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粤生再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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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柳儿,你干吗不说话?很累吗?」在车上,朴震声见柳粤生一面难过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不是。」神情黯然。
「刚才医生跟你说什麽?」临离开医院时,主诊医生跟柳粤生单独谈了一会,然後柳粤生就变得面如死灰了。
『柳先生,做手术时我们发现你母亲她……患了癌症末期,已经无法医治了……』脑海中浮现医生刚才的话,柳粤生觉得自己的心已死,木无表情地摇摇头说:「没说什麽。」
「小柳儿是不是想妈妈?我明天一早送你来医院探望她吧。」柔声安慰。
「……」还是没精打彩。
「小柳儿,你不是说报答我吗?嗯……让我想想要你陪我去那儿狂欢吧。」朴震声想著怎样陪他散散心。
柳粤生听见浑身一震,怔怔地看著朴震声,心想:狂欢?他现在就要……也罢……反正是要偿还欠债的,长痛不如短痛,择日不如立刻吧。
「怎麽?没情绪?没关系,我陪你回家吧。」投降。见柳粤生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朴震声自认没本事哄人欢喜,只好让柳粤生自己清静一下,别去勉强他了。
柳粤生却轻轻说:「我不想回家。」虽然不想拖欠朴震声,但无论他怎样豁出去,都无法接受在自己家中做那种事。
「不想回家?好吧!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你没吃晚餐,都应该很饿了。」朴震声体贴地说。
「我、我不想太晚回家。」欠下的人情是要还,但可不可以速战速决啊。咬著下唇,柳粤生低声要求。
又不想回家,又想早点回家。到底想怎样啊?朴震声被他搞糊涂了。
「不如你告诉我,你想去那儿。」奇怪地问。
沉默了良久,柳粤生石破天惊地说:「……去酒店吧。」
「砰」的一下巨响。朴震声刺激过度,令汽车失控撞上栏杆。
* * *
原来是这样!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你以为我是流氓,帮你就为了要跟你上床!好吧!我是流氓、我是坏蛋!我认了!你当我是卑鄙小人没关系,但你当自己是什麽?婊子吗!看见那笔医疗费用偌大,就想乾脆陪我一夜抵数!这样你跟那些为了钱卖身的贱人有什麽分别?!
朴震声觉得胸口剧痛,不知是因为被安全带勒得太紧了,还是……心痛。
「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你打算用身体来偿还债务?」朴震声越生气,表面就冷静,现在他看起来简直是轻松自若了。
「嗯……」撞上栏杆时震得他头晕,柳粤生有点迷糊地点点头。
柳粤生啊柳粤生,我可是从没想过要你还钱的,你偏偏自作聪明。好!我把视作你珍宝,你偏要作践自己。这可是你自找的啊。
盛怒的朴震声残忍地说:「你以为自己是什麽东西?陪我一晚就不用还钱?你知道刚才的医药费有多贵吗?你的度夜资会值那麽多?」
「我、我……呜、呜呜……」我又没说不还医药费,只不过想分期摊还吧。明明是你迫我陪你狂欢,现在又来羞辱我。今天已经受到接二连三的打击,柳粤生再也承受不了,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不准哭!你哭我也不会心软了!既然你都邀我去酒店的,就不要装做贞妇般哭哭啼啼。做了婊子就别想立贞节牌坊!」硬起心肠。
婊子?他是要迫良为娼罗?呜……欠下黑社会的债果然会被卖进火坑。柳粤生惨白著脸问:「你、你要把我怎样啊?」我不要被卖去中东啦!
「既然你没钱还,就当我的情人吧。」得不你的心,我至少要得到你的人。
「呜……」黑社会果然没有好东西,之前的温柔体贴全是骗人的,现在马上就展露凶残的本性了……
「怎样?你愿不愿意?这样你就不用还债了,我也不会待薄床伴。这样安排便宜你了。」
呜……怎麽会这样啊?今天是什麽日子?母亲患了绝症,自己又被那黑社会……想起母亲……
『柳先生,你母亲的病是没办法医好了。你趁她还在生让她活得舒舒服服开开心心吧。如果可以接受好的治疗,大约可以多延几个月命,减少点痛苦。』耳边响起了医生的说话。
母亲一辈子也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自己反正难逃迫良为娼的命运了,柳粤生自暴自弃地问:「如果我答应做你的情人,你能给我钱吗?」
「你答应?」朴震声一震,心中感到一阵难以形容的悲愤。觉得自己过去大半月来都在做著一件无可比拟的蠢事。竟然捡了件破烂当珍宝,真是世上最笨的傻瓜。
第七章
车子停到一间幽静的别墅前。
「这儿是什麽地方?」柳粤生战抖著问。
「金屋,买来藏娇的。我就知道你迟早会屈服於我。」朴震声冷冷地答。当初第一眼看见这小巧朴素的别墅,他就觉得它和气质素净的柳粤生很配合,於是想也不想就把它买下来作为将来的爱巢。只是想不到那麽快就会用得著,而且还在这种情况之下。
「你要我以後住这里麽?」自尊心被刺痛,柳粤生强自冷静地问。
朴震声看见他苍白的小脸,心中不禁一软,但旋即又冷硬地说:「不错!你明天马上把远天的工作辞了,搬来这里住,以後没我的批准,你不可以抛头露面。你记著,从你走入屋的一刻,就跟我成立了契约。以後我是主人,你是奴隶,我说一你不能说二,我说去东你不准去西,我说是你不许说不。在我玩腻之前,你都是属於我的。明白吗?你做得到吗?」拒绝我吧!骂我吧!打我两巴掌吧!小柳儿,告诉我你刚才只是一时冲动,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不是最恨人羞辱你吗?
柳粤生身子微微发抖,狠不得撕碎那张吐出恶毒言语的嘴。但比起被卖到火坑,比起母亲馀下的日子能获得较好的生活,这些屈辱又算得上什麽。
「我明白了。」奴隶也好,黑市情人也好,就当是一份工作吧。对!职业无分贵贱,这只不过是另一份工作。
柳粤生平静的答覆,把朴震声的信念击碎。他觉得心中一块神圣的地方被践踏了,现在他满腔的怒火必须好好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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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後披著黑色丝质浴袍的朴震声,坐在沙发上喝著威士忌,等待著祭品从浴室出来。
「洗了这麽久还不出来!你在浴缸里淹死了吗?你到底洗好没有?你想让我谷精上脑?」把酒杯重重地向浴室的门上一掷,摔了个粉碎。朴震声发出令人心寒的怒吼。等了两个小时,他都快要被欲火生生的烧乾了。柳粤生再不出来,他就忍不住要破门而入了。
「对、对不起。」门轻轻打开,柳粤生怯生生地走出来。只见他脸色苍白,头发半乾,穿著之前的脏衣服。明显是洗完澡很久了,只是躲著不肯出来。
「你穿成这样干什麽?那有人洗完澡,准备办事前,还会把整套西装穿在身上的?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火大。
「对不起,我、我去换浴衣。」呜……他真的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只穿一件薄薄的袍子啊。里面还要真空……呜……
「不用了,你这一换又不知要花多少时间,我都等得变化石了。」翻翻白眼。
「那、那怎麽办啊?」无措。
「我替你脱好了。就当是前戏,也颇有情趣。」残酷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