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不到吗?没关系,我来。”
他直觉要站起身子,漪洁慌乱回应。“不用,我已经快……”她索性用脚支撑,把前端椅脚腾空抬起,往后一仰,势在必得!
陆维希见状,一时间满带笑意的表情也顿时崩溃。“小心!”
接着就是一声砰然巨响!等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只见陆维希压在漪洁身上,始作俑者则发出悲惨的呻吟。
原来漪洁拾起椅脚的同时也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往后摔倒,陆维希反射性的要抓住她,没想到被失去平衡的漪洁仓皇一抓,自己也失去重心往前倾倒,就这样,两人趺成一团。
“痛痛痛……”漪洁痛到都快哭出来了。
“对不起……”陆维希这才意识到自己压到了她的伤口,又想到男女之防,斯文的脸孔浮上一抹潮红,慌忙起身相扶。“你……没事吧?”
可以的话,漪洁实在很想坚强的说声没事,可是……她真的好痛!正想逞强说“我没事”的当儿,她的心却因为两人过于靠近的距离而漏跳了一大拍!
他的睫毛好黑啊!鼻梁也很直、很挺……
长得好看的男人到处都有,不过眼前的男子却散发出一种自然的优雅气质,不需靠外表的修饰,举手投足间与众不同的气质,在人群里,就足以吸引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凝定……
再也移转不开。
“坐好了。”陆维希带她到另外一张椅子上坐定,抬起头,视线正巧对上一双澄澈明亮、充满好奇的双眼。
心不由得微微一动,她像只单纯的狗儿那样,眨巴眨巴地看着自己。
好、好可爱……
这三个字再度窜过脑海,他居然把女孩想成小狗了,莫非是职业病使然?
漪洁倒是被他突然对上的目光给吓住,来不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好呆呆的和他对视,但仍不由自主地,双颊飞上淡淡的樱红。
最后还是陆维希先把目光移开,他站起身来,不露痕迹地笑道:“都是我不好,竟然叫你拿东西。”
“是我太逞强……”漪洁忙不迭地解释。
“没那回事。”陆维希安抚道,再度替她看了看伤势,确定无啥大碍后才包裹起来。这回他不敢再劳动伤者了,一切亲力亲为,待包扎完毕之后,他流露出大功告成的一笑。“幸好情况没变得更严重,否则我这下可真的要被人举发密医了。记得伤口结痂时,千万别去抓啊,留下疤痕就不好看。”
交代完一堆话,受话者那方却连答都没答一声,这让陆维希不免觉得有些奇怪。“林小姐?”
漪洁猛然回神。
啊!她在干么啊?居然当着他的面发起呆来了!
“对、对了。”她慌忙拿起从刚刚就被她摆在旁边的塑胶袋。“这是送你的。”
陆维希一顿,客气地笑了笑,推辞着。“这怎么行?撞到你的人是我,要送礼也该是我送才是,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漪洁红着脸,只是摇头。“不……不是啦,这些是我从上班的地方用员工价买来的,很便宜的。”
“噢?”陆维希闻言,有点好奇的接过袋子,打开一看。“原来你在面包店工作?”
“嗯。”漪洁点点头。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呢!”陆维希笑道:“可是如果我就这样收下来的话,对你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不会的,我只是想要谢谢你帮我包扎。”漪洁看着他的侧脸,答道:“面包刚出炉没多久,趁新鲜吃最好了……”
陆维希微笑不语,漪洁深怕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又慌忙接口。
“真的!我没骗你!我们店里的面包虽然便宜,可是用料都很实在、师傅也很用心,口味也是一级棒的,你只要吃过一次就晓得了。”话一出口,漪洁忽然意识到自己未免太过激动了点,连手都举起来了。
看到她的动作,陆维希显然愣住了,先是惊讶,过了两秒后却忍不住失笑。
“对、对不起,我太……”漪洁尴尬的跟着笑了笑,手缓缓放了下来。
陆维希却道:“看你这么推崇,我不吃一口,奸像对不起你和自己的胃。”说着便拿出一个菠萝面包,却不是自己要吃的,反倒递给漪洁。
“呃?”
“只有我吃不好意思,你也一起吃吧!”他和善地劝诱着。
漪洁看着他笑眯眯的模样,只觉无法抗拒,原本是想把面包送给他以后就闪人的,然而面对他温和的要求,她连“拒绝”两个字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了,下意识就伸手接过了面包,陆维希见状又笑了笑,招呼着。
“你先坐,我记得冰箱里还有饮料,我去帮你倒一杯过来。”
“嗯……好、谢谢……”看着他走往内室的背影,漪洁兀自失神,口里还喃喃唸着不明所以的字句。“麻烦你了……不好意思……”
就这样,包扎完后,漪洁反而和陆维希一起吃掉那袋被她拿来当作谢礼的面包,这期间,诊所内居然一个客人也没上门,恍如老天爷刻意安排似的,两人度过了一个无人打搅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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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
陆维翔的跑车才刚停在大门前面,那铸铁雕花的大门立即像得到通知一样地缓缓打开,由里头走出一名约五十几岁的警卫,陆维翔见状摇下车窗。
“您回来了。”警卫毕恭毕敬的行礼。
“暂时而已,晚点有个开幕酒会,还要出去。”他手握着方向盘,淡淡地说:“我只是回来换个衣服,爸爸在吧?”昨天回到家时,警卫说爸爸和人有约已经出门了,早上因为睡过头急着去公司,所以也没和爸爸碰到面。
“老爷在书房。”警卫答道。
“那好。”陆维翔点点头,一踩油门,驶入大门。
将车停到车库之后,他走进屋内,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凉空气。是大理石装潢的关系吗?这栋房子美是够美了,然而缺乏一种平易近人的温度,基调总是冷冷的,加上母亲过世后一屋子里全是男人,根本感觉不到一丝柔软,反而十分岑寂。
陆维翔不太喜欢这种感觉,然而由不得喜不喜欢,他自己也早已被这样的环境同化了。
每次这样想时,他就会联想到维希的诊所。
维希的诊所一样给人沈静的感觉,却不是没有温度的,而是一种温缓的和谐状态,让人可以放松,那是这个家里所没有的东西。
或许,这就是他要离开这里的原因吧?
陆维翔一边自嘲的想着,一边来到书房前,顿了一顿,顺便整了整领带,这才举手敲门。
“维翔吗?进来吧。”父亲知道外头的人是谁,大概是刚刚警卫已事先用内线电话通报过的关系。
陆维翔打开门走了进去,便看到父亲陆守中正坐在按摩椅上闭目养神。
“爸爸。”
陆守中没有睁开眼,迳自开口道:“昨天去见过维希了?”
“是。”他答道:“他答应会回来一趟。”
“这样吗?”陆守中点点头,关掉按摩椅的开关站起身来。“我昨天临时和你高伯伯打高尔夫球去了,所以没等你回来。”
“不要紧。”陆维翔没什么情绪地说道,若早知道父亲不在家,他大概也不会急着赶回来,毕竟兄弟俩难得碰面,维希还想邀他吃饭呢。
陆守中看了他一眼。“你最近晚上常出门应酬,要多小心身体。”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