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船主的周文宾则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透,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触发了『凌月庭』火山。
天真活泼的周家明一点也没发觉到危机,依旧快快乐乐地赖在亲亲干爹的身边,跟他说些悄悄话。
而翔则一脸喜气洋洋。其实他已经发现了凌月庭在吃醋的事,也猜到他误会了自己和家明的关系。吃醋和胡思乱想也属于爱的表现,这代表了凌月庭很有可能已经偷偷的喜欢上了自己,只
是他本人尚未明白。成功在望,也难怪翔会踌躇满志,满心欢喜地饱看心上人冷艳的神采,而不急着解释了。
「干爹,那个哥哥很好美啊。皮肤白白嫩嫩的,眼睛又大,长的真可爱。」正所谓食色性也,
智商和幼儿相等的周家明也为凌月庭的美色而迷醉。
站在后面的周文宾听了,吓得倒抽一口凉气,生怕儿子的话惹怒了那野蛮少爷,招来杀生之祸。但天见可怜,距离较远的凌月庭听不到那对干父子之间的耳语,才不致发生流血冲突。
但翔却不但不慌张,还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觉,赞赏地拍拍周家明的肩,在他耳边低声赞道:「是啊!你也觉得他漂亮?家明真厉害,小小年纪就眼光独到,品味高超。月庭的肤质真的好得
没话说,摸上去像丝一样滑。身材不瘦也不胖,柔软度十足。」
周文宾听见几乎昏过去,心中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隔离他爷儿俩,免得宝贝儿子被带坏。
「干爹,我可不可以抱抱漂亮哥哥。」周家明大感兴趣,简直把凌月庭当成一只软绵绵,很好抱的大玩具熊。
紧张爱子安危的周文宾正想阻止,但翔已经立刻一口拒绝了。
「不成!他是属于干爹的,除了干爹谁也不可以碰他。否则干爹会打人,漂亮哥哥也会不高兴。」开玩笑!就算是最疼爱的干儿子,也不可以乱吃我月庭的豆腐。
周家明失望地看看凌月庭,突然有所领悟地说道:「就像现在那么不高兴吗?那我不要抱,我不要漂亮哥哥不高兴。」
这句话提醒了翔。
喔!对啊,我真该死。顾着大饱眼福,忘了月庭现在的心情一定很难受。嗯……该怎样痕迹地向他解释呢?如果直接说明,以月庭又别扭又死爱面子的个性,说不定会恼羞成怒地怪责上我
。
翔灵机一动,向周家明眨眨眼,在他耳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宝贝干儿子,别说干爹不疼你,你是不是很想抱抱漂亮哥哥?」
「是啊!可以吗?干爹。」天真的周家明很雀跃,但旋即又一脸担忧,「可是……漂亮哥哥会生气吗?」
「这次不会啦,可是只可以抱一次啊,以后不准乱碰漂亮哥哥。来,你记着一会儿……」细心叮咛。
「嗯,嗯。」周家明听得连连点头,然后讨价还价地说:「我还想吻吻他那好像豆腐花一样滑的脸。」
「呃……好吧!但只可以吻一次哟。」忍痛答应。
得到干爹许可,周家明马上欢天喜地,一溜烟地跑去凌月庭面前。
凌月庭早就一肚子火,看见那娈童得意洋洋的样子,脸色更加难看。
「漂亮哥哥。」周家明撒娇似的语气,令凌月庭感到很厌恶,只是不好思意无端骂他一顿。
「恭喜你平安回来了。」周家明乖巧地笑着。礼貌上,凌月庭至少应该客套几句,但想起刚才翔跟他打得火热的模样儿,就连多看他一眼也不愿意。
就在他气得差点发抖的时候,周家明突然在拥住他,在他柔嫩的脸上轻轻一吻,然后笑嘻嘻地跑回父亲身边。凌月庭当场呆住了,僵了几秒之后,立刻震怒地跳起,正想跟那可恶的小娈童
把新仇旧恨清算一番。
「对不起,对不起。小儿唐突。」早已经提高警觉的周文宾,怎也想不到竟会发生这种事。连忙拉住儿子上前,连连道歉。
「他、他、他是你儿子?」凌月庭意外得连说话也结巴起来,隐约猜到自己对翔跟那少年之间的关系有了很大的误会。
「是的,他也是翔的义子。」周文宾一边解释,一边瞪着爱恶作剧的翔。
翔悄悄向他作了个感激不尽的表情,一边走去凌月庭的身边,轻轻说:「家明就像个天真的小孩子,他喜欢你才吻你的。」
天真的小孩子?那么说他……真可怜…….啊!那么刚才……之前……我、我、我岂不是误会了!糟了,我还骂翔是恋童癖,把那可怜的孩子当是娈童。
凌月庭尴尬得涨红了脸,头垂得低低的,看也不敢看别人,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以钻下去。
「我、我、我……」想解释几句,但又吶吶的说不出口。
翔一边欣赏他手足无措的可爱模样,一边为自己争取机会。
轻轻搭着凌月庭的肩膀,不着痕迹地拉着他一起坐在沙发上,两人身体贴得很近。然后以温柔魅惑的磁性声音,轻轻在他耳边说:「我们明天带家明去玩吧。」家明宝贝,干爹的『情』途
要靠你了。
正内疚万分的凌月庭立刻点头答应。
成功骗得了一次约会的翔正暗暗欢喜,但周文宾煞风景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凌先生不必赶着回家吗?你……呃……」被翔怨恨的眼神吓得消音。
「喔,对呀。」一言惊醒,凌月庭问道:「我的同事呢?他们在酒店吗?」
「不是,」周文宾有点难以启齿地说:「他们照原定计划结束行程,已经……已经回去了。」即是说根本没有人在乎凌月庭生死未卜,全都毫不在乎地继续玩乐,然后若无其事地打道回府
。
凌月庭的脸色立即变很苍白,呆了一会才强装若无其事地说:「嗯,知道了。」我真的那么讨厌吗?连一个关心我的人也没有,全都盼我死在海中。
周文宾看了也替他难过,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呃……你的助理很担心你,本来还想留下来等你的消息的,可是令尊凌震天急召他回去,说你负责的计划除了他就没人清楚,要他赶快回去
协助处理。」
「那、那我父亲有说什么吗?他……他会来帛琉吗?」虽然知道父亲向来对自己冷淡,但还是忍不住有所期望。
周文宾不忍地说:「他……他说要参加国际商贸会议,没时间来了。」
凌月庭微微一震,垂下了头。
为什么?为什么?我是你儿子呀!为什么我失踪了,你一点也不在乎?连你也盼我死吗?如果今次失踪的不是我,而是月宏,你也会不闻不问吗?
「但他吩咐了我们要尽力找你,找到了就叫你尽快回去。我、我想他也很担心你,只是…….」周文宾叹了口气,实在想不出安慰的话。
「别说了。」凌月庭的心已经伤透了,撇转脸强忍着泪水,拒绝别人同情的目光。
翔的搭着凌月庭肩膀的手清楚感到他的轻颤,看着他受伤的脸,心痛如割地搂紧着他说:「月庭,你还有我。」
「我不要你!我不希罕任何人关心,也不要别人同情,更不需要你对我好。」狠狠甩开他的手。
凌月庭一如一头负伤的兽,拒绝任何人靠近。就连一点点善意的关怀,也会触痛他的那被伤得血肉模糊的心。
翔知道他的内心痛苦,虽然无辜被迁怒也毫不介怀,包容地微笑道:「你不希罕,我希罕。你不需要,我却想要。我们是朋友嘛,我怎能不关心你,不对你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