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的资金缺口在石氏陆续的援助下,已获得具体的改善,这让沈寄祥一扫多日来的忧愁,心情大好;再加上唯一的宝贝爱女也因此觅得良缘,更令他高兴的拉住石玉林到处跟亲朋好友以及特来参加订婚宴的商界人士频频敬酒。
「水灿,这句恭喜我还是说不出口。」在饭店特别为新人所准备的休息式套房内,被邀请做伴娘的陈宇真,仍为沈水灿抱不平。
「没关系的,宇真。」沈水灿拍拍那只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浅浅一笑。
「不过我还是得说一句,水灿,妳真的好美。」原就丽质天生的脸蛋,在画了层淡妆后,更显灵秀脱俗,而一条贵气又不失典雅的粉色钻石项链,以及一身低胸粉嫩的丝质长礼服,更将她的身段衬托得玲珑有致。
倘若,真要说有美中不足的地方,大概就是她的眼神吧。
沈水灿的眼一向都很有生气的,即便在这条情路上她一直走得跌跌撞撞,可她仍旧保有炫人的光芒。合该是要绽放出无限幸福的这双眼,如今看来却像是褪了色的珍珠般,光泽不再。
虽说沈水灿唇上的笑意不曾消失过,可她晓得那都是出自于礼貌性的、应付性的,对于今晚所举办的文定,她压根儿把它视为一种义务。
叩、叩!
蓦然回神的陈宇真对着镜中的沈水灿勉强一笑后,即走去开门。
哪知,门一开,她却当场震愕住。「是你!」他真的敢来?
莫言肴挑眉浅笑,欲走进。
陈宇真原本不打算让他进门,孰料他才迈开步伐,她就不自觉地侧过身,当下就成了应门的侍女。
「宇真,是哪位?」听出陈宇真的声音饱含怪异与错愕,沈水灿微颦眉,从椅子上站起转身。
沈水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莫言肴居然真的来参加她的订婚宴!
而她,该要有什么反应?
是街上去狠狠的搂住他,最好能把他紧抱到一口气上不来;还是说拿东西猛砸他,最好能把他K到鼻青脸肿、让他无法走出去见人?可是,说实在话,要她对他采取暴力,她做不到。
怎么办?既然硬的不成,那就来软的好了。
首先,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应该是--恭喜……
呃!不对,这句开场白理当由他来说,可是他怎么都不说话,还一径地与她大眼瞪小眼。
让他们做个了断也好。陈宇真及时遏住想骂人的冲动,闪身离开。
不讳言的,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沈水灿。
今夜的她是美丽的、柔雅的、灵秀的、细致的,还有,教人移不开目光的。
啧!还真是便宜了石玉林。此念头一闪过,莫言肴旋即失笑。
他怎么会有这种要不得的想法,今夜一过,她就是姓石的未婚妻,他理当抱持着感恩的心情对姓石的打躬作揖,感谢他替他接收沈水灿这个烦人精。
可是……一思及他再也听不到她的求婚词,不再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他周遭,他的心就无端生出不快。
为什么?
他不得不开始重视这个问题,甚至说,他希望沈水灿是真的在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游戏,等游戏一结束,她又会重新变回那个老爱缠他的沈水灿。
也许,这样东西能够现出某种真相。
「喏,送妳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精美小礼盒。
沈水灿错愕,迟迟没动静。
「怎么,嫌太小?」
沈水灿一震,飞快伸出手。
见她紧紧将礼盒抓握在掌心内,似乎无意打开,莫言肴又懒懒接道:「不想看我送妳什么?」
多么沉且重的一份「贺礼」。沈水灿心中百感交集,原以为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可在不想被讥笑、被看低的前提下,她硬是撑住了。
哪知他居然还要她立刻打开贺礼。
她晓得,这里头绝对装不下三百五十亿。
所以她不免要想,这里头该不会是装了一只姓蟑名螂的先生吧!
因为大小刚好。
不必怀疑,在他这么讨厌她的情况下,这种事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妳怕什么。」莫言肴嗤笑。
对呀!她有什么好怕的,如果里头真躲了只蟑螂,她发誓,她绝对会把蟑先生送上西天之外,还会连同莫先生一块踩扁。
不信的话,你就试试看!
第七章
盒盖一开,沈水灿就被一道耀眼的璀璨光芒给刺得差点睁不开眼睛。
虽说,这形容是夸张了点,可沈水灿确实被这颗不知有几克拉重的钻戒给吓得合不拢嘴。
天吶!要不是她十分确定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她当真以为自己追求莫言肴这段既漫长又艰辛的过程,终于开花结果了。
五味杂陈已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倘若这枚戒指是在前二天出现,那她不知道会有多兴奋,多雀跃,只可惜……
啧,莫言肴该不会是因为她即将成为石太太而高兴到昏了头吧?
否则,哪有人会选在这种时候送女方戒指的,又不是在求婚。
哦--她晓得了,他一定是故意送这枚戒指来羞辱她的!
她就搞不懂,像他这般恶劣的臭男人,她为什么还是对他悸动不已?即便她已经冠上石家未婚妻的头衔,她的心依然只为他一人而跳动。
她真是个执迷不悟的大笨蛋!
沈水灿自嘲又难以置信的模样,教莫言肴沉敛的眼迅速闪过一丝火光。他百公之百确定,她这副表情让他非常地、非常地不是滋味。
很显然的,这回他料错了,今晚的订婚仪式不会因这枚戒指而有任何的更动。
沈水灿似乎已认定石玉林这个未婚夫,而他这个被叫了一年多的莫二哥,将会永远走出她的生命。
啧……
莫言肴啊莫言肴,你到底还有何不满的?
这不就是你最希望看见的吗?
「我希望紫金上人的预言不要成真。」不了,再也不了,她再也不要为他任何一句话或任何一个动作而心碎。
对,沈水灿告诉自己,她必须振作,千万千万别让他发现她内心深处其实还眷恋着他。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还问我,紫金上人对我说过什么,二少爷不是一清二楚!」沈水灿双手一摊,语带讽刺。
莫言肴俊颜一沉。
「别板着个脸啊二少爷,我猜想,整件事进行到这边,你应该是很满意才……啊!你抓我的手想干嘛?」
他突然欺近,一把攫住沈水灿的手腕,冷冷地俯视她惊慌失措的脸蛋。
「我终于体会到女人的心是如此的善变,前一刻,她可以深情款款的向某人传达她有多爱他,可下一秒钟她又马上投入另一个男人怀抱。沈水灿,妳说,这种女人是不是很可怕?」
你才可怕呢!
前一刻,你可以很残忍的将一个女孩最宝贵的真心用力踩在脚底下;可下一秒钟,你就又手拿一柄长刀,想乱刀砍死那个在求救无门之下、只得牺牲自己幸福的女孩。
所以,若论起可怕的段数,她还远远不及他呢。
「怎么,答不出来?」
莫言肴从鼻间所喷出的热气,全落在她雪白娇颜上,再加上他慑人的眼神,直教沈水灿心里发毛,忍不住想往后退。
「你……你……」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却置之不理的臭男人,凭什么对她发火?凭什么?他凭什么?沈水灿多想大声的反驳他、痛骂他,可她怎么努力就是挤不出声来。
「对了,妳刚才不是说,希望紫金上人的预言不要成真;换言之,妳想做一辈子的石夫人是吗?」扣住她手掌的五指冷不防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