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到底听到我说话没有?”倪品萤气极地跺着脚跟。
“我没时间和你讨论这事。”说完这句,她吃相难看地拼命想将碗里的面条和牛肉塞进嘴里。
“我不管,你现在就把钥匙给我!”
童葭屿还是不与理会,囫园吞枣试着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那碗面,就不信众目睽睽下她敢对自己怎么样。
怎么也没料到这个臭女人胆敢不理不睬,倪品萤牙关紧咬、双拳紧握,有股冲动想要翻桌。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这个女人真的很烦,没事硬是要找她麻烦,童葭屿闷闷地想。
“我……”倪品萤想说出口,却立即被身后的男子婉言阻拦。“小姐,这儿人多嘴杂,请您小心用话。”
“谁要你多话?难道我没那脑筋吗?”她没好气地恶瞪他一眼。
剩下最后几口汤,童葭屿干脆直接端起大碗公仰头喝个精光,之后用面纸抹抹嘴,起身从口袋掏出几枚铜板交给一直在偷觑这儿的胖老板。
“谢谢!”不忘礼貌说了句,她像个没事人离开了面摊,心想再不快些回公司小眯一下,下午还不知得被操成什么德性。
“喂!你不许走!”倪品萤霸道地追上去截去她的去路。
“嘿,你这个人烦不烦呀?我还得上班,不想在这里跟你吵架。”她沉下脸冷冷瞪着这个傲慢女。“把钥匙给我,我便不和你计较!”
“怪了,车子又不是你的,我为什么要把钥匙交给你?”
“那车子更不是你的,何况林擎元是我的男朋友,而你和他才是真正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剑拔弩张地嚷。
童葭屿顿了几秒,忽地想起那天的事,还有林鼎觉跟她说过的话,心里的疑问突然间得到小小解答。
“不管你是谁,最起码车子是他亲口答应要给我骑的,你不服气,尽管去找他理论,别像个泼妇在这边撒野!”不想陪着她在这街道上丢人现眼,童葭屿远远绕过她而走。
“你说什么?”
倪品萤想再冲上前,但身后那名西装笔挺戴墨镜的男子却面色凝重地伸出手臂挡住她。
“小姐,咱们走吧!很多人围过来看了。”
“走开!”她忿忿不平地推开男子,径自朝着童葭屿的背大声咆哮:“好,很好,你够大牌!咱们等着瞧!”骂完,她这才气嘟嘟地甩头走人。
“神经病、疯婆子。”边走嘴里边嘀咕着,童葭屿压根儿没回头的打算,钻出巷子,横过几个红绿灯,回到了阳威大厦。
走进一楼员工休息室里,她有些讶异那些女同事没在睡午觉,而且一瞧见她便把原本高谈阔论的音量降至最小,纷纷交头接耳、七嘴八舌地聊着八卦,而这八卦让童葭屿认定是与自己有关。
看到昨天借她卸妆乳的那名女同事,她连忙打开铁柜将帆布袋取出,在里头翻找着那瓶小东西。
“啊,有了!”低喊一声,她没有考虑地直接来到卢琴等人的桌边,把那瓶卸妆乳放到她面前。“谢谢你借我这东西。”
正咬着吸管在喝苹果牛奶的卢琴只是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轻嗯了一声。
童葭屿很有自知之明,她明白自己是被排挤在外的人,因而放下东西后便要离去。
“喂,你等一下。”连纾葶却突然喊住她。
停住脚步,她转回头看着这个还算和善的女人。“有什么事吗?”
施展着亲切温雅的笑容,连纾葶说道:“你……是不是昨天坐上‘闪电财团’轿车的那个女人呀?”
“是的。”她直截了当地承认。
“哇……”郑雅琪反应激烈地按着双赖大声嚷嚷:“怎么会是你?我还以为会是咱们顶上那些女上司、女强人或首选花瓶呢!”
卢琴倒是十分镇定,眼里流露出某种不屑。“确实很奇怪,倒不知道你和‘闪电财团’的人有什么关系?”
“是没什么关系。”不喜欢她们这种讽刺性质的用词与态度,童葭屿微蹙两道被修剪过的细眉毛,回以淡漠的口吻。她是很想和这几个女同事打好人际关系,但看来是很难了。
连纾葶有些惊诧地扬起眉梢,桌子底下来回晃荡的二郎腿突然停住,脚上那只桃红色的圆镂尖头细跟凉鞋忽地掉在地板上。
“没关系?这怎么可能?”
“是啊,你要是和他们没关系,他们干吗派那么豪华的车子来接你?”郑雅琪更是加倍嚷着。
“我只知我帮了一个叫林擎元的男人解围,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原因。”
“什么?”情绪失控且尖叫跳起的除了连纾葶和郑雅琪,还包括几个在一旁凑热闹的女同事。
“那不是股市大亨林鼎觉的独子吗?天哪……这太邪门了!而且……而且你说你帮他解围?”连纾葶结结巴巴又有些歇斯底理地喊:“怎么可能?他可是天之骄子耶,出门在外都有保镖随行,哪用得着你出面?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童葭屿不想说话了,这么多双眼睛直盯着她瞧,令她十分不舒服。什么股市大“哼”、天之“轿”子,她根本不懂。
“抱歉,我要去午睡一下。”甫要转身,察觉身侧站了个人,把她吓一大跳,定睛一望,来人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有张严肃且冷峻的生面孔,“你是……”
“你就是童葭屿吗?”
“我是,那你是……”
“我是采访部的经理庄自强,可以借用你一点时间吗?”
经理?她仿佛听到后边传来小小的抽气声。“可是我要午睡。”
“走吧。”竟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他转身便离开了员工休息室。
童葭屿傻了几秒,却也不得不跟出去。
怀抱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她跟着这个庄自强进到偌大的会议室里,突然明亮的日光灯,闪得她眼睛一时适应不良。
“据说你认识‘闪电财团’的董事长林鼎觉,是不是真的?”他开门见山地直接问。
“林鼎觉?”
“他是咱们公司《风云人物》一直极力争取、想要采访到的封面人物,但他作风低调、行踪神秘,鲜少与报刊杂志接触,因此我们总是没办法顺利采访到他,连其它出版集团也是一再扑空。”双手置放在身后,他神色凝重地走来走去,忽尔站定她面前,音调铿锵地说了:“不过很意外的,这回倒是他们主动和我们联系,表明林鼎觉愿意破例接受专访。”
听了老半天,她还是不明白这事与自己有何干系?
“而这最主要的关键却是在你身上!”说到这一句,庄由自强开始有些激动,他的脖子和脸孔似乎涨红起来。
“我?”
“对,就是你!”
他开始步步逼近她,她则不爽地步步退后。
“和我接洽的那位特助说,只要你肯答应林董事长那天对你提出的要求,他就把独家专访权交给咱们阳威。”
往后瞟了一眼,快到壁边了,于是她连忙闪掉,很不愉快地瞪他。
“莫名其妙,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接待人员,你们采访部的事与我何干?”
“你别忘记你也是咱们阳威的一分子,当然与你有关!所以你非答应他们的条件不可,否则我立刻把这事呈报上去,你明天就可以不用来了!”庄自强凶悍地威胁她。
她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镇定。“真是荒谬,我进公司也才几天,你最后这句话我却已经听了N遍。”
“信不信由你。总之,你回去好好想想,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反正我也不晓得林鼎觉是要包养你还是要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