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花都还没离他的手心,以婕就张口一喊:「你钱多是不是?买了还要扔掉!」
他对她耸肩一笑,摆出一副莫可奈何的神情。「有什么办法?人家不要,留着有何意思?」
她看着他,除了讨厌他那一口白牙之外,又加了一样--那对能气死人,又彷佛能轻易看穿任何人的眼瞳。
「我也不希望你出现呀!你来做什么?」真想踹他一脚!
「来找妳一同去兜风!」
他说得理直气壮,彷佛两人早已约定好,天知道,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贾以婕心不甘、情不愿的抢过他手中的花。「本小姐说过,今天没空。」
她转身就要往回走,但阎罗动作极快,不过是眨眼时间,他已侧身闪到她的身前,一手抓住了她的手。
「还有水果。」他看似好心地提醒。
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一手揪住,贾以婕的心蓦地一惊,直觉使出反擒拿。
「你是来探病还是来拜拜的?」又是鲜花、又是水果!
阎罗的脸上仍挂着笑。「怎么妳的说法和阿飞如出一辙?」
他只一翻掌就制住了她的擒拿手,顺势一滑,手便轻而易举的揪住她整只胳臂,还将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没伤了她,也让人不易挣脱开来。
「原来阿飞也认为你的想法有问题。」贾以婕有些慌,惊愕地瞪住他。
「会吗?」他的笑容仍过分灿烂,将头靠过来,倚近她的脸旁。「有人探病送向日葵的吗?」
她给他的感觉就像这花,灿如阳光、活力四射。
「你别少见多怪好吗?」谁说没有,拿向日葵去探病的,四处都有。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一手抓着花,另一手又被他给制住,她一定赏给那张笑脸一个五百块,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喔?真的吗?」阎罗看看花,突然神情严肃地说:「我可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妳很像向日葵。」
「我像向日葵?」这可是首次有人这么说。
「妳不觉得吗?」他睨了她一眼,还不大正经地抛去一记媚眼,看得贾以婕差点没当场浑身打起哆嗦,
「拜托你好不好。」她的口吻有些无奈。
阎罗根本没理会她,径自接着说:「向日葵跟其他的花不一样,它不但没有其他的花来得柔弱娇美,而且还阳光得吸引人。」
她为他的话一震,心湖里泛开了朵朵涟漪,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对她……似乎真的用了心……
「妳看妳,一身黑,身上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不过那一身的傲骨,就像是向日葵一样,直挺挺地迎着阳光。」
咚!原来他是在嫌她一点女人味也没有……
贾以婕的心马上由愉悦的天堂,一下子被打入了烈火翻腾的地狱。
「我喜欢一身黑,干你什么事?!」她想挣开他的手,无奈敌不过他。
阎罗的嘴里发出啧啧声响。「这样就生气啦?」
若可以,她真想一巴掌打掉他脸上的笑。「放手啦!我要回家去了!」
白痴才会继续跟他在这儿瞎耗!
「我说过要约妳一同去兜风,不过如果妳的意思若是先拜访一下伯父伯母,我不会介意。」
他还在笑,笑容灿如阳光,而他紧抓着的向日葵,就不见得喜欢见到他脸上的阳光。
「谁要让你进我家!」
「待客之道妳都不懂?」他故作惊讶的表情。
贾以婕在心中暗暗发誓,有一天她一定要踹死他,最好一脚将他给踢黏在墙壁上。
「你又不是客人。」
「喔?我不是客人?」他的表情看来仍旧吃惊,贼贼的眸光一转,马上又补充道:「我了了,妳的意思是说……我是自己人,对不?」
贾以婕真想晕过去,「谁说你是自己人?」
这个死痞子!
阎罗根本不在乎她的恶言相向。「既然不是自己人,来者是客,既然是客人,那么,去拜访拜访妳的父母,就成了应当的事!」
她发誓,现在她不仅想打他、踹他,甚至想狠狠地由他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她瞪着他,用最凶的表情。
「怎样?如果妳不好意思带路,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来。何况,这篮水果,我还没亲自送进去。」如果脸皮厚可以荣登金氏世界纪录,他绝对榜上有名。
她仍旧无语,还是瞪着他。
「啊!我该怎么称呼妳父亲呢?是叫伯父好?还是称叔叔好?」他不介意演独角戏。
她的眼珠已瞪得快掉出来了。
「对了,妳母亲呢?女人大都喜欢人家称赞她年轻,要不,我说她跟妳看起来像姊妹,不像母女,妳觉得怎样?」不放弃,他继续荼毒佳人的耳朵。
如果可以把他毒哑,她想,她现在一定马上做。
「不过这样讲,好像又有点太假。要不然,我就称赞她美丽好了,又或许叫声阿姨也可以,又……」
「够了!」贾以婕突然狂吼一声,两人眼对眼的相视了几秒,然后她颓然地垂下双肩来。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子,我把东西拿进去,然后再出来陪你去兜风。」
一抹笑容马上绽开,绝对可以媲美七月夏日里烫人的午时烈阳。
「妳早答应,不就没事了?」
就说,他想要的东西,从没失手过,对于她,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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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速由一百二、一百五、一百七、一百九,直接再飙升到二百一十。
贾以婕的右手紧紧抓住车门上的握把,怀疑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答应与他一同出来兜风。
当车速由二百一十又往上跳了一格,看他一脚还猛踏着油门,终于,她再也受不了了。
「我还很年轻,一点点反哺父母养育之恩都还未尽到,不想这么早就去跟阎罗王报到。」话才一说完,她就很后悔的马上住了嘴。
他就姓阎名罗,搞不好还真是阎罗王投胎转世来的,因为上头催促,急着回去归位,才会将车速飙到二百多,像跑一级方程式赛车一样。
阎罗侧过脸,瞄了她一眼,嘴角仍噙着笑。「妳怕?」
「怕你个死人头!」贾以婕真的被他给气坏了。「人命是宝贵的,何况我还是个……是个……」
是个什么?她不过是个警政署里的文书处理员,没什么好骄傲,生命也没特别的灿烂。
不过,似乎也因为如此,她不想此刻便命丧黄泉。她还没活够,还没让自己的生命攀上灿烂的高峰,她还有许多想做的事,她……
「是个什么?」他高高地挑起一眉,睨了她一眼。
暧昧极了的表情,让贾以婕整个人一怔,忘了脑中还没想完的事。
「什么是什么?」
「我以为妳是急着要告诉我,妳还是个处女呢!」他半分不以为忤,轻轻松松地说出这句话。
轰地一声,震撼太强,以婕先是以为自己耳鸣了,反应过来后,气结地将嘴张得大大的。
「我是什么,关你什么事?」她发誓,要不是此刻生死掌握在他的手中,她一定用力的一踹,将他给踹飞出车外去。
「喔。」这一声极轻极淡,他仅用眼尾瞟着她。「原来妳已经不是了!」
她一听更气,可惜无法用力跺脚。「你这个男人的狗嘴,就吐不出象牙来吗?」
糟!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跟他谈论这个暧昧话题?
「原来还是。」阎罗轻轻地一笑,眼里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愉悦光彩。「就如妳所说的,妳都骂我是狗嘴了,可曾见过哪张狗嘴里吐出象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