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的手掌像海绵一样软,打在脸上舒服得要命,我怎舍不得避开。」
「你少贫嘴,若不是我手下留情,早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嗯,宝贝,我百份百相信你。」但霍星翔的表情跟他的话正好是相反的。
「可恶-唔……」粉嫩的唇突然被堵住,凌月庭娇叱声倏地化为暧昧的喘息。
……
三十秒后,悠长的热吻结束,二人在默默地深情对望,耳畔只听到对方紊乱的呼吸声,周遭气氛要多煽情有多煽情。
「翔……」凌月庭白腻的肌肤因动情而透着醉人的酡红,明媚的眸子水气氲氤,玫瑰色的樱唇颤抖着吐出动人的声音,可是……
「今晚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怎可以每次也让变态翔得逞,他要抓紧床上的主导权哪。而且明早的会议的确很重要,是迟到不得的。在公在私凌月庭也要坚持到底,语气的坚决跟妩媚的姿态成对比。
某人那张情欲高涨的脸登时跨了。
比爱上一个事业心重的男人更要命的事,就是爱上一个事业心重加好胜加别扭加脸皮子薄的男人。霍星翔又一次切身体会到这句话。
「明白了,我的亲亲。」无可奈可,谁叫他爱那别扭情人爱得要命呢。爱一个人就是连对方的缺也爱了,霍星翔愿意包容爱人的一切,包括凌月庭的任性、倔强、疙瘩、不坦率……
「翔,不好意思喔……」占得了上风的人儿又心软了,一脸内疚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凌月庭口硬心软的毛病儿永远改不了。
「没关系,我们说回正经的。」霍星翔体贴地轻拥他。
「嗯?」凌月庭抬起美丽的眼睛。
「我们谈谈月事的问题好吗?」
「砰!」凌月庭以拳头给他一个清脆的回答。
「哎呀!好痛!月事果然会令人脾气暴躁……」痛得弯腰,兀自不知死活的霍星翔继续狗口长不出象牙。
「你还说!」
霍星翔见爱人一脸杀气腾腾地搓着拳,连忙改口说:「别玩了,今次说认真的。」
「哼。」是谁不正经,一直闹着玩啊。凌月庭瞪他一眼,冷冷地别转身子。
「来嘛,亲亲,告诉我你有什么心事?」
「哼。」
「呃……你不说我来猜猜看。不过猜错了你不许生气啊。」
「不许猜!」深知霍星翔绝不会猜出什么好东西来,为免气坏自己,凌月庭干脆自己说了。「只是公事上有些阻滞,最近比较心烦吧。」
「嗯……工作太累了?新任的助理又不合心意?」月庭宝贝的要求就是太高,脾气太疙瘩了,工作又不放心交给手下。
「你还敢说!都是你吃飞醋,弄走了小柳,害我现在忙得人仰马翻!新来的助理一个比一个散漫!工作都要我亲自做!」这半年来他又换了三个助理,可是没一个可以受得他的脾气超过三个月,想起来还是纯纯笨笨又勤力的老好人柳粤生好使好用。
「呃?这个……我也是为了小柳好,给他找到好归宿啊!」开现笑,当初要是没把那碍事的柳粤生踢开,他也未必能跟月庭宝贝成其好事。
「哼,那黑社会哪里是好归宿了。」
「我们别说小柳,说回你的工作。」霍星翔赔笑说:「不如你聘我来当你的助理吧,世上没人比我更懂侍候你了。我要求的酬劳不多,每天两次,再加早午晚各一个法式热吻。很便宜吧。」
「没可能的事。」凌月庭没好气地说。霍星翔在公司举足轻重,地位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霍星翔也知道这是不可行的。
「月庭,试试放松点。你把自己迫得太紧了,你想证明谁看?事实上你已经做得够好,好到无法再好。」霍星翔心疼地替他揉揉疲倦的肩膀。
凌月庭不语。他是想证明所有人看。身为私身子的他幼时受过不为人知的轻视,他极力想证明给所有人,尤其他父亲知道,他才是最出色的一个,当初抛弃他是绝大错误。可是无论多努力,做得多好,都没法得到认同。
「你已经有了我,还不够吗?有我欣赏你疼惜你支持你,别人想什么有啥紧要。工作累了让我替你分担,有烦恼让我好好倾听,对助理的要求也试着降低些,要知道天才凌月庭的标准不是一般人能达到,世上也只我才跟得上。」
凌月庭僵硬的肌肉渐渐放松,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是的,至少他还有翔,一个世上最好的恋人,只是……
「除了公事,也来聊聊我们的事。」霍星翔温暖的大手慢慢向下移到凌月庭的腰间,不带情色地环抱着他。
「我们的事?」凌月庭享受着那温馨的触感,舒服得瞇起眼睛。
「嗯,你对现在的感情生活有什么不满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话题,凌月庭感到惊讶,然后缓缓垂低头轻摇了一下。
「总有一点点吧,来,告诉我。」霍星翔微笑鼓励他。
「没有啦。」脸红。
「什么都可以说啊。像我们相处时间太少啦、我对你不够体贴啦、性生活不满足啦。」最后一句惹来爱人老大的白眼。
但霍星翔还是理直气壮地说:「中国人的陋习就是太过含蓄,欠缺沟通,什么都藏在心里。有些东西积压得太久,对身体不好喔,适当时候要发泄一下。」
「都说没有了。」
「亲亲,你瞒不过我的眼睛,最近我常看到你的脸带着忧虑和紧张。是为了我们的事吧?」
「呃,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
「只不过?」
「只不过,有时我会觉得担心,不知道我们的事会瞒得了多久。」同性恋还没被广泛被接受,有一天他们的关系暴光了,不知身边的人,甚至整个上流社会会怎样看他们,他们的事业又会怎样。
「宝贝,我们瞒得很好啊,从来都没人起疑。而且我们一直都很小心,不是吗?」
「是啊,就是太小心了……」凌月庭黯淡地说。
半年来连一次约会都没有,下了班就装着各自各回家,然后半路绕道来海傍别墅幽会,接着缱绻到天明,又各自各的上班,平时在公司碰头也要装作冷淡。虽说当初坚持要维持地下情的人是他,但他还是个二十四岁的青年,有时候还是很向往像普通情侣一样,在光天白日之下牵着对方的手,在众人面前炫耀幸福的。
「嗯?」霍星翔侧头打量着他。
「只是有点闷吧。」始作俑者是他,凌月庭再任性也不好抱怨什么。
「闷啊?那我约会吧。我们很久没约会过了,上次正式约会还是在南非的时候呢。」
「真的?」凌月庭欣喜地抬头,但旋即又担忧。「万一被人撞见了……」
「安啦!哪有这样巧的事,才约会一次就撞到人啊。而且就算被撞破了也没关系,我随时准备好负起责任,跟你步入教堂的。到时候我们就名正言顺出双入对,你也可以收起无谓的忧心。」
「笨蛋,我才不想结婚呢,我只是想……」又想在阳光下跟对方在一起,又不敢承担后果,凌月庭也恨自己的贪心。
「唔,我知道了,原来你只是俏想我的肉体,却不肯对我负责任。月庭宝贝原来是个花花太岁喔。」
凌月庭忍不住「嗤」的笑。
「谁会俏想你那全身是毛,像大猩猩一样的身体啊。」无论他怎样沮丧,体贴的霍星翔总会在适时哄他开心。
「喂喂喂,宝贝,这叫性感,是性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