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然后让妳带着孩子投靠东宫太子,好让东宫太子没有后顾之忧地除掉本王?」让她回到东宫太子怀里,他宁可杀了她。
「我没说我要带着孩子投靠东宫太子……王爷……为何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她无奈地轻叹一声。
「倘若妳不是要去找东宫太子,那么,妳打昏两个丫鬟,一路鬼鬼祟祟地离开,甚至连只字片语都没留给本王,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冷冷一笑,「段青,本王与妳交情匪浅,再三容忍妳、放纵妳,到最后,妳竟是一达目的便毫不留情地离开,妳可知道妳有多伤本王的心?」
心已教她蹂躏尽碎,她还冀望他原谅她,好让她全身而退?
别作梦了!
他的心胸可没有宽宏大量到这种地步,要他任人愚弄而毫不反击,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我要走,也是你逼的。」
「妳说本王逼的?」朱见暖不禁仰天大笑,随后敛笑瞪着她。「本王逼了妳什么?」
「王爷,我肚子里的胎儿定会影响你未来的野心。我猜,王爷不乐见在这个当头有子嗣,所以我自己很清楚本分,知道何时该走,才不会阻扰王爷的弒兄夺位,我这么做,错了吗?」
「妳又知道本王的心思了?」朱见暖微愣。
「不就是两种心思,一是杀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除去任何可以破坏你登基大业的人;再不就是留下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强迫自己放弃大业。」段青不禁无奈地苦笑,潋滟的水眸无惧地睇着他。
「王爷,你不会选择第二条路的,不是吗?你处心积虑,忍辱负重至今,绝对不会为了我而放弃江山。那么,你必须要做的选择,势必是杀了我。王爷,我猜错了吗?」
遗憾的是,她还是迟走了一步,没来得及逃过这一劫。
「妳凭什么以为本王一定会选择第一条路?」朱见暖怒不可遏地低声咆哮。
在甫知她有身孕时,他可是很认真地思忖过第二条路的可行性,她凭什么全盘否定他?
「不是吗?难道王爷会愿意为了我而放弃帝位?」不可能的吧!段青有些受宠若惊地睇着他。
他筹划多年,为的就是要取代东宫太子,怎么可能在这当头放弃?她可下认为自己能够左右他到这种地步。
「我……」话到一半,朱见暖突地打住,一双魅眸危险地瞇起,逐步接近她。「本王懂了,借子是妳的任务,然而最终的目的是要色诱本王,让妳在本王的心里根深蒂固,甚至愿意为了妳而放弃一切……东宫太子要妳来,为的就是要妳迷惑本王,好让本王心乱神迷,要本王放弃才是真正的目的。好个淡然自处、随遇而安的段青啊,妳可真是了不起。」
朱见暖喃喃自语反复地说着,时而垂眸低笑,时而摇头轻叹,突地瞪大眼,一个箭步冲向前,一把擒住她的喉头,怒声大喝:「段青!妳胆敢愚弄本王到这种地步,妳说,妳到底打算愚弄本王到何时?」
段青傻眼地瞪着面前扭曲发狂的怒颜,一时之间消化不了他方才说的话,只感到耳边一阵闹烘烘,脑袋像是快要炸了般的难受。
「愚弄本王很好玩吗?将本王当成东宫太子的替代品,妳也觉得无妨?」朱见暖紧掐着她的喉头,手背青筋暴凸,恼火地俯在她的耳边粗嗄地痛斥着。「了不起的段青,妳果真了得,非但有了本王的子嗣,还让本王甚至愿意为了妳考虑放弃帝位,妳真是令人可憎又可恨!」
话落,他封住她欲启的唇,纠缠着她的舌,随即又恨恨地在她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鲜血瞬间自她的唇上汩汩淌下。
段青无言地睇着他,感觉神智不断地自身上抽离,直瞅着他的眼睛缓缓地失去焦点,看不清楚他盛怒的表情,看不清楚他的狼狈。
错了、错了,最后的结果不该是这样的。
是她猜错了,自以为是地以为他定会选择杀了她,岂料他竟打算为了她放弃帝位。
这是她不敢奢想的希望,没想到他居然会做这种打算,而她竟料错,因此两人阴错阳差……
打从一开始便是误打误撞兜在一块儿的两人,难道如今也注定要阴错阳差地生离死别?
这是老天的安排?
人生来去不过就是如此。
不,不该只是如此,她不认命。
好歹让她把话清楚,她不要含冤而死,她不要因为误解而死在他的手上,她还没有告诉他,其实她没有愚弄他,更没有将他当成东宫太子的替代品。
她从没忘记他待她的好,更没忘记他不眠不休地照顾躺在床榻上的她。
她也想过,若是能就这样平静地待在他的身旁,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她想待在他的身边,全凭她的想法,原本就是全凭她自己的选择,无关东宫太子的命令。
她曾说过,她老早就不打算完成东宫太子给的任务,谁知道事情到最后竟变得如此诡谲难测?
她真的要死在他的手中了?不,让她解释,倘若听完她的解释,他仍执意要杀她的话,也就由着他了。
现下,来一个人吧,来一个人救救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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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帐东西,你在做什么?」
蓦地,一道身影自黑暗中的林子窜出,一把将朱见暖推到一旁。
朱见暖冷不防地连退数步,惊愕地瞪着另一个男子将段青搂在怀里,那神情是恁地温柔而多情,瞧起来就像是镜中的自己。
「哼:心疼了?不舍了?」朱见暖笑得阴冷。
「混帐东西,你知不知道若是我没赶来,你便要了段青的命了!」东宫太子抬眼直瞪着他,向来噙着笑意的眼眸竟是盛满怒火。
「那又怎样?」朱见暖似笑非笑地瞅着偎在东宫太子怀里喘息的段青。「一个居心叵测的探子,人人得而诛之,本王要杀她,谁能拦阻?」
瞧瞧!这眼前不是一对才子佳人吗?
「你在胡说什么?」
「你还装蒜?你不是要她来借子?」敛下长睫,朱见暖的心思复杂得连自己都理不清。「她借子是成功了,但是没来得及逃走,所以本王便要她以命相抵,本王有什么错?还是,你想要本王的女人?你别忘了,她是本王的侍妾,本王想要怎么样便怎么样,你想要人,也得要本王答应才成;但就算她是本王玩腻的女人,本王也不会给你。」
「你这个笨蛋!难道你一点也看不出来她的心早悬在你身上,她根本没打算完成本宫给她的任务?」东宫太子恼火地低吼。
他先将段青搁在一旁,脸色森冷地走到朱见暖的面前,恨不得摇醒他那颗老爱钻牛角尖的笨脑袋。
「你别想再骗我了,那根本就是你打算脱罪的说法!别以为你这么说,我便会放过你,我绝对要你付出代价。」朱见暖瞪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哦?你倒是说说看,你要我怎么付出代价?」东宫太子恼火地瞪着他。「我告诉你,我已经忍受你够久了。」
「到底是谁忍受谁够久?你抢夺了属于我的一切,你居然还敢说你忍受我?你未免要得太多了?要不要我把我的命也一并送给你?」
原本属于他的皇位、属于他的人生,全都教东宫太子给搞砸了,他居然还敢说他在忍受他?
「我忍你够久了。」东宫太子咬了咬牙道,蓦地转身。「既然你已经不需要她了,那么我要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