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去招惹她吗?」溱汸又问。
「有了你,我还需要去招惹谁?不过,如果这个问句的背後含义是妒嫉的话,我很欢迎。」
浅浅一笑,他是魅惑人心的最佳代表。他爱她,从不隐瞒;他决定了她爱他,结果不会改变;不管眼前她是否爱他,他都无所谓,因为,就如同他说过的一句话——她是他的人,早晚都会是。
在她身後,他制造出一波波温柔,醉人的温柔软化了她坚硬的心,他抚著她乌黑的秀发,他在她颈间烙下一个个细吻,濡湿的吻贴在颈项间,串串的吻、温温的鼻息,他的气味染上她的体温,交融出浓烈的醉意。
「为什么喜欢我?」在逐渐浓浊的呼吸中,她努力保持清醒。
「因为你……高傲、桀惊不驯。」
他忘不了第一次见面,她给他的难堪,这样的女人太稀少,他乐於妥善收藏。
「说到底,你要的只是驯服,如果我表现出卑躬屈膝,你就会对我失去兴趣?」
她说得……有理,不过爱情不就是这样?不是男人驯服女人,就是被女人驯服,驯养她?他有高度意愿。
「来不及了,兴趣已经被撩起,我对你,势在必得。」
他爱她,是吗?
溱汸不敢去猜测,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会花多少时间去眷恋一个女人,也许三个月、也许半年,或者比三个月更少;这分钟,他爱上她的高傲,下一分钟,当桀骛不在,胃口尽失。
她该被驯服吗?理智告诉她,不应该,只要继续她的骄傲,或许她可以留住他更多温柔,但……为了思颖,她应该被驯服,让思颖对爱情死心,积极走向成功之路。
深呼吸,她回身,四十五度的仰角,她凝视眼前男人,久久,一瞬不瞬。
「这个游戏不好玩。」
摇头,她看不出他有几分真心,不过,就算他给的是真心,她也还不出真意,既然如此,她何必去猜测他的心情。
「什么游戏?」
「爱情游戏或者驯服游戏。」
「这句话会让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男女反弹。」如果爱情不够好玩,不会人人都想沉醉其间。
是吗?更少对她而言,「爱情」绝对不会有趣……
低眉,她接受了他的吻、他的爱情,狂热缠绵的吻瞬地攫取了她的灵魂,一波波心悸将她推入万丈深渊,她晓得自己翻不了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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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溱汸换下护士装扮,这天是她的休假日。
简单的牛仔裤、白衬衫,一年四季她都是同样的装扮。早说过,她不会在自己身上投资太多,而那位自称为男朋友的傅毅爵,也不曾在这方面为她费神,因为,他恋上的是她的人、她的骄傲,而不是她的衣服。
走下楼梯,她的眼光四下搜寻,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餐厅里,星期天他虽不用上班,但他习惯到公司绕绕,处理没做完的公事,他是个尽责好老板。
溱汸走进花园、放慢脚步,蓄意等他出门。
这个时间,小颖应该到舞团去了,如果没有误差的话,她会在十一点左右返回家中,十一点……她看看腕表,她还有时间。
夏天到了,太阳很大,她抬起一只手臂挡住炽热阳光,抬头,她发现天空很蓝,几只小鸟停在树梢,吱吱喳喳说著人类不懂的语言。
她有多久不曾像这样抬头看看天际?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是个多么久远的记忆?
是啊!好久了,那个蓝天是和一个蝴蝶风筝和无数串笑声连在一起的,那个时候,她的双手不用来挡太阳,她一手握住妈妈,一手牵住可能是父亲的男人,高声唱著童谣,一曲接续一曲。
「看什么看傻了?」傅毅爵的声音自身後传来。
溱汸回神,敛起笑。
品帧跟在毅爵後面。他答应思颖要去看她练舞,再过两天,学校的毕业表演中,她有吃重演出。然後,他还要陪思颖回家面对休假的姊姊,自从上次她们吵过架後,便没有再联络了,思颖对於自己的态度很懊悔,却不晓得怎么找到台阶走下来。
「没什么。」摇摇头,她是一贯的冷淡。
「你们聊,我有事,先走一步。」品帧对两个人点头,先行离开。
上次是他挡在思颖和自己中间,品帧对思颖……
溱汸眼神追著品帧背影,他只是傅家义子,并无真正的血缘关系,如果思颖喜欢的是他,会比较没有问题吧!可是又慈呢?她对品帧迷恋的表现,可以用明目张胆来形容了……
品帧对这两个小女生,存著什么想法?
「别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看别的男人,我会吃醋。」毅爵扳过她的身体,在她额间贴上一份温存。
「你不是要到公司吗?」溱访问。
「没错,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公司?」询问问,他已经替他们两个人规画好下午的行程。
「不!我要回家一趟,小颖不太会整理家务,要是不回去整理一下,她会摔得鼻青脸肿。」
想起她的迈遢,溱汸不禁摇头。她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看来,你还是很关心她的嘛。」
不是思颖的认知错误,就是品帧的转述有问题,分明是一个爱之深、责之切的好姊姊,被他们说成心中怀恨的坏大姊。
关心她吗?不!溱汸急急否认这份关心,她只是……只是不希望她摔跤,不希望她弄得一身伤,不能跳舞。
「我先走,晚上见。」转身,缓缓跨出三步,溱汸在等他出口。
「我送你。」
三个字传进她耳里,她微微一笑,宾果!
「你知道我住在哪里?」
「知道,我接过几次思颖。」
他们两人比她想像中的还要熟,难怪思颖会有这种认知,认定她爱他、认定他待她比待任何女孩子都好。
坐上车,一路上,他们没说话,溱汸想著心事,想思颖、想江善薇,想著下一步,她该怎样对付傅易安;而毅爵也不说话,他静默地观察她的表情,猜测她满脑子运转的是什么。
终於,车行到溱汸家门口。
她下车、她转身、她犹豫,最後,她折回车边。
「你想进来坐坐吗?」她提出邀请。
「好。」他没多想,停好车,走到她身旁,两人一起进屋。
「情况还好嘛!没有你说得那么恐怖。」偌大的练舞场占了整个房子的三分之二,再一次,他肯定溱汸对思颖的用心。
「她不会在这边堆东西,摔著了,不是闹著玩的,你该看看我们的房间。」
说著,溱汸伸手打开房门,衣服东一件、西一件随处挂著,思颖懒,常常衣服洗乾净了,不拿到阳台上晒,随手往墙上一挂了事。
满地的垃圾,颇令人沭目惊心。
「够壮观吧!我再晚一个星期回来,恐怕她连睡觉的地方都找不到。」
溱汸弯腰把衣服收齐,拿到阳台上晒,再回头换下床单、被套,拿到洗衣机里,拿起扫把、抹布,她将积了一星期的灰尘整理乾净。
她在打扫的时候,毅爵坐在房里唯一的一张木头椅子上,欣赏她的忙碌。
她是个认真的女人,地板抹一遍不够,还要一而再、再而三,让抹布去证明它的清白。
桌上凌乱的文具,让她一一归类起,直到她认为够了,已经是一个小时後的事情,四坪大的房间花掉她一个小时整理,称得上夸张。
做完事,她轻松地坐在床沿,环顾四周。每次整好家务,她喜欢像这样坐著,欣赏自己的工作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