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翔?你怎么了?没事吧?」贺葆菁焦急地问。
「我、我、我从不知他是这样大力的。」霍星翔抱着肚子呻吟一声。
呜……原来月庭宝贝对他这好,一直以来加在他身上的拳脚都只用了三分力。
* * *
哀伤的凌月庭沿着蜿蜒的堤坝慢慢的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人生路不熟的人儿召了出租车,着司机漫无目的的驶了一段路,然后吩咐他驶去最近、可以看到海的地方。于是他就到了这里了。
看海,正确来说是看浪花,是凌月庭的习惯,他不开心的时候就会一个人来到海边。也许海洋的生命之源,凌月庭总觉得海水的韵律,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可以宁定心神。听着浪声,看着海浪一下涨一下退,脑海会慢慢变得明澄。
不过,今夕是潮退的日子,放眼望去,只看见斜坡上嶙峋的岩石,和浅滩上洁白的幼沙。
「唉……」发出第一百次叹息,凌月庭在堤坝的边沿抱膝而坐,把脸枕在手臂上。脑海还是一片混乱,伤心、愤怒皆有,但最多的是一种叫自责的情绪。
「怎么会这样冲动的呢?现在倒好,把什么都搞砸了。」喃喃自语。
「不是说了千百次要相信翔,要心平气和地解决问题,要把翔好好带回家吗?为什么这样努力,到了最后都是功亏一篑?为什么我总是这样失败?如果是翔在处理,一切的问题也会迎刃而解。我呢?我只会给他添麻烦。一起半年了,我什么也没为他做过,只会享受他给我的一切。刚才……我还打了他。」
「我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下痛打他呢?还下那么重手。他一定生气了……」
凌月庭抱着头,痛苦地想,在那么多人面前出模,换了是自也不会原谅。自己那么不可爱,翔要移情别恋也无可厚非,不变才是怪事。
翔……你痛不痛……刚才下手好像没了分吋……不会打伤了你吧?还是先回去道个歉……
凌月庭坐言起行,可是站起来的时间,脚步一个不稳,身形一个趔趄。
「叮」的一声,一件闪闪发光的东西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啊!那是他的指环啊!
凌月庭大吃一惊,连忙去捡。
可是来不及了,只差一公分,但构不到就构不到。那象征他和翔的爱情的指环,就在凌月庭眼前滚到堤坝的边沿,再掉了下去。
堤坝下是一片陡峭的斜坡,坡上尽是些长满青苔,被海水冲刷得滑不溜手的岩石。要攀下去一点也不容易,但凌月庭还是努力的攀着。尽管弄得身上满是泥泞,洁癖的人儿也没一丝放弃的打算。
只差一点点,就快可以了。
凌月庭的目光一直盯着左面,那从石缝中长出来的一株海草,他的宝物就在那儿啊。系着指环的白金链子就勾在那片肥大的叶子上。但看起来,一晃一晃的不怎么稳当。
链子每晃一下,凌月庭的心脏就跟着颤一下。
不管了。
凌月庭咬咬牙,右手攀着岩石,身子尽量往左面倾,手臂也尽量伸展。
还差一点点……啊……碰到了……感谢上帝……小心小心……千万不要掉下去,那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啊。
终于,那小小的指环有惊无险地回到主人手中。凌月庭大大松了一口气,可是一不小心,攀着岩石的手滑了一下。
「啊~~~」下滑了几公尺才停下来,凌月庭几乎吓掉了魂。
「幸好指环没事。」那也不枉他割得满手是伤,扭到足踝,还擦破了膝盖。
确定了指环完好无缺,凌月庭才环视一下他处身的地方。
嗯,距离堤岸只少四至五米高,平时若要攀上去也不是太困难,可是……
凌月庭看看自己肿如小猪蹄的足踝,大大叹了口气。
幸好他处身的地方是一块方方整整的巨石,至少可以让他坐下来,稍稍一休息。
实在筋疲力尽了,凌月庭也顾不得岩石湿滑,坐得不舒服。
揉着红肿的脚踝,凌月庭抬头看看漫天的星子和刚升起的月亮。从这儿看,月亮好像和他很接近,彷佛一伸手就可以碰到一样。只可惜他此刻实在没有赏月的闲情逸致。
等到潮水上涨了,他留在这儿就只有淹死的份。但他又爬不上去,手机又在爬下来的时候掉到海里,这下他真的束手无策了。
又再叹一口气,凌月庭忽发奇想。假如明天让人发现他死在这里,报纸会怎样写他呢?同志争男朋友不逐,跳海自尽?
「嗤」的一笑,凌月庭忍不住好笑:「变态翔,我才不是为你自杀的,你少臭美了。你这又变态又好色的家伙有什么好?我干吗要为你跳海啊?你这该死的混帐、色胚、大变态……翔……」
骂着骂着,视线忽然模糊起来。
「翔……翔……来接我回家啊……」
凌月庭紧紧握着指环,把脸埋在膝盖上,无声地流下一滴眼泪。
* * *
「月庭!亲亲!月庭宝贝!你在哪里啊?」
「翔?」昏昏沉沉的凌月庭一听,几乎直跳起来,可是他一动却触动了足踝的伤处,直痛得他皱起了脸。
「月庭!你在哪里啊?你在这儿就应我一句啊!」霍星翔声嘶力竭地喊。
「我-」凌月庭正想响应,可是一想,他现在这身狠狈的样子怎能还翔看到啊?而且,哼哼,他会落得这个凄凉的地步,还不是变态翔害的。咦……不过……如果不让翔救他,那他就死定了啊。哼哼……就算是这样,至少也要多惩罚他一下,让那变态的家伙多着急一会儿。
就这样,焦急的霍星翔在堤坝上几乎喊破喉咙。而堤坝下,任性的凌月庭则好整以暇地整理他乱了秀发。
头发整好了,变态翔也整得差不多了,凌月庭正想响应,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到霍星翔发出一声惨叫。
「翔!!!」凌月庭当场吓得心胆俱裂。
「翔!你怎样了?不要吓我啊!」天啊!翔不是失足了吧。
一想到这里,凌月庭更加着慌。
「翔,你等我啊,我来救你了。」忍着痛楚,凌月庭拚命往上爬,可是爬不了两步,又摔下来了。
「翔!你怎样啊?救命啊!人来啊!」
凌月庭仰着头不住尖叫,忽然一张大笑脸从堤岸上探出来。
「亲亲,原来你躲在这儿啊。」
「翔……」大喜,旋又大怒。「你耍我!」
「亲亲,月庭宝贝,别生气嘛。我不这样做,又怎找到你啊。」霍星翔像猴子一样灵活地爬下来,一把搂着他心疼的人儿。
「哼。」不气才怪,要找他不会用些温和些的法子啊?他肯定给吓短几年命了。凌月庭冷冷地别转身子,顺便赏他一记手肘。
「哟,好痛。」霍星翔痛苦地弯下腰。
「翔,你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在酒店打的那一拳……
「好痛啊。」
「那、那怎办?」
「你给我吹一吹就不痛了。」
「大变态!」凌月庭气得甩开他,径自坐在岩石的一角。
「亲亲,别气嘛。人家好辛苦才找到你。呃,对了,你怎会弄得这样狼狈的?」刚刚在堤坝上找到月庭宝贝的外套,还真的把他急疯了。
「你还问?不就是因为你那指环……」消音,脸红。
可是就算他不说下去,霍星翔看到他紧握着的指环已经猜到十之八九。
「亲亲……」好感动哦,月庭宝贝那么看重他们的定情信物。霍星翔拥着他,深情地说:「你为了指环连命都不顾了,可见你多爱我,我们以后不要再吵架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