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一个想自杀的病人独处就是你不对。”虞海北可不容许别人打马虎眼。这是他之所以成为侦探的要件。
“我去给段大小姐买三明治成不成?”
“她醒啦?太好了。”
“你好,我不好。”李飞凡用最冷淡的声音说:“她一醒来就和我大战三百回合,我保证她现在斗志旺盛,绝对不会再寻短见。”
“这很好啊!不管如何,我们已经不用担心会被‘罪恶感’压死了。”
“倒也是。”李飞凡表示同意。“对了,海北,我已经问出一点端倪--须知道,她万分的不合作--段立莲的妹妹和珞珞是同学,我要你从这点去查。不过,她的妹妹过继给亲戚,不姓段。”
大战三百回合只问出这么一点线索?看李飞凡眼下浮现黑眼圈,虞海北不忍打落水狗,只说一句,“多保重!”说完,他拍拍老友的肩膀,在医院门口分道扬镳。
买了两个三明治,李飞凡回到五O八房,在房门口就听到段立莲对主治医生说:“可不可以跟妇产科医生联络,如果检查出有孕,我想顺便做流产手术--”
“我不准!”李飞凡气白了脸,威势十足地逼近段立莲,目光炯炯地紧盯著她,“你这个小骗子,竟然骗我说你‘有来’?我不准你堕胎,听到没有?我们明天就去公证结婚!”
他这句宣告像一记闷棍狠狠敲击在段立莲头上,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唯一能想到的是--他铁定被她气疯了!
第五章
“结果,你还是没能耐拖她上法院公证结婚就对了。”虞海北喝一口由亲爱的沈圣梅亲手端来的香喷喷的咖啡,不忘给李飞凡一个嘲弄的微笑。
李飞凡生硬地说:“除非我打算在法官面前上演‘全武行’,否则没办法教她乖乖地说愿意。”
虞海北端著咖啡杯的手轻颤一下,忍笑忍得好辛苦。“我说飞凡,我帮你找个算命仙改一下运如何?你的爱情运员不是一个‘惨’字了得。”
“去你的!她不爱我,我更不爱她。”
“那她肚子里到底有没有你的孩子?”
“不知道,她跑掉了了。”李飞凡低咒了一声。可恶!
“你不会是想赚我的一百万才急着结婚吧?”虞海北脸上的笑痕加深,变成挖苦的笑容。
“我老早忘了有那回事,你的毛病就是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虞海北,你若是怕损失一百万,当初何必主动下注?”李飞凡瞄了他一眼。
“赢要赢得光彩,输要输得服气。你先赢得美人心,再抱得美人归,方能教我心悦诚服的奉上一百万。”
“去你的一百万!我的问题不在于我要不要娶她,而是——”
“她肯不肯嫁给你?”虞海北犀利地帮他补上一句,立刻露出温文中带点调侃意味的狐狸笑容。“我完全了解,你命不好嘛!天生注定要上女人的当,要吃女人的亏,要受女人的罪。”
李飞凡喃喃咒了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我请你来不是叫你来落井下石数落我的,喝!还喝我的咖啡润喉,也不怕呛到?”
“不怕,我命好嘛!”虞海北不禁失笑地咧嘴说:“好了,言归正传,换我向你报告这个礼拜调查的结果。坐下、坐下,我胆子小,你不要狼嚎虎啸的吓唬我。”
“你若胆子小,没人敢说自己胆子大。”李飞凡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重新落坐。“我洗耳恭听。”
虞海北把原先搁在大腿上的牛皮纸袋递给他,稍稍清了清喉咙说:“里面有一叠完整的报告和照片,不过我先简单地说给你听好了。段立莲的父亲早丧,妹妹周冰瑶是遗腹子,送人扶养,母亲也没能多活几年,段立莲可以说是由欧中原夫妻扶养长大,并且接受完整的教育,是孤儿中最幸运的例子。她大学毕业后在‘天鹅堡美语教育机构’上班,认识了小老板陈思阳,两人很快地坠入情网,并且论及婚嫁。”
李飞凡心头一凛,喉头滚动几下,终究没说什么。
虞海北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往下说:“不过,自从八月二日以后,段立莲没再回‘天鹅堡美语教育机构’上班,陈思阳也像是与她画清了界线,不曾出现在她家附近。哦!只有一次,他送周冰瑶回家,但没有上去。”
“你该不会是在暗示我,我的无心之过毁了段立莲的美好姻缘?”李飞凡沉重地呼出一口气,但内心刺痛无比。“她不会笨得向爱人坦白吧?”
“显然她十分正直。”虞海北肃穆地说。
“笨蛋!”李飞凡觉得一股愤怒打从心底升起。“如果正直是必要的,那么就正直吧!如果正直只会带来两败俱伤的惨痛,何不撒个善意的谎言?那个陈思阳也太过分了,段立莲又不是故意背叛他,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更何况,现代男女思想都很开放!想娶个处女老婆可比签中六合彩还难。”
他打开纸袋,抽出一叠照片,也不知道是基于什么心态,他用挑剔的目光想看看陈思阳的庐山真面自。
照片中的年轻男子有张英俊明朗的笑睑,资料上写著二十七岁,只比他小一岁,但看起来仍像个大男孩。
“一点都不成熟,段立莲怎么会爱上他?没眼光!”
接下来有几张照片是陈思阳和一个陌生女孩的合照,有吃饭的照片、有同进公司的照片,还有一张从宾馆里携手走出来的照片。
“这个女的是谁?”李飞凡诘问道。
“周冰瑶,段立莲的亲妹妹。”虞海北感慨地说。
“什么啊?”李飞凡的眉峰紧蹙,一抹讥刺而复杂的神色闪进他的眼底。“陈思阳竟如此没品,连窝边草都吃?!段立莲若因这件事而不能嫁给他,搞不好是逃过一劫。”
“依我判断,是周冰瑶主动的。”虞海北持平地道:“你仔细看照片,是周冰瑶握住陈思阳的手。而且我问过周冰瑶的同事,自从段立莲没去上班后.周冰摇对陈思阳的爱慕之意就变得大胆而明显,私底下俨然以陈思阳的女朋友自居,对其他仰慕陈思阳的女同事都不给好脸色看,而在陈思阳面前却又以一副柔顺乖巧的面貌示人。
“大家对她的印象都很恶劣,巴不得她快滚蛋!偏偏她在学校开学后,只要一没课就去缠陈思阳,陈思阳也拿她没办法,正因为他们有了肉体关系,陈思阳已无法拒绝她。”
“好了不起的阴险女人,比段立莲厉害多了。可笑的是,段立莲‘养虎为患’却不自知。”李飞凡叹了一口气,毫不退让的说:“不过,不管是不是周冰瑶主动,陈思阳没品就是没品,他不给周冰瑶机会,周冰瑶总不能下药逼他上床吧?”
“聪明的女人都知道,千万别考验男人的自制力,这点相信你比谁都了解,所以,你不必在那里乌龟笑王八。”虞海北针锋相对地道。
“你到底拿了陈思阳多少好处?”李飞凡挑眉。
“我只是想提醒你公平一点。毕竟造成陈思阳与段立莲分手的人,你也是其中之一。”
李飞凡瞪他一眼。“好,我有罪。”他加重语气道:“那其中之二呢?你找出幕后的黑手没有?”
“你看下一张周冰瑶和尤珞珞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