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热灼的目光饱食她秀丽的容颜,温柔地拂开她面额的发丝,啄吻她的值,语带怜惜地抱歉,“对不起,你一定很疼。”
安安目光明澈,如浮着雾用的两沙潭,坦白地对他倾诉心情,“是的,但是疼得很美丽。”
常棵华挑起一眉,质疑道:“只有美丽而已?”
“好吧,”她将肩一耸。“再加上舒畅。”
“敢情安小姐当我是瓶装可口可乐,清凉、解渴又舒畅!”
“人家不会形容嘛!”安安两额蛇红,不甘心被他消遣,粉拳一握,槌上他结实平滑约二头胸肌,当成两面皮鼓,咚咚地敲打。
他两臂交在脑后,大方地任她敲,慢条斯理地跟着“人皮鼓”的音韵哼出三个字,“再、想、想。”
“或许……”她停了手。“说成温柔也可以。”
他不苟同,“这点矛盾得大有问题了。既然你会疼,就表示我欠温柔。”
安安不知道他在寻她开心,认真地道:“可是我就是有那种又疼又受呵护的矛盾感觉,就像……就像……”她急于寻找适合的字眼,“对了,就像艳阳天下的两一样,又暖又湿,又潮又热,最后被搞怪的天候折腾到无所适从的绝境,然后……”
“然后呢?”常棣华的嘴角浮着一抹秘而不宣的笑。艳阳天下的两!天啊!他真的是爱上了一个矛盾女孩,十二年前是,十二年后依然转不了性。
“然后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还爱上了一个很曾闪烁其词的装蒜女孩。“你这叫顾左右而言他。找一个具体的字眼好不好?”
“具体的……喔,解脱,对,没错,解脱,就是这个字眼。”安安终于把感觉说出来了,还带了点委屈地瞅着他。
常棣华思索她的话,好整以暇地起身,亲密地将她压在身下,晶灿的白牙一咧,开怀朗笑。“好一个妙不可言的解脱!安小姐这么辛苦地想答案,我非得好好再嘉勉你一回不可。”
安安神醉地看着他,有一点期待地问:“你要用什么嘉勉我?”
“再来一次高潮迭起到妙不可言的解脱,如何?”他的白牙闪闪,俊美的脸上难得泛起邪恶的笑容,比他的胞弟常棣彦还要玩世不恭。
“才不要,”她抵挡不住他这种勾魂的魅惑,试着钻出他迷人的肉牢,抿着嘴说:“我可没打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死’两次。”
他将笑容一敛,愧疚地以下巴摩擎着她的颈项。“爱着你,我有那种与天女共婵娟的感觉,恐怕一辈子都要不够,而你该不会觉得自己被恶魔缠上一世吧?”
安安知道他误会她的意思,娇腮绯红地说:“不是那个,而是……”“我需要清洗一下。”
他闻言双目瞟上红蕊般的落印,紧紧盯着她,睫毛一瞬也不瞬,深邃眸光里不熄的火苗似乎在瞬间复燃。
安安被他看得羞红,热血从小脸一路直往脚底板窜。
“等我一下。”常棣华说完,起身跃下床,睡袍披上身后往盥洗室走去,不到一分钟,带了一条半温的毛巾挨近她身边。
她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后,惊恐地伸手想抢过毛巾。
“太好了,你既然已觉得自己懂得人情世故,何不假装你让牙医师看牙?”常棣华哄着。
她的牙医师没他帅得如此让人脸红心跳,当然,更不可能衣衫不整、袒胸露腹地帮人看牙。“你的比方很不妥当,如果我‘那里’真的长了一副牙,也绝对是獠牙,敌人一旦入侵,要全身而退可难了。”她伸手跟他讨毛巾。
这回他就是不依她,也不动气,对她绽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就像绞肉机是吗?”
“没错,还会是电动的。”安安鼻子一皱,掀被遮住趴着的玉体,只肯留一小片滑溜溜的肩头给他垂涎。
“那么你就假装是一只下热水滚过的熟螃蟹好了。”他又建议。
“螃蟹?怎么又扯上螃蟹了?”安安回眸,疑惑地睨他一眼。
“注定要被我这个飨客大快朵颐一顿。”常棣华说完将被子一掀,大手轻溜上她圆翘坚挺的粉臀,灼热的唇赤柱同时发动攻势,从她的腰椎处一路往下吻,不顾她连连抗议,趁她翘起身子时,将她的玉体扳正,以毛巾温柔且体贴地清抗她纯真的印记。
他一边检视,一边给她保证,“看起来还好,没我想像中的糟。”
安安全身僵得像一草木乃伊,呼吸都快停止了,她以为男女间交往最亲密时,也不过是做爱交欢时的那几段,没想到,这样隔着一层毛巾任地抚触。注视,却比做爱更亲密百倍。
尤其他一脸担忧、小心怕弄痛她的模样,让她猛觉得自己是一块无价之宝。
想到这点,安安情不自禁地发颤,赫然发现原本慰借她刺疼伤处的毛巾已被他修长迷魂似的手所取代,一股曼妙的美好感觉在他纯熟的诱引与缠绵的织网下,慢慢地溜窜涌出,往她的欲望泉源集中,不过片刻,销魂的无力感驱散了所有的不适,即刻泛滥开来,她娇柔的身子无法自拔她随着他亲密的接触而抑扬。
他那双膜拜的眼眸让她无法思考,只能落入他的温柔之翼下,晶灿的泪眼,无助地望着他,以眼神对他倾诉爱的颂赞。
他解去睡袍,小心翼翼地与安安再次结合为一体,怕弄疼她,还刻意收敛狂奔的冲动。
她不愿他有任何保留,她要他撤尽一切理性的粉饰,与她共同攀赴温情仙乡,正式成为柏拉图的叛徒。
迷醉地缝绉过后,安安倚着常棣华汗水淋漓的热体,满足地闻着他独特迷人的男性气息。她像一只夏日懒猫,伸展着四肢,发出一声轻叹,卷缩进他结实壮硕的臂弯里。十二年来第二回,她不必依赖眼罩,甜熟地沉睡进一个有御风百合的真实世界。这次,他不会再不告而别。
向晚时分,安安靠坐在常棣华的胸前,看着一对白鹭鸾在沼泽地翱翔觅食,放心地任由船家将小船从八里渡船口摇摇晃晃地向彼岸的渡船口推进。下了船,他们没去谈海,反而就近找了一处地方落坐,静静观景聊天。
“为什么喜欢上我?”她问。
“不为什么。看对眼,觉得心上舒服,后来,一次又一次地期盼见到你,到最后就像古人说的,一日不见如三秋兮那么难熬。”
“当初又是怎么注意到我的?”安安又问。
“好像是……”常棣华沉缅着,一副寻思模样。“当初在火车上,有一个坐在我身旁的清秀不佳人打算起身让位给一个刚上车的老太太,谁知她好心归好心,没想到是个粗心的人,起身离座时,重不奔啷的书包一甩,像铅锤似地扫中我的下巴,叫我登对头昏眼花,眼里星星与小鸟齐飞旋转。
而那个女孩小巧秀丽的脸却红得跟西王母娘娘的蟠桃一般,让我猛然觉得被你的书包撞得有理。我想我大概就是在当下那一秒坠入情网,对你一见倾心吧!此后,我爱上了搭车的感觉。”
安安记得那一次,因为真的是很臭,他当时还捂着下巴颊把她轻压回坐位,改让出自己的位子给老太太,然后不发一语地拾着袋子避走到另一节车厢。她当年曾试图忘却这段较难为情的记忆,没想到却是他开始注意她的起缘,而这个起缘恰好发生在她跟着他和季韵贤到医院后一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