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才十九号,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看来这条项链有借口可以送出去了。想到这里,古飙不禁开心了起来。
虽然不解他为何会问起自己的生日,但夏菊花却没有多问,虽然她不再那么沉默,但她仍然不会主动开口,毕竟二十多年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就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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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便上楼的古飙,手拿着首饰盒,正考虑要将它先放好,到夏菊花生日时,再给她一个惊喜。
古飙思索一下,打开衣橱,他记得这中间有一个暗格,应该没有放东西吧!
但当他打开时,却看见一只有些眼熟的旧盒子。对了,他想起来了,这是夏菊花带来的盒子,这里面仃什么呢?他记得那时夏菊花什么都没带,怀里只死命抱着这盒子,那放在里面的东西对她而言一定很宝贝的。
好奇心不禁浮上来,他拿起盒子正要打开。
夏菊花刚好开门走了进来,望着古飙手里拿着的盒子,神情明显一慌,「不要打开,好吗?」
「这里面有什么?」古飙拿在手里没有放下。
「只是以前的一些旧东西。」夏菊花有些不自在的回答。
「什么东西?」古飙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了。
夏菊花没有回答,只是走过去将他手里的盒子拿过来。
见状,古飙顿时怒火上升。「小轩是谁?」他忽然想到这个存在他脑海里很久的名字。
夏菊花一震,惊疑的望着他。难道他知道了轩儿,但是如果他真的知道了,他不会这样问她啊?
「他是妳的爱人吗?现在他在哪里?他是不是抛弃妳了?」古飙一句句质问。心里嫉妒的火花就像是被点燃似的,开始烧了起来。
闻言,夏菊花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不知道。她不想让他知道轩儿的存在,不想连她仅剩的秘密都暴露了。
「妳说啊!」古飙低吼。小轩这名字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往他心里刺了进去,教他越来越不舒服。
夏菊花哀求地望着他,双手却死命地护着盒子,怯怯地说:「对不起。」
古飙突然一把抢过盒子,重重地扔在地上,愤怒地大吼:「以后别再让我见到这鬼东西。」说完,他便摔门而出。
夏菊花蹲下来,如珍宝般的捧起盒子,泪水不自觉的落下,滴在盒子上。
轩儿,妈妈该怎么办?妈妈可以让爸爸知道你的存在吗?但是让他们知道了只会伤心,更加愧疚。这痛苦还是让妈妈和你一起承受吧。妈妈知道轩儿会陪着妈妈的,妈妈会熬过去的。
但是她为什么还会流泪呢?她不是答应儿子要笑的吗?可是她快无法承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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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吹了冷风、平静了心绪的古飙回来了。
他苦笑着,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容易就发火,像是回到年少轻狂、一点也控制不住脾气的时候,就算那盒子是她以前朋友的东西,自己也不该这样对她发火。但一想到夏菊花对那盒子如此珍惜的样子,他的怒火还是控制不了地上升。
他的目光投注到已经睡着的夏菊花,瞧她入睡之后,仍是皱着眉焦躁不安的样子,他忍不住伸出手抚摸她,眼里全是爱怜。
当他拥着她入梦时,气似乎消了。
其实古飙心里明白,他心中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仍然存在着危机。他害怕一旦再触碰,后果将更严重。因为他太在乎她了,所以更加无法轻易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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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班,夏菊花并没有等古飙,她遇到了白水仙,便托她告诉古飙,说下班后她要去一个地方,然后自己一个人先离开。
夏菊花回到自己以前租赁的房子,并将昨天引起两人争吵的盒子放回去,因为古飙说不想见到,于是夏菊花只能将装有儿子遗物的盒子放回以前和儿子同住的地方;尽管心里不愿意,但她仍是被古飙的喜怒左右。
回到熟悉的地方,夏菊花不禁发怔,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不在,尘埃也多了起来,就连房间里的床也脏兮兮的。
夏菊花在屋子里踱步着,许多过往和儿子共有的记忆涌上心头。最多的莫过于是儿子灿烂的笑脸,都已经一年多了,可为什么彷佛是昨天才发生的?
轩儿的笑、轩儿的哭、轩儿天真的神情,轩儿的言行举止……这么多年来,她早已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跟自己的骨血相连了。
可当被人硬生生的将自己的血肉从体内带走时,那种痛,没有人能够想象。没有人知道夏菊花是怎么承受丧子之痛,她将一切都放在心里,没有怨过命运,因为她知道那是没有用的。
夏菊花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件衣服,是轩儿满月时穿的,还有一张照片,以及一张好学生的奖状。轩儿留给她的东西只有这么多了,但她却不能带在身边。
她拿起照片,望着照片上两人拥抱着的灿烂笑脸,不禁哽啊起来:「轩儿,并不是妈妈不要你,只是妈妈不能把你留在身边:不过,妈妈保证一定会常常过来看你的,一定会的。」
坐了许久,她将盒子小心的放好,又将房子打扫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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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夏菊花离开时才发现天色已晚,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她从皮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快十一点了,而且还有许多未接电话,全都是古飙拨给她,但是她一向都是用振动的,所以并没有察觉到。
夏菊花有些紧张,她跑到马路上拦车。
不巧的是,几辆驶过她身旁的计程车都有人乘坐:这时,一辆轿车突然开到她的旁边停下了。
「菊花。」车窗探出一个人头,是任鸿。
「你好。」夏菊花微笑的向他点点头。
「妳要回去吗?我送妳吧!」任鸿也满面笑容的招呼着。
「不用了,谢谢。」
「上来吧!就算我们不是朋友,看到崔阿姨的面子上,我也要尽这份人情。」任鸿诚恳的说,「何况现在已经这么晚了。」
想到崔珍,夏菊花犹豫了一下,终于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车刚一行驶,夏菊花感觉到手机又响了,她连忙接了起来,「喂。」
「妳去干什么了?」古飙的声音传来,口气十分不悦,「妳现在在哪里?」
「在车上。」
(我去接妳,妳在哪里?)
「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很快就到。」夏菊花看一眼专心开车的任鸿轻声说。
(那妳自己小心点。)说完,古飙便挂断了电话。
夏菊花怔忡了下,她感觉到他好像在生气。
「怎么了?」任鸿问道。
夏菊花回过神,微笑的摇摇头。
「我还以为妳嫁了出去,话会多一点,没想到妳还是一样沉默。」任鸿笑道。
夏菊花有些惊讶的望着他。
「是崔阿姨告诉我的,妳不知道她有多称赞妳丈夫,让我很没面子。」任鸿做了个鬼脸。
夏菊花微微一笑。
「虽然崔阿姨说过妳心里很苦,但是我可以看得出妳把很多事都压在心里,其实有些事情不一定要自己一个人扛着的,妳可以让妳丈夫分担些,或者发泄出来会好一点。」任鸿忍不住开口。
「谢谢你。」夏菊花感激地说,其实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好人的,最近好像很多人在跟她说这些话,她是应该好好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