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父亲不悦的举动,他依旧看也不看一眼,最后是夏母看不下去地赶忙走到他身边。
“别去找她了!儿子,既然是她要离开——”夏母倏地倒抽口气,在夏宣豪的注视下,她竟再也说不出话,只能任由他经过走了出去,“他……回来……了……”她颤巍巍地说道。
“什么?”
“六年前的宣豪!”夏母求助地望向丈夫,“他回来了!你没看到他方才看我的眼神,不带一丝情感,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栗!他一定是知道那是我们做的,是我们逼丁筱蔷离开他的。”夏母担心得几近歇斯底里地说道。
“你冷静点!”夏父叱责,“是你在胡思乱想,他不可能会知道的!”
“可是他现在这样,无心于公事,一副全都不在乎的样子,这样下去也不行啊!他甚至、甚至连夕黎都拒绝了。”她担忧地说,不忍见儿子再这样意志消沉、自我折磨下去。
夏父闻言也露出困扰的神情,他的确大大低估丁筱蔷在宣豪心中的地位,甚至压根儿没想到儿子会变回像以前一般的不驯,而且此次情况更严重,好像全豁出去似的。
“我们……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夏母情绪低落地说,“与其多个有权有势的媳妇,不如选个令儿子振奋努力的女孩,我实在是不忍见他再这样消沉下去呀!”
夏父不语,只是想起丁筱蔷的坚强……同样是希望宣豪能更好,难道是他做错了?
“筱蔷!”见到独自一人的丁筱蔷,夏宣豪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好运,他还以为今生今世自己再也看不到她了。
听到是夏宣豪的声音,丁筱蔷一震,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就要进入蒋家,为了能彻底断绝他的希望令他死心,她索性暂住到蒋以礼家,并取得蒋以恩的帮助,但今天蒋以恩凑巧有事,不能送她回家,结果竟碰到夏宣豪,他在她即将进屋前拦下她。
“为什么一再躲我?”他思念的目光眷恋地停留在她脸上,似乎想一补多日来不见的份,“你瘦了!”他说道。
“拜托你,宣豪,我想我已将话说的很清楚了,求你不要再来了。”她低垂着头不敢看他,生怕自己内心的想法会反映在脸上泄露出来。
夏宣豪轻抬起她的下颚,目光紧锁着她,“你明知这是不可能的!筱蔷。你为何硬要折磨彼此呢?难道你就真的不相信我有能力保护你?”他眼中盛满哀伤与请求。
丁筱蔷毅然转开头,“重点是,我已选择他人的保护,你懂吗?”
“我不懂的是你为何要说谎?”夏宣豪不为所动。
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拂袖而去呢?她痛苦地想。
“我没有说谎!我爱的人是……”
夏宣豪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她。
“不……呜……”她捶打他,但仍阻止不了他强硬却温柔的攻势,一阵热气窜升至眼眶。
“放开她!夏宣豪。”
蒋以恩的声音骤然响起时,丁筱蔷发现自己重获自由,夏宣豪则被蒋以恩一拳打倒在地痛苦地蜷缩。
“宣……”
“你还好吧?筱蔷。”
蒋以恩脱口的关心让丁筱蔷一震,明白自己差一点就克制不住上前关心他的状况,她担心地偷瞄他一眼后才回答蒋以恩,“我没事。”
“蒋以恩——”夏宣豪自地上站起咬牙切齿地说道。
“怎样?!”蒋以恩毫不畏惧地挺身上前,“要打架我随时奉陪!”他挑衅,其实心里对夏宣豪的锲而不舍及勇气感到些许佩服,他与她的确是相称的一对,可惜造化弄人。
“我要向你挑战!赢的人才有资格保护筱蔷。”夏宣豪吼道。在这一刻,他的眼中只有愤怒,除非是打倒蒋以恩,否则她不会回到他身边。
“不准,我不准!”丁筱蔷惶恐地叫道,“以恩,我不准你打架!”她又转向夏宣豪,“你别再做无谓的争斗了,以恩是柔道高手耐打耐摔,你和他打只会受伤罢了!”而我不愿见你受伤啊!她在心中大声喊道。
“很抱歉,我不是怕你,而是筱蔷不准。”
夏宣豪瞪向丁筱蔷,双眼像北极般地冰冷,“你何不拿刀一刀杀死我算了!”他的声音带着深沉的痛苦。
丁筱蔷闻言一颗心仿佛被利刃划过,泪水也在眼眶中打转,她被他的话击溃地倒向蒋以恩,后者急忙拥着她,转身将她带进屋里,不再看向一旁的夏宣豪。
随着蒋以恩进屋后,她的泪水才夺眶而出。
“你这是何苦呢?”蒋以恩重叹口气,“看看你,愈来愈消瘦。”他不舍地说道,“明明无法忘情于他——”
“我恨自己无能。”她痛责自己。
“你愿意跟我走吗?筱蔷。”看着泣不成声的丁筱蔷良久后,蒋以恩突然说。
“以恩,你在说什么呀?”她被他的话吓得瞠目结舌,“我、我……我爱的人是——”
“我当然明白你爱的人是夏宣豪,但是我不忍心见你再这样痛苦下去,我想你也明白,他是个有恒心、不会轻言放弃的人,一直这样下去,事情并不会解决,所以最好的方法是你和我一块去美国。”蒋以恩分析。
“去美国?我从来没想过。”她震惊地喃喃自语,“而且去美国就看不到——”她倏地住口。
“难道你情愿留在这里看着他变成另一个女人的?看他娶妻、生子?”
“娶妻、生子?”丁筱蔷的脸色逐渐发白,“我……我没想过……”
“你该记得他父亲找你所说的话吧!”蒋以恩提醒她,“既然这样,你想他父亲不会替他安排对象,然后逼他结婚?”
“他会结婚——”丁筱蔷整个人突然晃动了一下,差点站不住脚,“是啊!他还有方夕黎……”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空洞。
蒋以恩突然搭上她的肩,“你好好想想,我并不是在逼你。”说完他就上楼了。
“去美国吗?”客厅里就只剩她一人静静地想着蒋以恩那似是解决她与夏宣豪之间纷乱的惟一方法……
第十章
这一天,晚餐过后一家人团聚之际,蒋家突然来了两位极为罕至的客人,而他们的出现也将蒋家和乐的气氛一并破坏。
“请问,丁筱蔷小姐是不是住在这里?”
“我们这里姓蒋,没有你要找的人。”蒋以礼当场毫不客气地下起逐客令,一想起他们对筱蔷所做的事,她就恨不得拿起扫把像赶狗般地把他们赶出去。
“以礼,不得无礼。不好意思,小女失态了,两位请坐。”蒋家大家长招呼道,“请问两位怎么称呼?”
“敞姓夏,夏光生,这位是内人,很抱歉冒昧前来,实在是因为我们想找丁小姐——”
“求求你们,如果筱蔷在这里,能不能请她出来和我们见面?拜托。”夏母突然哭了起来,一脸哀威。
“筱蔷不在!”蒋以礼丝毫不为所动地说,“她很‘听话’的成全你们,所以自动消失了。”
“以礼!”蒋父低喝一声。
一旁的杜维伦也示意她暂且噤声,并且在他向蒋父示意后才转而问道:“不知夏先生、夏太太今晚前来找筱蔷有何贯事?筱蔷现在不在,她出去了。”
“我们是想……”夏父顿了一下,面色尴尬,“我们想请筱蔷和我们回去见见宣豪。”
蒋以礼闻言立刻又跳起来,“你有没有说错呀?夏先生,是你们请筱蔷离开夏宣豪,现在又来叫她去看他?戏弄人也要有点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