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早她又和他共骑一匹马进树林,林间弥漫着些许雾气,空气干净,令人神清气爽。「你的猎枪呢?」她坐在他身前,他的胸膛就像厚实的椅背。
「扔到湖里去了。」他诙谐地说。
「为什么?」她信以为真,回过头瞥他。
「因为打不中野鸭,就把它扔了。」他一脸顽皮。
「你胡说,才不是那样呢!」她差点上当了。「告诉人家原因嘛!」
他单手驾马,另一手圈在她的腰际,亲密地说:「你不是说打猎不好,我就不再用它了。」
她欣喜地笑了,在心底为他加分。「为何不再办舞会了?」
「这是我们的家,没必要漫无目的请一堆人来喧哗。」
她再加分,总觉得这样的他胜过从前的他,给了她更多安定感。
「好安静。」她腻在他怀中说。
「我们生个孩子吧!」他的低语像晨雾般飘过她的耳朵。
他竟想要个孩子!她眼睫微湿,抬起眼和他相对。「有人说爱孩子的男人都是好男人。」
「那你说我是吗?」
「当然,你是……百分之百的好男人。」她轻吻他,纤手抚着他的颊。
他压低了头,主动地吻她,暗示地说:「今晚我得加把劲。」
她娇笑,回应他的吻,他又说:「后天我得去澳洲的矿区。」
她怔住,他放开她的唇,盯着她失落的神情。
「你什么时候会回来?要我在这里等吗?」她回过头,不让自己影响他,可她压抑不住心底强烈的念头,她多希望他能主动开口带她一起去。
「最快也要三月,我是希望你留着,帮我打理家里。」他说了。
她只好默许了。
「宝贝,你该知道那里不是你这种良家妇女去的地方。」向豪捷是以安全为考量,他才不想放她一个人在家。
「我知道。」她能了解,可是——「你会常去矿区吗?」
他点头。「那是我的工作,如果我们有个孩子,我不在你身边时,你才不会太寂寞。」
她还没想到的,他都已为她设想好了,她还能说什么?「是不是回来的时候,你会先把胡子剃掉?」她不想把气氛弄得像是难分难舍。
「当然。」他爽朗地笑着,吻她的颊。
马在前行,湖光山色依旧,但柔逸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已失去原先的兴致。
后天很快就到了,向豪捷和秘书同行,柔逸在门口笑着向他说再见。
「只要你想我,就打电话给我。」
「你也会打给我吗?」
「还用说,别让我找不到你。」他吻她,心底放不下。
柔逸挤出微笑,这句话是她想说的。她浮动了两天的心,其实已有了答案,她怕找不到他,她曾安慰自己虽然距离遥远,但他们的心永远相依在一起,他不会受其它的诱惑,或者对他们的婚姻不忠诚,可是愈接近离别的时间,她就愈胡思乱想。
「再见,宝贝。」他口吻温暖,黑眸热烈。
她伸手拥抱他,什么也说不出口;他也紧抱她,不在乎院落有仆役在场,秘书还在一旁等待,就是隐藏不了他对她的感情。
「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了宝宝,要打电话告诉我。」他耳语。
她对着他微笑,频点头,愿他一路顺风。
向豪捷不在家后,家里更显寂静,宛如一座富丽堂皇的空城,柔逸常一个人在屋内或树林走动,或找奶妈聊天,偶尔她思念得疯狂才打电话给向豪捷,虽然他天天向她报备,但她的心却仍感到空虚。夜里她老是不安地入眠,常幡然惊醒,看着身畔空着的位置,忍不住哭泣。
一个月后,她月信没来,验孕的结果是她怀了宝宝了。
她欢喜着,想着要打电话给向豪捷,可看看时间,办公时间已过,她无法联络上他。
干脆,她去找他吧!他要她留在家里,但他没说她不能「外出」啊!
她想着,全身的细胞都雀跃地跳动,走到电话旁,执起话筒问了一家航空公司的班次,在确定行程后,她出门去办签证。
等待签证的日子中,向豪捷仍是天天打电话,她一点也没有透露要去找他的消息,直到签证核发,她收好行李,离开家前,她只告诉了奶妈。
「奶妈,我去一趟澳洲,家里你帮着打理。」
「夫人,你要去澳洲找大人吗?」奶妈并不知道大人可否允许夫人一个人去遥远的澳洲。
「是的。」
「那你要派个仆役随行吗?」
「不用。」
「那我送你去机场。」奶妈说。
「我一个去就成了,你只要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
「豪捷如果打电话回来,你就说我睡了,或外出,千万别说我去澳洲,我要给他一个惊喜。」柔逸特别嘱咐。
奶妈笑着答应,送她到家门口,坐私家车去机场。她实在喜欢这个台湾来的公爵夫人,她和老夫人一样十分的自持,待人谦和且不端架子,大人娶到她真是福气啦!
经过长途飞行,柔逸到了澳洲后,她先找到弟弟,要弟弟载她去超市采买生鲜鸡肉和香菇等食材,准备上山去给老公好好的补补身子。
「姊,你嫁给公爵怎么没有大肆请客?妈打电话给我说,你还是先结了婚才回家报备,真看不出你是新新人类耶!」弟弟边开车边问老姊。
「谁规定结婚要请客的?结婚是个人行为,几个证人就成了。」柔逸不觉得需要那些俗套和排场。
「好吧!算我们都服了你了。」身为弟弟的不得不对老姊另眼相看。
柔逸在买完生鲜,要求以保冷袋包装后,弟弟将她送到离矿区最近的山下,她自行搭巴士上山,经过五、六个钟头,终于到达目的地。
她拎着简单的行李,带着腹中的宝宝,在黄沙滚滚中找寻唯一一幢的水泥房,路过的矿工好奇地看着她,倚在酒吧门口的酒女也看着她,她是有点怕,不过她心底仍是欢乐的成分居多,她将见到最爱的老公。
她凭着认路的好记性,很快找到他的住所,走近木门一瞧,门并没有关好,从缝里探探好象没人在。
里头该不会有什么意外等着她吧!说不定会有个金发美女在里头,或者……其它?
她屏息地推开门,里头并不似她想象那般,而且只有一股熟悉的男人味,没有别的气息混淆,她确定她的老公非常的安分。
房里还堪称素净,和她上回来时一模一样,走到后院「视察」,发现有几件「腌渍」的衣服,炉上还放着快被风干的烤肉!
她放下行李,把食物放在一旁,先动手洗好衣服,然后开始把带来的鸡肉熬成鲜美的鸡汤。
突然间,她听到外头传来木门被撞击的巨大声音,以为是有小偷,急急地拿着汤勺要出去应战。
一进房里,她看见了一只暴躁的「黑熊」,他走来走去,气愤地低吼,一见到她,晶亮的黑眸立刻眯了起来,露出危险的光芒。
「好啊!你竟然跑来!」他冲过来,将她整个人高高地横抱起,狠狠地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
「老公,人家好想你嘛!你看来好生气呵,谁惹你啦?」柔逸搂紧他的颈背,笑个不停。
「还说,我从前晚开始打电话,奶妈说你不在,再打去又说你还没回来,半夜三点你去哪里?刚刚又在办公室打了一通,听不到你的声音,我快发狂了!原来你们是串通好来骗我的是吗?」向豪捷拿脸上的大胡子在她颊上猛磨蹭。
她笑着躲避,他迅速捕捉住她的唇,狂肆地吻她,吻到她迷眩,唇瓣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