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仍是不言不语,德熙夸张地衷声叹气,「你不说也就算了,但人家怜心姑娘可 真是一位卖艺不卖身的纯情女子,你可别打坏主意,别忘了你已是名草有主,三个月后 使得和宝明格格成亲完婚哩!」
玄钰陡地转过身来,朝他冷厉地一瞥,寒着声说道:「若没其他的事,你请回吧! 」
乖乖!德熙在心里嘀咕了一声,这可是玄钰头一次对他下起逐客令,可见这位怜心姑娘确实带给他极大的影响力。虽被下逐客令,但他倒也不怒,老实说,此刻他心里正 窃笑着,他倒要看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沉稳内敛、寒漠矜淡的冷情贝勒真正坠入情网 后,是怎样一番「惊天动地」的轰轰烈烈。
事情绝对会愈来愈有趣,他已经等不及那千载难逢的一刻,且让他拭目以待吧!德熙在心中愉快地思忖着。
自从那天见了玄钰后,日子悠悠忽忽地又过了十来日。初睛的心绪已安稳了下来,脸庞也恢复了些许红润色泽,一切如昔,至少表面上是那样没错。
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的心上早已烙上一个无法磨灭的身影,下意识地,她掏出那日在梅林中,他所赠予她的飞龙玉石环佩,这只环佩是他宣称的定情物!
然,当他获悉她是青楼女子时,却是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世情定如此残酷呵!她早该明了透彻的,不是吗?她的娘亲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身为青楼女子,本就不该妄想专一至情的辛福。
幽幽地噢了一口气,她正想转回厅里抚琴排遣愁绪。
柳红绵的身影陡地自小径彼端奔过来,来到她面前仍兀自气喘不已。
「怎么了?红姨,什么事这么急迫?」初晴柔声问道。
柳红绵顺了口气,仍有些儿喘。「礼亲王府的玄钰贝勒硬是要见你,我跟他说现在 是傍晚时分,你已经要休息了,但他仍是坚持要见你。你说怎么办是好?」
初睛心口蓦地一窒,他到底还是不肯放过她,她……又该怎么办?「我……难道拦不住他吗?」她坞着心口惶然地问。
柳红绵为难地叹了一口气,「人家是京城里鼎鼎有名的贝勒爷,皇亲国威我们怎惹 得起?若拦得住,我也就不必进来问你的意思了。」
初睛理解地点点头,红姨对她有救命之恩,多年来始终呵护照顾着她,给予她的待遇远胜过红楼春其余姐妹们,甚至当她是自己女儿般看待,若非当真无计可施,她万万 不会议她受一丁点委屈。
「让他进来吧!」她微笑地对柳红绵说道。「顺便请厨房备几样小菜,现在该是晚膳时间,就陪他吃一顿饭吧!」
柳红绵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却也心疼她的懂事、识大体。「我这就叫人去准备 ,你先回房里,让小青替你整整衣装吧!」
语毕,丰胰的身子十分轻巧地飞奔而去。
初睛仍在原地微怔了一会儿,该来的还是躲不过,也罢,或许是天意吧!
重新将环佩收入怀中,她极其轻盈地步入枫月小焰里,任夕阳的霞光将她的身影拖曳成一抹孤洁傲然的梅枝。
花厅里,圆桌上已摆齐了热腾腾的饭菜。另备有一壶女儿红。
小青张罗好一切之后便站在初睛身后,小心翼翼地盯着玄钰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又会对小姐做出一些不轨的举动,惊吓了小姐。
玄钰如深潭似的黑眸始终紧紧揪住螓首低垂的初晴。他不明白自己为何控制不了想再见她一面的冲动,不!该说他根本就不想让她离开他的视线片刻。
他着实对自己又气又怒,却又无可奈何,明知她是一个只谈钱财、寡情薄义的欢场女子,纵使卖艺不卖身又如何?只怕她的心早已被浮华虚名、钱财利益给污染了。
但,他就是无法放了她,要她的心仍迫切热烈得一如梅林中初遇她时。心头那把炽燃的情火只有她才能使它熄灭。让他获得安宁。
「贝勒爷,请用膳吧!」初睛勉强拉回心神。
玄钰仍凝着一张脸看她,「你也一起用吧!」他望着她的眼神复杂,语气也复杂, 亦怒亦喜,交错而成一种漠然的森冷表象。
接着,他执起酒壶替自己和她各斟上一杯酒。
「敬你一杯。」
初睛为难地看着那杯酒,不知该如何拒绝,她一向没有酒量,浅尝即醉,因此她平日几乎是滴酒不沾。
躇躇了一会儿,她勉强举起酒杯,却教身后的小青一把拦下,「小姐没法喝酒的, 还请贝勒爷高抬贵手。」
玄钰冷笑了一声,凌厉地瞥了小青一眼,肃冷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连一向大胆的小青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这里不用你服侍,你下去吧!」他狂肆地下起命令。
小青一阵呆愕,愣愣地瞧了初睛一眼,「小姐,这……」
初晴明白她的顾忌和忠心,但玄钰沉吟的表情定丝毫不容妥协的,她不想再节外生枝。
「没事的,你下去吧!」她温颜她笑道。
小青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踏出枫月小焰。
顷刻间,雅致的枫月小焰就只剩他们二人独处,初睛略感不安,但仍勉强锁住心神,为了抒解自己的紧张,她轻笑着问他:「你为何又回来这里?我以为……你再也不愿见到我。
」
他薄氓的唇缓缓勾起一抹微笑,「因为这里有床,而我仍渴望再见到你。」他轻声 低语,所有的情绪全在眼眸中化为似水柔情。
像这样刚烈中蕴含着柔情,最易教人心慌意乱,她有些抖颤地开口:「我以为…… 你看不起我……」
「我是看不起你!」他截断她的话,「但却也对你迷恋得无法自拔,这样的回答你可满意?」急速涌上的蛮横教他冷了心,掩住了初冒出的柔情蜜意。
他的话好残忍哪!刺得她的心好痛,不争气的双眸迅速地红了起来,晶莹的泪珠儿已滴溜溜地在眼眶里转了起来。
「你何须这般挖苦我,怜心自知轻贱又怎敢妄求贝勒爷的垂爱,她抖着声说道,一 边自怀中掏出他赠予的环佩递给他;「这贵重的物件怜心受不起,还请贝勒爷转赠他人 吧!」
玄钰接过环佩,身形迅速地来到她身边,一手紧搂住她的纤腰,让两人的距离益加亲密。「这是你的真心话吗?若真如此,你为何随身携带它?」他的气息拂在她脸庞,有丝轻薄意味。
初晴努力推这他胸膛,「我没有!」无奈怎样也拉不开彼此的距离。
他二话不说,迳自将环佩系于她的腰际处,以不容她抗拒的强硬态度宣告着某种教人心惊的讯息。
「你……你疯了!」她实在捉摸不了他的心思,「既然轻视我,又为何要缠着我? 」
「你以为我高兴这样做吗?」他阴蓦的笑着,眼光直拟住被贝齿咬白的樱唇。
骤的,他伸出手以拇指挑逗的磨挲她美好柔嫩的唇瓣,轻易的松开她紧咬的贝齿,进一步,伸入她润泽的檀口里,勾挑的描绘着她的唇\'齿。
初晴蓦然一惊,猛摇螓首,却叫他迅速以双手捧住她的头,猛地俯下脸,以唇覆住她的娇嫩,狂蓦热切地吸吭吻咬着,在在掠夺她的清纯。
这种介于轻桃与狂掠的行为,隐隐透着一股宠爱的气息,教她一时之间竟忘形地沉沦,忘了该抗拒他!
他的舌彷若一把烈焰,挑燃着她的檀口深处,和她的舌纠缠嬉戏,一再品尝她馨甜的芬芳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