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他!而且是真的非常讨厌他!
齐方榆气愤地盖上诗集,二话不说抱起书本疾步往门口方向而去,她再也不想看这个痞子一眼。
秦方洛似乎没料到她会甩头走人,连忙跳过桌面捞起课本急起直追,一点也不把校园纪律放在眼里,甚至根本忘了这里是绝对安静的图书馆,他这一跳跃发出巨响的后果,当然就是让在场所有学生饱尝惊吓并纷纷抬头寻找祸源。
“小榆,等等,你要走怎么也不通知一声?”秦方洛拉高嗓音,像是怕前方的齐方榆听不见似的。
齐方榆气死了,站在原地回头狠狠瞪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她知道此刻自己又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她出众的外表,而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在大庭广众下喊她的小名,还喊得如此亲密,好像他们早已熟稔到令人侧目的地步。
“不准喊我小榆!不准再跟着我!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她一口气说出三个威胁,一点也不在意别人因为她动怒的诧讶眼光。她并不是没有情绪,只是平常隐藏得太好,所以在外人的印象中,她是相当冷漠无情的人,过去即使被迷恋她外表的苍蝇追着跑,她也只是以冰冷的态度对待,从来没有人会像秦方洛这样引起她如此大的反弹情绪。
紧追在后的秦方洛在她面前紧急煞车,高大身形遮住背后一大片的夕阳余辉,荡漾在他脸上的是比阳光还璀璨的青春笑容。“小榆,做人不能太贪心,我一天只能答应你一个请求,刚刚我已经照办一个了,现在这三个留给明、后天吧!”
“你”齐方榆为之气结,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为何平常训练有素的冷静会在他面前完全失控?她想甩给对方一记冷光,谁知一抬眼才发现对方整整高出她一颗头,让身为全班女生最高的她,还得仰头才能与他的目光接触。
“你再不走开,小心我揍人!”她用食指戳着他的胸膛,一副有违淑女形象的凶悍样。
然而她却失误了,她以为自己不计形象的凶悍演出可以吓跑这个讨厌鬼,谁知他竟顺着她出手机会擒住她的手指,紧紧包裹在他那双大得不像话的掌心,疼惜的表情仿佛是得到此生最珍贵的收藏。
“好柔软的手!”
秦方洛定神地欣赏连生气都美得令人炫目的容颜,毫不掩饰对她的爱慕之情。
齐方榆被他那专注的眼神吓着,慌乱地想抽回自己被擒的手指,但任凭她如何用力,都要不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放手!”她发现自己手心竟然微微地泌着湿意。
“不放,一辈子都不放。”秦方洛低着头,斩钉截铁回答。
闻言,她的全身一僵,整个背脊像被电击似的蜷曲了起来。
意外在她瞳眸里搜寻到一丝不该属于她的慌乱,秦方洛嘴角霎时轻轻微扬,露出一个勾人魂魄的魅力笑容。
“无赖。”她臭骂一句,同时再次用力地抽回手指,意外地,他竟轻易松手了。
这次她不再给他任何纠缠的机会,转身拔腿就跑,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根本就像是落荒而逃的胆小鬼。
而秦方洛并未再上前,只是将手掌圈成圆筒状,搁在嘴边大喊:
“小榆,我的名字叫秦方洛,秦始皇的秦、跟你一样的方、还有洛阳的洛,记得我的名字哦!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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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踏进图书馆前,齐方榆犹豫了半晌,踟蹰的模样让人以为她正等候着某个人。
该死的!她竟在担心那个人是否会出现,甚至害怕得不敢踏进图书馆一步。
全都反了,一向都是她控制别人的情绪,现在竟轮到她受别人的控制,时时刻刻在意昨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陌生人会突然出现。
她根本不必在意他,他也没那个身价让她注意,而且他可是那类她最讨厌的痞子人物,心里何须一直挂意这个人的存在?然而想归想,当看见一向属于她的座位旁是空的时,还是禁不住暗吁了一口气,心情顿时轻松许多。要是那个男生天天来缠她,那图书馆恐怕永无安宁之日,而她也休想能在这里好好读书与温习功课。
拉开椅子,瞥见一旁座位上披着一件黑色皮夹克,浓郁特殊的皮草味道飘荡在座位四周,显然它的主人忘了将它带走,因为那座位除了这件皮衣外,没有看见其它的物品,甚至连本书都没有。不再搭理那件皮衣的存在,将注意力埋在书堆中,以极快的速度将今天的功课做完,顺便预习了明天的上课内容,才收拾书本进书包,拿出昨日未阅读完的泰戈尔诗集来看。
但鲜少好奇的心还是教环绕四周的皮草味道给敲醒了,微微将身子倚在椅背上,眼角余光已不知偷瞥那件外套几回。经常
出入图书馆的人皆知,这个位子是她专属的,近来除了昨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擅闯禁地之外,已经很久没人敢打扰她了。
那件皮衣究竟是谁的?
心绪才不知不觉陷入那件皮衣的迷思中,一幢阴影便从头顶罩住她的光源,毫无预警地闯进她呼吸的范围。
“亲爱的小榆,我来报到了。”秦方洛如风似的骤然现身,一点也不知男女受授不亲地挨在齐方榆的耳畔,哑声低语着他的问候。
因这唐突,她微怔地睁大双眸,激烈而起的心跳不知是因为突来的惊骇,还是对方那过份的亲近所致。
“离我远一点,恶心的家伙!”
噩梦压顶,她早有预感自己不会那么幸运摆脱这家伙的纠缠。
耳朵像是长茧般,秦方洛对她的冷嘲热讽一点也没听见,一股劲地朝她猛绽迷人微笑,并拉开一旁披挂黑色皮衣的位子坐了下来。
“我的名字叫秦方洛,小榆八成忘了我昨天的自我介绍,你可以叫我阿洛,不过我的朋友大都叫我老么,谁教我在那群哥儿们中年纪排行最小。”
齐方榆对他的自我介绍充耳不闻,恼怒的红颜嫌恶地睥睨着他。
“你没看见那个位子有人坐了?”
“有人?”秦方洛先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地皱着眉头,随后恍然笑着问:“你的意思是说这位子是这件外套主人的?”
“不是外套主人的,难道会是你的?”齐方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明白自己干嘛要跟他废话这么多。
被她这么一瞪,他不但没有走人的意思,还大摇大摆拿出书包,将课本、笔记、铅笔盒一股脑统统摊在书桌上,一副打算留下来的耍赖模样。
齐方榆愈看他赖皮的表情愈生气,砰地将手中的诗集丢在桌上。“你这个人有没有一点羞耻心?跟你说这里有人坐了,还死皮赖脸地赖在这里。”
仿佛将她的谇骂当成赞美,秦方洛不怒反笑地说:“谢谢小榆帮我看位子,没教人占走我顾了一下午的好位子。”
“谁帮你看位子了”心念一转,又见到他略显得意的笑容,齐方榆顿时胀红小脸,明白自己竟然被人耍了。“你这混蛋!”
那件皮衣原来就是他的!
他的表情变得好无辜:“人家谢你,你却骂人家混蛋,好伤心哪!不过没关系,人家说‘打是情、骂是爱’,如果骂不够,很欢迎小榆用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