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睛不疑有他地点点头,任小红为她解下紫绸披风。
玄钰拉起她的手温言道:「等会儿我得回京城一趟,晚上会赶回梅苑陪你吃饭,等 我。
」
初睛抿着唇,微笑点头,「我一定等你,路上小心。」此刻起,她已当他是她的夫 ,也是她的天,就算要她等上一辈子,她也无怨无尤!
玄钰一回到京城,便直接上颐亲王府求见颐亲王。
大厅上,颐亲王和瑞棠贝勒都在,纵然对玄钰再有多大的不满,他们仍不敢怠慢他,谁救他是当今皇上的亲侄子兼大红人。
他的霸气一半来自权位荣禄,一半则是来自血液里流涧的剿悍天性,教人不由得心生畏惧。
「玄钰贝勒今日登门造访,不知所为何事?」颐亲王矜淡却又不失礼节地问。
玄钰大刺刺地坐下身子,无视于瑞棠饱含敌意忿然的眼光,迳自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须臾之后,他放下杯子,唇色微微扬起一抹讽笑,拱手向颐亲王一揖。
今日前来,特为日前退婚之事致歉。」
颐亲王不悦地撇撇嘴,「贤侄既已做了决定,如今道歉又于事何补?这事我已经不 想再提起。」
「小侄话还没说完!」玄钰挑起眉,不以为然地续道:「这几日来,小侄详细思量 ,觉得自己确实太过莽撞冲动,这退婚一事实在有欠厚道,希望能够有所补偿,以弥补 我对宝明格格的伤害。」
「哼!」瑞棠在一旁嗤哼一声。「婚都已经退了,伤害也已造成,如何补偿?玄钰贝勒不觉得自己有些矛盾可笑吗?」
「瑞棠,不得无礼!」颐亲王爷忙喝道,随即推上一朵愉悦的笑容,同玄钰问道: 「不知贤侄要如何补偿?我家宝明因为这件事而身体微恙,仍卧病在床!」
他毕竟老谋深算,一向懂得见风转舵,退婚之事虽错不在颐亲王府,但外人只看事实,不究原因。这封颐亲王府和宝明确实造成了名誉上的伤害。玄钰若肯一肩挑起,想 个十全之法,于他自然是大有益处,他何不顺着台阶下,解决这件恼人之事。
玄钰抿嘴一笑,「我决定收回退婚之议,我和宝明格格的婚约照旧。」
他的话一出,颐亲王和瑞棠皆为之愕愣,万万料想不到事情竟然有此转变。
「你……你把颐亲王府当成什么了?你说退婚就退婚,现在又凭着一句话便想挽回 !」
瑞棠首先按捺不住地大喝。
颐亲王微一沉吟,亦忍不住开口:「是呀!这件事已传遍北京城大街小巷,若此刻 我又贸然答应你的请求,岂不让颐亲王府遭人讥为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儒弱之辈。」
玄钰仍是一派优闲,不慌不忙地回道:「这面子问题我也明白,只不过王爷难道不 该问问宝明格格的意思吗?毕竟她的意愿才是王爷您最应考量的吧!」
这话堵得颐亲王哑口无语,那个宝贝女儿自从得知玄钰退婚之后,便茶不思、饭不想的,整个人足足瘦了一大圈,怎不教人心疼,他又如何不知她对玄钰早已情根深种, 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
「好吧!这事我会向宝明提起,她若愿意的话,我这做阿玛的也无话可说。」
玄钰满意地扬唇一笑,站起身来拱手行礼。「那么小侄便静待王爷的佳音,告辞! 」
「恕我不迭,你慢走。」颐亲王心不在焉地回礼。
当玄钰正欲踏出院子。来到大门处时,却见瑞棠怒气冲冲地追了上来。
「你打底在打什么主意?」他迅速拦住玄钰的去路,不客气地质问。
玄钰好整以暇地瞥了他一眼,「我是出自一片真心想收回退婚的决定,怎么?瑞棠 贝勒好像不太高兴似的。」
瑞棠忿然地哼了一声,「谁知你安的是什么心!」
「你多虑了,我是诚心要挽回这桩婚事。」玄钰脸色微微一沉。
「那你对初晴将作何处置?」瑞棠不安地问。
玄钰挑高浓眉,扬唇冷笑。「这你无权过问,不过说起来我还真得感谢你那日的一 席金言,就因为你的那一番话,让我完全清醒过来,今日才会收回退婚的决定,以免铸成大错。
」
瑞棠怒狠狠地晰着他,「我不管你这话是真是假,我只想问你初睛现在人在何处? 据红姨所言,她已经离开红楼春,若我猜得没错,她必然被你藏了起来。」
这几日乎心静气下来之后,瑞棠仔细思量,初晴的所作所为其贾并不过分,除了伤了他的心和感情之外,她并没有对颐亲王府的人造成任何伤害,反倒是颐亲王府欠她太 多,恐怕一辈子也无法弥补。
他开始后悔向玄钰说了那一番话,生怕他对初睛做出不利的事,甚至伤害了所以他昨日赶忙跑了一趟红楼春,这才发现初睛早已离开,小青和红姨只知道玄钰为她赎了身 并带走她,却不知道她被带往何处。
这着实令他心急如焚,他对她的旧情尚在,如今又多了一份为人兄长的关爱之情,若她成为他一时气愤之下的受害者,他一辈子都无法心安呀!所以他必须将她从玄钰手 里救出来。依他对玄钰的了解,他不会轻易饶了欺骗他、利用他的人,何况这人还是他 倾心爱恋的女于。
一思及此,他更着急了,「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他沉着声,毫不畏惧地问。
玄钰冷冷地瞒视着他,「恕我无可奉告!」
瑞棠再也忍无可忍,一把揪住它的衣领低吼道:「她是我的亲妹子,可不是什么烟 花界的女子,你最好把她交出来!」
玄钰眸光一凛,手腕条地翻转,轻易地挥开瑞棠的手,脸上扬起一朵经鄙的笑,「 现在才要兄妹相认,不嫌太晚了些吗?颐亲王府早已驱逐了她,和她撇清关系,你说她 是你的妹子——初晴格格,那王爷、福晋可承认?」
他的话语句句带着嘲讽初讥剌,却又一针见血,教瑞棠一时之间哑无言,无法辩驳。
「况且,你的最终目的不就是要我舍她而娶宝明,收回退婚的决定吗?现在我已谨 遵你所愿,你倒向我兴师问罪了起来!」玄钰见他不语,继续说道。
瑞棠恼怒地瞪视着他,「我是要你离开她,可没要你把她带走,私下拘禁!」
玄钰露出一脸狡黠的笑,暧昧地眨眨眼睛,「你怎知我是强将她拘禁,也许她是心 甘情愿地跟着我呢:」
「你……你别欺人太甚!」瑞棠气得咬牙切齿,「睛儿她……她是无辜的。」他软下声来,又加上一句。当初他告诉玄钰的那一番话全是他自己杜撰捏造的,睛儿并没有 半点对不起玄钰的地方。
玄钰根本不相信他的话,不耐烦地嗤鼻道:「是吗?她是不是无辜的,你我心里都 很清楚。」他眯起眼,若有所思地悌睨着瑞棠,话锋忽而一转,冷言冷语地讽笑。「没 想到你改变得倒挺快的,现在倒为她说起话来了,你这做兄长的关爱之情还真教人感动 。」
瑞棠霎时红了脸,但仍硬着头皮重申:「睛儿她确实是无辜的。那一天我跟你说的 话……」
「够了!」玄钰陡地沉下脸,寒着声打断它的话,「我不想再听任何一件有关她的 事情。恕我失陪,告辞。」
话语一落,他撩起长树下摆,迳自走向大门。
「玄钰,我警告你,若是睛儿有丝毫损伤,我颐亲王府定不会善罢甘休!」情急之 下,瑞棠只好折下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