湾高科技产业的奇迹。
齐德承早年丧妻,近几年又忙于事业的扩充,一双儿女比起同年龄的孩子显得早熟与独立,对于他因忙碌而疏于给与的亲情及关爱,没有丝毫的埋怨。齐德承一直希望将一双儿女送至国外读书,毕竟国内的教育还停留在改革阶段,为了儿女的将来,还是觉得国外的学习环境比较适合,一如自己也是美国名校毕业。
“纪民决定去美国读研究所,爸爸希望你也能一道前往,兄妹俩也有个照应。”
偌大的别墅少了女主人,似乎也少了朝气与热络,望着稍嫌冷清的挑高客厅,齐方榆低头深思父亲的要求,却久久没有答案。依以往的惯例,只是父亲开口要求的事,她很少提出异议,甚至不需考虑便允诺答应;然而此时此刻她却犹豫了,为一个不知名的理由,她也不知道究竟什么原因让她犹豫不前?
见女儿没有回答,齐德承不禁再问:“你不想出国吗?小榆。”
是呀!她到底在犹豫什么?出不出国对她来说都一样,反正她在台湾的朋友也少得可怜,更何况出国留学早已是预定的计画,如今和哥哥一道到美国是最恰当的时机,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呢?除非这里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人、事、物?
很快地,脑海闪过秦方洛那张不太正经的笑脸,还有昨天那
个惊天动地、令她无法自已的吻老天,她又情难自禁地脸红起来,双颊愈来愈觉滚烫。
“小榆,怎么了,有心事吗?”发现不语的女儿脸泛红潮,齐德承不由得关心问道。
“没、没什么!”父亲的关切唤回她游离渐远的意识,却不假思索地拒绝了父亲的要求:“爸,我还不想到美国。”
不只齐德承惊讶,连她自己也相当讶异,不明白为何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齐德承看了一眼颇有心事的女儿,他不想以父亲的威严强迫儿女做不情愿的事。“没关系,你再考虑看看,反正离出国还有一段时间,我让秘书先帮你把签证及学校资料准备好,出不出国全由你自己决定。”
在齐家是民主却不是纵容,齐家男主人明白儿女成熟到足以自己考量未来的生活方向,因此只要是合情合理的范围内,并不强加干预儿女的决定。当然齐德承在事业的成功也非机运与偶然,他知人善任更彻底将权力授权于各高级主管,让他们得以全力冲刺而无后顾之忧,不需担心自己所作的决定会招受老板的斥责,也因此公司可以不断地推陈出新创造新产品,每每走在同行的尖端,屹立领先的地位而摇摇不坠。
齐德承随后唤来司机:“小王,先送小姐上课,回头再接我去公司。”
齐家别墅在这一带是数一数二的精品之作,近千坪的独门花园别墅,除了三层楼的欧风式主宅,泳池、花坛、庭园及人造小桥一应俱全,桥下养着近百条的优美锦鲤,其中不乏曾得过年度大赏身价不凡的鲤鱼;而花雕铜铸的青色大门更是气势非凡,一旁白色花岗石上斗大的齐宅两字,更加彰显此一人家的富贵与显耀。
齐方榆坐在加长的凯迪拉克车内,回头凝望白色建筑的家园,心情却是从未有过的落寞与低沉。她看得出父亲对她的拒绝有些失望,而父亲不强加勉强的态度却让她心生罪恶感,她知道父亲想开口问原因,却基于尊重她的理由而强自忍下心中的疑惑。
其实,即使父亲问了,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要说因为割舍不下一段百般纠葛的情感,所以要违悖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吗?
割舍不下?老天,瞧她用了什么字眼,她跟他之间真的到了这个地步吗?
这就是恋爱吗?
她不懂,从来就不懂,也不曾想过恋爱这件事会这么早闯进她的生活。
也许她真的喜欢他吧!起码昨天的吻并不让她觉得恶心,从他们初识的那天起,他一而再、再而三打破以往她对男生的禁忌,对他说的话过多、对他付出的关心过多、对他亲近自己的容忍度也过多,这些都在在逾越了她对男生的最大限度。
如果不是喜欢他,早该在他冒犯自己之后,赏他一巴掌而气愤离去;但昨天她只是落荒而逃,尤其感受到那愈来愈控制不了的情愫,她完全不知所措,当时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开,她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
从昨天到今早,她仍是彷徨无助,在想起昨天的吻而情不自禁抚触犹仍残留余味的双唇时,一丝丝难以言喻的甜蜜会伴随着加速的心跳涌出,溢满她的心头。
也许这就是恋爱吧!
不过动了心又如何?齐家不会允许儿女在未成年时谈恋爱,即使她那个读大四的哥哥都已经年满二十岁,也不曾见过他带任何的女孩子回家。该收心了,至少现在不是她可以谈恋爱的年龄,或许她该改变主意,答应父亲出国念书。
“小王,麻烦你前面停车。”
车子快到学校了,依惯例,她在两条街前便下车。虽然贵族学校有专车接送的学生比比皆是,但她却不愿成为别人眼中的特殊份子,至少她不想招摇到将父亲加长型的凯迪拉克直驶校门口,让校务主任必恭必敬地朝她谄媚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