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痛楚!汗水、热泪!释放、欢愉!终至焚烧、灭顶……
“靖……”紧拥着他狂颤的身体,莫祈生吮吻着这片永远尝不腻的柔软双唇,忽地尝到温热的咸味。睁眼一望,竟看见夏靖泪盈满眶,他紧张担心地问:“怎么了?靖?我……我弄痛你了吗?”
是很痛,但,那不是他哭泣的原因。他别过头想伸手拭去眼角的泪,莫祈生却握住他的手,捧起他的脸细吻着。
“为什么哭?”
夏靖只是摇头。
“告诉我,你向来不会藏心事的。”莫祈生温柔地哄着。
夏靖埋入他宽阔的胸膛,灼热的眼泪和炽烫的双颊几乎要将他赤裸的肌肤给燃烧起来。
“新婚的时候不是都该哭吗?”明明他是在撒娇,怎么语气却像在赌气?
莫祈生微怔,随即笑了开来。“靖,你怎么这么可爱。”
他更深埋进莫祈生的怀抱里,含糊不清地叫道:“别看我!”
莫祈生轻抚着他柔软的黑发,温柔深情地说:“害羞的靖好可爱。”
“我才不是害羞!”夏靖别过头去瞪眼,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喘气。他只是……好吧,那确实是害羞!真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愿意像个女人似的成为他的“新娘”,甚至为狂烈的激情而上瘾,一次又一次的更加渴望他的宠幸垂爱,然后每每在激情过后他又羞窘得想死!
“不喜欢吗?靖,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
夏靖摇着头,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他才觉得丢人。缓缓仰起头,他澄澈的眼睛有着纯真的光彩。“祈生……我怕我太喜欢你了,如果哪一天没有你,我可能连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了。”
莫祈生心疼地抚着他的脸微笑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刚刚……想到了宓。”夏靖再次放软下身体伏在莫祈生身上,轻声启口:“今晚她是你的新娘……祈生,我们是不是很自私?宓好象有秘密,她真的甘愿成全我们吗?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靖……”其实听到夏靖这么说他是高兴的,这表示夏靖真的懂事了,那是体会过真爱的人才会有的成长,靖……长大了!
莫祈生拉起他的身子,黑亮眸子紧凝着他,“所以,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夏靖怔怔地,不了解他话里的意思。
“我要确认宓在莫家能有绝对的自主权,我们才能放心地走。我要你记住,宓不是牺牲者,过去她被命运摆布太久,现在她将会以自己的能力证明她不会被击倒。而离开是必须的,我们和这个地方渊源太深,人言可畏的压力会更严重,再待下去,没有人会解脱的!”
“我还是不明白,宓为什么会愿意?”夏靖蹙起了眉,问出梗在心中的疑惑。
莫祈生忍不住轻叹了声,握住他的双肩沉静地启口:“你能答应我绝对会冷静吗?”
“你要告诉我什么?”夏靖眼神一凛,心跳加快。
“如果你是这种反应,我无法告诉你。”莫祈生叹道。
夏靖立刻一瞪眼,哼了声:“我不顶嘴就是了。”
莫祈生深深的望着他,闭眼,再开眼,语气沉重地说:“宓……怀孕了,三个月了。”
怀孕三个月……夏靖蓦地瞪大眼。
“是我爸爸的。”
莫院长?莫老爷子?夏靖震愕得心脏一紧,脸色倏地刷白,“那禽兽!”夏靖咬牙一吼,奋力想起身,却被莫祈生拥入怀中。
“靖!先听我说,当宓告诉我的时候,我的痛苦绝对不亚于你。你骂得对,那个禽兽是我的父亲,我从小到大不曾亲近过的父亲,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几乎冲动得想要当场扯下他虚伪的假面具,但是宓阻止了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那种人该杀了他的!夏靖在他怀里猛烈颤抖。
“靖,你该知道,我的父母栽培我就是要我接掌这间医院,但是那不是我要的,我要的是能到乡下去帮助贫困的人,家族事业对我来说只是压力。但是我拿什么反抗他们?今天的婚礼就算你没亲眼看见也感受得到,莫家的颜面不容许沾污到任何瑕疵,但,父亲亲手摧毁了他建立的声望--”
捧起夏靖忿然的脸,看见他的眼中狂燃着怒火,甚至还泛着激奋的泪水,莫祈生心痛如绞。
“所以……这就是我们可以远走高飞的筹码,是,我们很自私,我父亲很该死!但可不可以先冷静下来,为宓想想。她对我说,她根本不稀罕,也不需要爱情……就在她发现自己有了我父亲的小孩之后,她居然领悟出自己的生命之路。她要留下腹中的孩子,亲自教养他成为顶尖的人才。她把她所有的盼望都寄放在这个孩子身上,而这是无关孩子的父亲是谁!你了解吗?靖?”
了解!他怎么会不了解?!宓从小就被教育成为祈生的妻子,她早就对爱情绝望。没想到竟会被自己的公公玷污清白,甚至怀了身孕,但她却不因此而放弃她的人生!
该说她傻?还是她太聪明?他一直以为自己跟宓不亲近,其实他们比谁都亲密,化不开的浓稠血亲,她的抗逆与坚决他完全能深刻地体会到!
以这当筹码,好让他们远走高飞……宓,你怎么做得到?你怎么承受得了?
那是第一次,他深切的感觉到,原来一家人的感情是如此浓烈的。宓的奉献成全,母亲的体谅包容,都为了成就这段不为人所认同的禁恋!
原来幸福真的得来不易,原来爱情总要有所割舍!他怎能不幸福?怎能不体谅……
***
次日,莫夫人兴奋地起了大早,叫醒了宿醉的莫老爷,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早餐,随后吩咐人去请少爷和少奶奶前来用餐。没想到出现在餐厅的,居然只有夏宓和亲家母!
“祈生呢?”莫母张望着。“该不会还在睡吧?”
“他不会回来了。”夏宓冷静自若,当场让餐桌上的气氛瞬间降温。
莫夫人错愕地看着她,莫老爷也抬起头来锁眉一看。夏宓支开所有下人,然后从容不迫地挽着母亲的手,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有件事我想跟爸妈商量。”
“由我来说吧!”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视。
看见莫祈生的出现,莫夫人激动得站起身,不过在看见儿子身边,居然跟着一个和夏宓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年时,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夏宓是唯一神色泰然的人,而且她还笑了。这种难得一见的家庭革命,教她觉得有趣。她早料到他会来,因为她相信莫祈生绝不是个会逃避现实的人。
莫祈生带着夏靖入座,气氛倏地变得紧张诡异。
夏靖坐在母亲身边,别过头就给她一抹感激的微笑,那纯然的笑容,安抚了夏母的不安。
夏宓首先打破这窒人难耐的气氛,对莫夫人说:“妈妈,他是我弟弟夏靖。”
莫夫人一回神,这才想起,“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我见过他一次。”
夏靖只是微微颔首,冷漠地将眼光栘向那位镇上最有声望的大人物,他眼神中尽是鄙视。他已经答应祈生不开口,所以只好以怨恨的眼光狠狠瞪着。
“爸、妈,婚礼也按照你们的意思风光地办了,我明天就会马上离开。”莫祈生直接切入正题。
早料到母亲会有强烈的反应,莫祈生先按下她的手微微一笑,目光投向脸色相当难看的父亲脸上,“我想爸爸应该不会有意见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