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先冲杯咖啡到书房给少爷,你先坐一下,我再带你到我房间,我们可以一起睡哟!”蓝仲仑这里只有三个房间,一间他自己住,一间是给她住的,剩下的那间成了他的书房,所以并没有多余的客房可以留宿,因此水水才会做这种安排。
水水知道蓝仲仑是“咖啡族”,对咖啡有极度的偏好,所以她常在他工作或看起来特别劳累的时候,适时地冲杯香醇的咖啡给他,这也极自然地变成两人之间的默契,是不需要用言语说明的。
江母沉默地看着水水走进厨房的身影,突地脸上有股儿不可见的轻愁——
她并没有遗漏蓝仲仑与水水之间略微超乎主仆关系的亲昵,这让她心生不安;她自己的女儿有几两重她清楚得很,水水并没有很高的学历,不过是高职毕业,念的又是没什么前景的家政科,更大的问题是她迷糊得紧,这样的女孩能找到家境小康的丈夫,她就很满意了,但少爷……
留美回来的高材生,蓝家又是花莲的望族,更大的差距是他们不过是被蓝家雇请的人员,美其名是管家,说穿了也只是蓝家的佣人,他们凭什么跟主人家攀亲带戚!?
她是欣赏少爷的人品,更相信他会是个疼老婆的男人,但水水——
她摇了摇头,一颗心拧得老紧;这傻丫头可别傻傻地强求不应得的恋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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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少爷纵容你留下这满屋子的米老鼠!?”江母躺在床上,不敢置信地瞪着坐在梳妆台前的江水水。
“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什么纵容?应该说是妥协!”水水在洗干净的脸颊拍上清爽的收敛化妆水,并涂了点乳液。
江母翻了翻白眼,妥协?真不晓得她的脑袋是怎么运转的,唉!
“水水,你跟少爷……没什么吧?”江母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主人会对自家佣人“妥协”的状况,心里的疑云与不安更重了,她颇难启齿地问道。
水水照了照镜子,心情愉悦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转身跳到床上。“嗯?你说什么没什么?”
“我是说……你跟少爷之间的关系——”唉!这教她怎么问得出口?
水水的心狂跳了下,她心虚地拉高薄被盖到脖子。“我跟少爷没什么关系呀!”
天!妈该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是吗?”江母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真是这样就好了。”
“妈,你想说什么嘛!”水水最怕这种欲言又止的气氛了,她忍不住想问清楚。
江母叹了口气,她盯着天花板。“水水,你知道我们一直是寄居在蓝家。”
“嗯。”她的心情霍地沉重了起来,隐约猜到母亲想说的话。
“不是妈不喜欢少爷,他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就跟他的父亲一个样。”蓝天德照顾他们家就如同自家人般,一点都没有把他们当成下人看待。
“可是不管老爷对我们再怎么好,终究我们是人家的下人,那种阶层差距是实实在在地存在我们与少爷之间。”
“我知道。”心好痛哦,怎么办?为什么非得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感情?原来在不知不觉里,自己早已爱上那个自己不该爱的男人
“妈不是不让你谈恋爱,其实你也二十五岁,是该谈论婚事的年龄了.但是妈私心地认为,你若能找到个家境小康、疼爱你的男人那也就够了,人家说‘有钱人的饭碗不好端’,虽然我们都明白老爷对我们的好,但我们不能因此恃宠而骄,更不能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妈就言尽于此,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如果有认识条件还不错的男人,就带回花莲给我看看。”她己经说得够白了,水水就算再怎么笨,也该听得懂她的意思才对,至于以后,就看她的造化一了。
水水背对着母亲,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早已泛红、淹大水了。
明知她跟少爷的背景相距甚远,也从来没想过什么麻雀变凤凰的,会跟他在一起纯粹是因为自己对他的好感,想留下一段没有留白的青春;没想到经母亲这么一说,她才惊觉自己的心早遗失了,遗落在那不该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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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江母并没有如预期地多待些日子,隔天一早她就收拾好行囊,又风尘仆仆地赶火车回花莲去了;不过在她离去之前,倒是对蓝仲仑说了些他不是很懂,却颇负深意的话——
“少爷,我不便久留,还是一早早回花莲去了;我们家水水不懂事,很多地方要你多担待,她如果有麻烦到你的地方,也请你多加包涵。”
“江婶,你别担心,水水她很好,她帮我很多忙;说真的,如果没有她在身边,很多事情我可能都忙不过来,多亏有她在,我的工作才能进行得这般顺利。”这可不是谦虚的话,如果他一个人在台北,没有水水帮他料理三餐、整理生活琐事,他可能会因此少掉很多工作,因为日常琐碎的事太多,难免影响工作情绪。
“那就好。”江母安慰地笑了。“我想水水能帮你的地方就这么多了,以后少爷一定要娶个跟你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而且最重要的是个性要温良贤椒,不仅在事业上能帮你,更是会处处体贴、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江婶,你想太多了。”刚开始,蓝仲仑并没有发觉这些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笑着回答她。
“少爷,老爷虽然没说,但他心里可是很期待你早日娶妻生子,你可不要让他失望才好。”蓝天德的期盼,她和丈夫都看在眼底,只是没有机会锐罢了。“其实老爷一早就为你看中意好几位名门千金,但愿你能抽个空回花莲跟老爷谈谈,我想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蓝仲仑这才晓得江婶这次北上其实另有目的,他心神微微一动,突生一股焦虑。“江婶,其实我……”
“少爷,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以你的才情,只有名门千金配得上你,你可得好好睁大眼睛相清楚了。”江母瞟了眼躲在门后的水水,轻轻叹了口气。“我不多耽搁了,火车不等人的,再见。”
“妈,我送你。”水水眨了眨眼,眨去眼底的酸意。
“不用了,我自己坐公车去就行了。”踱到门口,江母拉着水水在她耳边说悄悄话。“女儿呀,你可千万记得我的话。”如果不是家里那口子的倔脾气,她真想把水水一同带回花莲。
人家说日久生情,她就是怕应了这句俗语。
“我知道了,妈。”水水点了点头允诺。
“你在台北不是有好几个好朋友吗?也许她们的人面会比较广,不如请她们帮你多注意注意……”江母不放心地又叮嘱着。
“妈,我知道该怎么做。”即使心头千思万绪,她毕竟是个孝顺的女儿,不忍违逆母亲的意思。
她想来想去,整整一夜没睡,眼底早浮现淡淡的阴影;那一夜的浪漫并不能代表什么。
没有承诺也没有爱语,更没有什么山盟海誓,她实在不该太在意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化;母亲说的没错,她与少爷差距实在太大,不论家世背景或学历,她没有一样匹配得上他,与其越陷越深,不如尽早拜托朋友介绍对象,让自己早日脱离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