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澄,你……”何裕浑然呆愣,不知所措。
“血啊……好恶心啊!这女人有病哪?”童铃厌恶的低喊,飞快地退开,就像在闪躲麻疯病人一般。
“秋澄!不要……”段晓暮倍感心疼的上前紧拥住她纤细颤抖的身形,他弯下身,旁若无人地吻上她泪湿的颊边,细语低喃:“别怕,没事了。已经过去了,没人能再伤害你了。我在这儿,你看,我在这儿啊!”
耿秋澄紧靠在段晓暮的怀里,在他坚实的双臂圈围下,她缓缓地松了口,抽抽搭搭的逸出她的恐惧与哭泣。段晓暮的怀抱是她最安全的堡垒、最坚实的屏障……她爱他,是的,她承认她爱上他了……
这个认知让她的泪更加汹涌、泛滥。
她……该怎么办?
急坏了拥着她的段晓暮!“很痛吗?嘴唇上的伤口很痛吗?”他弯下身想抬起她的脸看个仔细,“下次不准再这么伤害自己了……听见了吗?”
始终遭到漠视的童铃看着段晓暮亲密的抱搂着耿秋澄,令她倍感刺眼!
“晓暮,你还不赶快放开她?这女人有病哪!不过是一个吻,竟然反应这么激烈……”
何裕也同感狐疑的瞅着段晓暮怀里的耿秋澄。
“你住口!”段晓暮听不得耿秋澄遭到一丝毁谤,尤其是怀中的她因此而更加地颤抖,这更让他怒火焰炽!“别拿你的价值观套在秋澄身上,她跟你不一样。”
童铃登时老羞成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暗指我的水性杨花?笑死人了!我就不信这女人会比我好到哪里去?看她这副样子,八成是被什么男人强暴过,才会反应这么激烈!”
段晓暮的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心痛。
而他怀里的耿秋澄更是猛然一震,全身僵直、血色尽失!
始终沉默的何裕将他们两人的反应全看在眼底,不敢置信的目光就此停留在耿秋澄的脸上。
“我的天啊,我猜对了?她真的被强暴过?”童铃眼底闪过一丝快意,“真不敢相信!好肮脏啊!”
最后这几个字像一道闷雷般轰然打在耿秋澄的心上!她僵着身、顿了顿,怔愣着脸庞缓缓的退开段晓暮的怀抱。
她真的肮脏吗?
“秋澄?”段晓暮忧心又心疼的凝睇着她刷白的容颜。
“你住口!”何裕一把挥开童铃,怒目相视,“我不管你是谁,你都没有资格在这里说这些话!”耿秋澄心痛的神情紧紧地揪住了何裕的心。
是啊!她很脏,被“他”强暴过的她……很肮脏!身上烙印着怎样也洗不掉的痕迹,这样的她……怎么能冀望得到幸福、得到段晓暮的爱?她怎么可能?!无声的泪不断泛滥,再被提及的痛楚正撕裂着她的心……
耿秋澄低垂着头避开众人的目光,脚下一点一滴的后退,一尺一寸的远离段晓暮。
“秋澄,别听任何人说些什么……那都不代表我……”段晓暮望着她,痛苦的低喃。
耿秋澄的唇角逸出一抹痛苦的轻泣,她猛一转身飞奔而去,纤细的身影转瞬间消失在昏暗之中。
“秋澄?!”低首看着自己已然空荡的胸膛,再抬头望向她远去的身影,晓暮没有一丝迟疑,不加思索的立刻追寻而去。
第五章
“秋澄?进来。”
段晓暮率先踏入饭店的房间,却发现她没有跟进,只是交握着双手,默默地站在门外。
“秋澄……”段晓暮沉着声,菱眼微蹙。
倔强的她始终没有进门的打算,他叹了一口气,长臂一伸、大手一攫,立刻将她整个纳入怀中。“我叫你进来!你刚刚横冲直撞、像头牛似的在街上到处乱跑,还被雨淋得浑身湿答答的,不冷吗?万一生病了,别想要我出钱让你看医生。”
耿秋澄漠然的脸庞蓦地露出一抹微微的笑意,这讨人厌的家伙,满脑子只想到他的钱!她在他的怀中轻轻挣扎。
他将她扣得更紧!“别闹,我已经很生气了!”他索性将她抱起,脚跟一踹,门板立刻应声闭上。
无视她的挣脱,他直接抱着她往房里走。“真被你气死了,明明就已经回到我家楼下,你不住,偏偏要跑到饭店睡一晚才会爽,而且哪个便宜的饭店不挑,偏挑这个五星级的高等套房,你存心气死我?”
安然枕在段晓暮摇椅似的胸膛里,随着他的步履、呼吸而震动,耿秋澄缓缓闭上眼,“你气我乱花钱?”
“废话!”段晓暮脚跟一拐,舍床铺而就浴室。“今天晚上的住宿费我没赚到不说,还要浪费七、八千块钱,那是新台币耶!钱ㄋㄟ!有这种闲钱不给我赚,偏要给别人赚,你这算是跟我杠上了!”
“我不要再住你家!”耿秋澄在他怀里赌气嘀咕。
“你说什么?”段晓暮瞪大了眼,差点儿没把她丢下浴缸。
“我从今以后都不住你家,今天不住、明天不住、以后也都不会住。”
哦喔!段晓暮的头上马上长角兼冒火,他几乎看见整叠的钞票在他面前长了翅膀缓缓飞去,这幻象让他更为光火,“为什么不住?!”
这样他就拿不到署长答应付给他的住宿费了啦!
“我家好、我家棒,环境美、气氛佳,天气冷,还有我这个暖炉提供服务,不插电又不花钱,你还嫌弃什么?!”
耿秋澄在段晓暮的怀里挺直身,圆瞳大睁、怒火遮眼……旋即又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轻轻窝回他的胸膛里,“我不要跟她在一起。”
她委屈的嘀咕声让他蓦地消了气、柔了声,“谁?”
秋澄闭着眼,更往他的怀里钻,“你的未婚妻!”
段晓暮叹了一口气,轻轻将她放下。健壮的双臂绕过她的腰际将她环住,微微使力把她揽入怀中,“该怎么跟你说呢?”他该怎么跟她解释,让她明白其实他对她与对童铃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他烦恼无奈的语气隐隐牵动了她的心,她轻轻推开他:“不用说了。”吸口气、撇开脸,她不敢看向他的眼,“你还要说什么?再过几天,我就要回美国了。”
“你什么?!”段晓暮着实吃惊了。
“御宿……我的上司今晚已经通知我,要我尽早完成台湾这边的工作,美国那边有新的任务在等着我了。”
事实上是,当初她跟御宿立下的约定——她同意加入组织为他效力,而相对的,他得答应为她完成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如今,御宿已经完成得差不多,该是她上场的时候了。
而舞台,就在美国!
“你……你要离开我?”乍来的震撼让段晓暮有些不知所措。
耿秋澄闭上眼,刻意忽略他语气中的震惊与脆弱,“请你出去好吗?我有点儿冷,想冲个澡。”
望着她冷淡漠然的背影,他迟疑地缩回了手,吞下到口的挽留……转身开门,离开浴室。
半个小时后,当她全身赤裸地仅裹着一条围巾踏出浴室,整个房间已经陷入一片黯淡昏黄,段晓暮躺在床上似是睡去,套房里只剩下一盏床头灯。
“晓暮?”她轻咬着唇,迟疑地低唤。
他没有反应,只是在棉被中微微地动了一下。
耿秋澄站在床边局促不安,她的娇躯轻颤,一双小手抓着里身的浴巾,直到指尖握得泛白,“晓暮?你还醒着,对不对?”
棉被里的他还是没有动静。
耿秋澄咬着唇瓣,怯生生的站着,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床前站了多久?冷空气冲淡沐浴后的热度,寒冷向她猛袭而来,她猛一吸气,鼓起勇气,掀开被子,靠近段晓暮的身边。
他炙热的体温瞬间包裹着她,她满足地轻轻喟叹。
“你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因为不想跟我说话所以闭着眼睛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