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这么想过。”郁千仪不敢相信他竟然会用那般讽刺的语调跟她说话,这不像他的为人。“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的啊?”
“我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她伤他那么重,还敢大言不惭的反问他这种问题,太可笑!
“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因为你……”林敬弦的眼瞳里射出两道杀人的目光,朝郁千仪不带一点感情的飞射而去。“你让我感到非常陌生,我甚至怀疑这些年来我认识的你并不是真的你,而是你刻意堆砌、伪装出来的假象。”
“敬弦,我知道我现在不管说什么,你都不会再相信我,在来找你之前我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郁千仪叹气道:“不过请你务必相信,我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出自于我的真心,没有任何一分的虚情假意在里面。”
“恶心!”林敬弦啐了一口。“你说这种昧着良心的谎言不怕闪到舌头吗?”
“我说的是真的,没有骗人!”
她好想叫他停止这种无意义的冷嘲热讽,好希望他能听听她心底的声音,无奈的是嫉妒跟怒气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使得他根本听不进去她说的任何一句话。
“好了,你说完了吧?”林敬弦不耐的瞅着她。“如果你没有别的话要讲,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要不然我怕再和你谈下去,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想杀掉你的念头,所以趁我还有理智前,你快点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第十章
林敬弦说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这样的结局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她踌躇了老半天,就是没办法转身离去。
郁千仪不想就这么和他结束,否则她会遗憾终生的,因为他真的是一个好人,就算当不成情人,她也想继续和他做朋友。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非常自私,明明是她负了他,却还对他有所要求,可是她真的非常不希望两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分手。
“敬弦,再给我几分钟说一下我心里的话好吗?”郁千仪望着林敬弦,可怜兮兮的恳求他。
“多说无益。”他一口回绝。
事已至此,她还要说什么?
再说,也不过是一些听起来冠冕堂皇的词句罢了。
“敬弦,难道你就不能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给我一个机会?就算听完之后你依然不肯原谅我也没关系,好不好?求求你?”
现在的她压根儿就不在乎尊严,只要他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倾听她心里最真实的声音就好了。
“哼,情分?机会?”林敬弦斯文的脸上泛出一抹冷笑。“你要我讲情分、给你机会,那你又何尝对我讲过情分、给过我机会?”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的话像一把利刃插在她的心上。
“不管你道歉多少次,都不可能弥补你对我造成的伤害的,所以你就不要再装模作样下去了。”他面带寒霜地说:“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不会在还没跟我这个旧爱分手前便迫不及待的和新欢在一起。感情总有个先来后到,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我真的没办法忍受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想着的竟然是别的男人,你这样做对我公平吗?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林敬弦的怒火与妒火宛若火山爆发,一古脑儿的全宣泄了出来,谁教他实在是太气了!
他那么那么的爱她,把她当成掌中珠、心头肉般的呵护、宠爱,岂料她回报给他的竟然是如此残酷的事实,她实在是太过分!
他绝对不会原谅她的,他发誓!
“对不起……”郁千仪话不成句,未语泪先流。
她该死!她罪该万死!
“你不会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可是你却不曾想过我的感受,要不然你今天就不会将我们的感情弃若敝屐。我不是不会受到伤害,我也不是铁石心肠,我更不是圣人,不可能在女朋友移情别恋之际,还若无其事的笑着祝福她。”她的意图,林敬弦看得一清二楚。“你留下来对我死缠烂打,又是哀求又是道歉的,不过是想求个心安。
要是今天我说了一句原谅你或祝福你的话,你就能心安理得的回去继续谈你的新恋情,只可惜我不打算让你称心如意,我要你一辈子背负这个感情的十字架,永远得不到救赎,这就是我对你感情叛变的报复。”
像被说中心事似的,他的字字句句都像锐利的冰刀般往她的心上刺去,因此她无言以对。或许吧,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她真是这么想的吧?
明明清楚他不可能会原谅她,明明知道不是情人之后也不可能会是朋友,但她却坚持要得到他的谅解,为的就是让自己好过一点,不必一直带着对他的亏欠过日子。
她真是太过分了。
“无话可说了吧,那就再见。”如同在对他心中纯洁甜美如天使的她道别般,林敬弦亲自为自己的恋情画上句点。
十坪大的屋子里,电话声震天价响,手机的铃声也相呼应的不断响着,但叫嚣了老半天,就是没有人去回应他们的呼唤。
难道没有人在吗?
可是乳白色的沙发后头明明有一团东西在动啊,难道那不是人?
如果不是人又会是什么东西?是猫还是狗?
举步向前仔细一看,原来那缩成一团的东西不是猫也不是狗,更不是其他豢养在室内的宠物,而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任由各种高低频率不同的电话铃声摧残自己的耳朵呢?
还来不及细究,随即又有门铃声及来人的催促声响起。
“千仪,你在吗?如果你在就快点开门。”一道熟悉的男声在门铃声的伴奏下随之在门外响起。
门内没有回应。
“千仪,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就要破门而入!”连竟尧一边放大音量喊着,一边十万火急的敲着门。
门内依然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可恶,竟敢装聋作哑,把他的话当马耳东风。
那他绝对不能让郁千仪给瞧扁,以为他撂下的话只是随便说说,没有亲身实践的可能。
于是他一个飞腿、一个旋踢,一副硬是要把门踹开才满意的模样。
叩!叩!叩!
震耳欲聋的巨响证明那扇脆弱不堪的门快被他不同凡响的脚功给踢烂,如果她再不出面,到时不只是门被踢坏而已,恐怕连左右邻居都要报警处理。
因此在他踢第五次时,门里的人终于前来开门。
但门只开了一个小缝,露出一个小头颅。
“你在做什么?怎么搞成这样!”虽然只看了一眼,但在看见郁千仪的可怕模样后,也差点没气坏。
他一个箭步地上前,硬是把门推开,抬起她憔悴得不成人形的脸蛋厉声问道:“你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请那么多天假都不去上班,还把自己弄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你别管我!”郁千仪别过脸去,不想理会他。
“你说这是什么话?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不管你?”连竟尧气急攻心,差点没伸出手往她那纤细的脖子掐去。这么没良心,干脆掐死她算了。
这些天来她没消没息的,打电话没人接,也没去公司,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似的,让他担忧不已。
偏偏老天爷就像是要整他似的,这几天的工作跟状况特别多,一件接一件、一桩接一桩,忙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原本想来找她的,却一直被那些琐事缠住而分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