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到中午的时候,锺洋又来了,看守一见立刻淫笑不止:
“哟,你也有这种兴趣,快点办吧!”
他识趣的躲出去,锺洋脸色有点难堪:
“他没对你怎麽样吧?”
我说:“他没有,你打算用什麽借口?”
他有点儿脸红,说:“我本来打算说要强暴你。”
咦,这两个人现在倒真是心有灵犀,竟然像到一起去了!
我坏笑著说:“你可要说到做到,那个看守在外面监视著呢。”
他回头看了一眼,蹲下来,塞给我一根电棍:
“小安,这里的地形我已经摸清楚了,晚上我来救你。”
什麽?这两个人没有联手,而是各自行动?
我有点儿信心不足,心想,到时候不会乱成一锅粥了吧?
他见我眼神中的不安,便搂住我:“小安,放心吧,我拚死也会救你出去。”
我点头,假意的挣扎。
他貌似粗鲁的亲吻,小声的在我耳边说:“小安,对不起,对不起……”
我心想,为什麽要道歉,难道抱我让你这麽不情愿?
然後他又在我的耳边说:“咬我。”
我恨恨的用力咬下去,他吼了一声,“啪”的一下将我打开,用手抹去嘴角的血,骂道:
“混蛋,你敢咬我?!”
我哭著说:“你再要过来,我就咬舌自尽!”
“好啊,你咬吧,死了更好!”
他作势又要扑过来,看守急忙跑进来拦住:“别别别,他要是真死了,我可就要倒霉了!”
“这次就先饶了你!”他恶狠狠的丢下话来,怒气冲冲的走出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说不出是什麽感觉。
这个人到底喜不喜欢我?
如果喜欢,为什麽不抱我?
如果不喜欢,为什麽来救我?
晚上,我依照计划行事,大声喊著把看守叫进来。
他骂骂咧咧的问:“叫什麽叫,叫魂呐?!”
我说:“有老鼠!”
“老鼠有什麽可怕的!”
“老鼠咬我!”我哭哭啼啼的说,忽然盯著他的身後尖声喊,“看,又来了!”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我瞅准机会从虚绑的绳索中挣开,拿出电棍来对准他的腰便捅过去。
咦,怎麽没变化?
看守被打了一下,没有搞清状况,转回身来问:“干什麽?”
我急中生智,扔掉手中的电棍,又拔出枪来:“别动,不然打死你!”
他见到枪,立刻将手举过头顶,吓得求饶:“别、别开枪……”
我用枪指著他,让用绳子将自己的脚捆上,又亲自把他的手捆到身後,往嘴里塞进一块破布。
看来,我也有混黑社会的才能呢!
我将房门锁好,沿楼梯悄悄向上,去与萧飞或者锺洋接头。
反正他们俩约的是同一个地方。
不过这回我打算跟萧飞走。
锺洋,你竟然给我一个没电的电棍,差点害死我!
哼!你被淘汰了!
我在约定的拐角等了很久,差一点睡著。
这个时候我的神经本来应该是很紧张的,可不知为什麽,上下眼皮总是打架。为了使自己兴奋起来,我开始不停的踱步。
这时,隐约听到好像有人来,我急忙躲到墙後,偷偷向外看。
来了两个人,都不是我要等的。
他们到囚禁我的房门口张望了一会儿,大概是看到里面有人蜷缩成一团,并没有起疑,小声说了两句话,便向我躲藏的方向走来。
我手里紧紧握著枪,贴紧墙壁,几乎不敢呼吸。脚步声渐近,我紧张得手指不断的痉挛。
我没开过枪,也没杀过人。
我害怕。
锺洋,萧飞,你们为什麽还不来?
在那两人只差两步就要看到我的时候,我的食指神经性的跳了一下,正好扣动了扳机。
──没有声音。
我顾不上思考,完全依靠本能的,将枪远远的扔到走廊的另外一头。那两个人听见身後的脆响,立刻掉头跑去查看,我趁机闪出来拼命往上跑。
没有子弹的枪!
萧飞,你也落选了!
我越跑越觉头昏沈沈的,几乎要跌到,却跌到了一个人怀里。抬头一看,是萧飞。
几乎同时,锺洋也出现了。他见我在萧飞怀里,便不再上前,只在一旁看著。
萧飞抓著我问:“你怎麽不好好等著,自己跑上来?”
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的说:“枪里……没有子弹……”
“你说什麽?枪里没有子弹?”萧飞好像很紧张,重复的问了一遍。
锺洋在旁边插嘴问:“那个电棍呢,你用了没有?”
我点头,怨恨地说:“那个破东西没有电,你们两个到底在做什麽啊?”
谁知这两人并没有露出愧色,反而对看了一眼,同时脸色发白,叫了一声:
“糟糕!”
与此同时,楼上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好像是有几十个人这里涌过来。
两人顾不上多讨论,拉起我便往回跑,萧飞说:
“最下面一层另有出口,快走!”
谁知刚跑下一层,正撞上刚刚底下那两个人。眼看後面追兵已到,无奈之下只好转弯,如三只没头苍蝇般乱撞。
头顶耳畔已有子弹嗖嗖的飞过,锺洋用力撞开手边的一道门,拉著我们钻进去。
一千多平米的大厅里人头攒动,中间摆著几十张桌子,上面都是纸牌,麻将,色子,不停有人将手里筹码敲得叮当乱响。
是青龙帮的赌场!
我们三个一猫腰钻到赌桌下面,立刻被赌徒们密密麻麻的腿挡了个密不透风。
追来的人大概并不想破坏赌场的生意,只是悄无声息的在人群中搜捕。赌客们对他们的闯入并不留意,只聚精会神的盯著他们的赌局。
我问身旁的两人:“他们会不会想到搜桌下?”
得到了相同的答案:“当然会!”
“那怎麽办?”我又问。
“没办法,随机应变。”两个人异口同声。
“咦,想不到你们俩倒真有共同语言,有没有兴趣──”
话还未说完,就在左右两边各挨了一记爆栗。
於是我转变话题:“我想睡觉,怎麽会这麽困?”
萧飞说:“一定是他们在你的晚饭里放了安眠药。”
“为什麽?”我大惑不解。
“我想那个女人大概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信任过我们。”锺洋恨恨的说,“否则怎麽会有没有电的电棍和没有子弹的枪?”
“你们真苯,怎麽不检查一下再给我?”
我嘲笑他们,结果又挨了两下。
“能偷出来就不错了,根本没有机会检查。”
“想来这两样东西也是故意让我们拿走的。”
“原来那个坏女人是在耍我们?”我恍然大悟,进而抱怨道,“她为什麽不直接杀你们,抓我干什麽?”
锺洋叹了口气,说:“也许她想让别人也尝尝她的痛苦吧……”
萧飞则捏住我的脖子:“小安,你这样说话可是会让我很伤心的。”
我赶忙为自己辩护:“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萧飞不理我的解释,在我耳边戏谑的说:“看我出去以後怎麽收拾你,叫也要让你叫死。”
锺洋听到这种公然的调情,略略偏过头去,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想,萧飞一定是故意的。
那群坏蛋果然开始搜查桌下,我们开始挨个桌子後退。
退到最後一张桌子的时候,我已经开始绝望的祈祷。另外两个人也异常的紧张,用力捏住我的两条手臂,疼得我不能专心念祷词。
这时,有人在我身後轻轻拍了拍,小声说:
“跟我来。”
我回头一看,是阿东。
跟在阿东的後面,我想,上帝万能的。
他说:“赌场的後门是由我看守的,出去以後一直走可以到达一层的储物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