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童年的说词,口说无凭,妳在社会也有段历练了,这个道理妳应该比谁都懂的。」他冷漠的说。
「请你还给我,你想要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你,请你把黄花梨柜还给我!」她慌乱的说。
她万万没有想到杨惟会改变主意,这是她怎么也料想不到的。
「妳确定?妳愿意为黄花梨柜答应我所有要求?」
「只要是我能力所及。」她点点头,不顾一切的保证。
「那好,我要妳嫁给我,永远留在我这个瘫痪者的身边。」杨惟森冷的眼神紧盯着她苍白的脸。
「你要我嫁给你?」项蓓心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颓然的低下头去,茫然的望着自己,又望向他。
「对,只要妳嫁给我,答应留在我身边,黄花梨柜就是妳的。」他以迫人的口吻道。
「如果不呢?」
「妳该知道上头的铜锁已经换过,新钥匙只有我有,妳不答应,那么黄花梨柜就永远不会有打开的一天,妳也就别想知道妳母亲在里头留了什么东西给妳。」
她扑上前去揪住他的衣襟,「杨惟,你好过分!」她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这么对她,那是威胁!
「这是妳教我的,为达目的心狠手辣,况且我一点也不心狠,我只是握住了妳的弱点,这是我的筹码,而这些也还是妳教我的。」
「你……」她哑口无言。
「我给妳一个晚上考虑,希望明天一早我听到的,会是一个双赢的好答案。」杨惟没有再看她一眼,稍嫌吃力的推动轮椅,缓缓的回到房间。
他走后,项蓓心像是全身失了气力般的瘫坐在地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
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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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项蓓心简直是逃着离开家的,因为害怕看见转了心思的杨惟会咄咄逼人的要她从嘴里吐出答复,在她这么迷惘的时候。
是以,她宁可到公司面对堆积成山的文件,也不愿意再这种情况下面对他的改变,那让她觉得陌生、害怕。
杨惟躺在床上听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传来大门的关阖,他才慢条斯理的从床上正坐起身,笑容中带着一抹森冷的诡异,旋即推开轮椅,一脚踏下。
手里拿着从项蓓心手中夺来的铜钥匙,转而走向书房,从他带来的私人所有物里翻找出一只外表和一般书背等同的不起眼的木盒子。
他拂去上头的灰尘,钥匙插入洞孔反手一扭,叹的一声,木盒子霎时开启,里头放了几份泛黄的文件,和一张便条纸。
他认得出便条纸上是爷爷的宇迹,他挑了起来,上头这么写着--
商业行为是一种绅士活动,就跟救援工作一样,是良心事业,然而,这只是理想,现实里,这些都是狗屁!唯有不择手段的壮大,才有理想。
这几句话像是当头棒喝的打在杨惟脑门上,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唯有不择手段的壮大,才有理想。」困惑的他登时了然于胸,而后折迭纸条放入胸前的口袋。
接着,他拿起泛黄的文件逐一核对检视,终于他点点头,抓起手机拨了一组号码,用低沉的语调说:「杨伯,是我,我已经找到你说的文件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不会让阿东白白牺牲的。」
挂上电话,杨惟拿着东西转而回房迅速梳洗。这一次,他绝对要让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包括……项蓓心。
这厢,杨氏科技董事长办公室,项蓓心正满面愁容,不知如何是好,为了重回凯尔董事会,他们几乎投入大半的资金,然而面对龙德的誓在必得,方方站稳脚步的杨氏科技却显得孱弱不堪。
持股状况不如预期,而且听到杨惟双腿瘫痪的消息后,重新挂牌的股价也一直处在低迷状况,原先同意合作的董事们开始三心二意,这对要想重回凯尔,并取得绝对优势的杨氏科技来说,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炸得自己粉身碎骨。
桌上的电话闪着红灯,她按下通话键,「请说。」
「项小姐,杨氏今天股价又跌了。」
她觉得心里好像被打了一记闷棍,「那么凯尔的股价目前如何?」
「一开盘开低走低,可是前五分钟开始异常飙涨,目前股价居高不下,我们要想大量收购是不可能的。」
不妙,面对星期五的期限,现在的情况对杨氏科技一点优势都没有。
「项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项蓓心一时也无法判断,纠紧眉头,胃隐隐作痛。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她不悦的抬起头,却发现是杨惟坐着轮椅出现。
「你……」惊讶的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项小姐、项小姐?」电话那端不只一次的喊她回神。
「你持续注意交易市场,我待会跟你联系。」挂上电话,她起身走向杨惟,接手将他推进办公室里,「你怎么来了?」握着轮椅的手心微微冒汗。
「我来听妳的答复,考虑一晚,应该够了。」他别过脸,迎上她的双眼。
「我……如果我答应,你就会把黄花梨柜还给我?」
「对,柜子对我而言没有那么大的意义,用它来交换妳,我很划算。」
「为什么?」两人结为夫妻总要是在有爱的基础上,他是因为这样吗?「你只是因为害怕我的离去,或者,你是心里真的喜欢我的?」她心存冀盼的问。
「妳问题太多了,只要告诉我妳答应或者不答应就好。」
她坐在沙发上,久久不发一语,杨惟也很有耐心,就这么沉着的等着她。
许久,项蓓心抬起头,「好,我答应你。」
「下班后,我约了律师,即刻办理手续。」
当下,两人各怀心思的松了口气,他以为她会拒绝,她以为自己说不出口,然而话一说出,所有的紧绷瞬间消退。
凝望着她的眼睛,他伸出手,紧紧的握住她,强劲的力道彷佛在说,他是断然不会松手放开她的。
半晌,他收拾所有心思,冷静的问:「目前公司状况如何?」
顷蓓心抓回散乱的心情,「情况对我们来说不是很有利。」
「怎么说?」在她的协助下,他靠近久违多日的办公桌。
「龙德想要逼我们退让,现在手中持股下如预期,原本允诺要帮忙我们的董事也开始三心二意,这样下去,在星期五的期限内,我们很难取得有利的位置跟龙德一较高下,想要拿回凯尔,只怕是困难重重。」
「把我们手中所有的凯尔股份全部抛售。」杨惟当机立断的做出惊人之举。
「为什么?这是我们投入大笔资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持股比啊!」
「凯尔股价现在走高,如果现在全部脱手抛售,其实是对我们有利,可以趁机打平我们原先投注的资金,如果等到股价下跌,我们非但不能拿回原有的资金,可能还会因此被拖垮。」
「可是……」这跟原本的计划不同,项蓓心揣测不透他的想法。
「快,马上,晚了就来不及了。」他强硬的说。
晚了?不敌杨惟的强势,她心一沉,拿起电话交代下去,「马上把凯尔的持股全部抛售。」
尽管伤口上的纱布还没有卸除,杨惟单手支颐,闭上眼睛似乎在享受这一刻的诡谲,他的嘴角微微的泛着笑意,这样的杨惟是项蓓心从来不曾见识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