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不错的地方,够遥远、够陌生,够让她在初到新环境的适应期中忘掉陆维希……
“既然是这样,你最好及早做准备,带些比较厚实的外套去,日本现在应该会很冷。”母亲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沈思,漪洁这才发现母亲的视线一直集中在她身上。
“怎么了?这样看人,怪不舒服的。”
“没事。”方如耸耸肩,不想再追问下去,那天在百货公司看到漪洁哭花了一脸妆,她也只是默默地陪着女儿吃完那顿饭,没有多问。
她不是不想知道让漪洁哭泣的人是谁,但毕竟太敏感了,况且现在那么幸福的自己,无论对漪洁作什么样的劝慰,看起来也是没有任何说服力的……
女儿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能事事都要插手,只能从旁支持她的决定。
“如果你要去日本的话,我要开始列清单了。”方如突然弹了下手指,转移话题。
“清单?什么清单?”
“那还用说?当然是礼物的清单啊!呵呵呵……”日本,那可是个好地方啊!举凡药品补品化妆品,到处都是值得让人血拚的元素啊!
“对了,要是可以的话,你带大一点的行李箱去,免得到时被礼物塞爆。”
“够了吧!妈……”漪洁受不了的叹口气,然而心底还是感激母亲的,不追问为什么,甚至没理由的支持她突如其来的决定,以这种方式避免触及她的伤口,避免让她难堪,这或许正是母亲的体贴之处。
“妈。”
“唔?”方如并没有看她,注意力还集中在列清单的纸条上。
“谢谢你。”
“什么?”方如没听清楚,回过头来。
“不,没什么。”漪洁笑了笑,轻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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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那天和漪洁说了些什么?”电话筒里,传来的是陆维翔的声音。
更生诊所内,陆维希持着听筒,站在电话前,无奈地笑。
“已经晚上十二点了,你打电话来就为了问这种事?”即便有些无奈,他对维翔的语气依旧温和。
“我也不想这么晚还打电话给你,可是只有这个时候才有空。”电话那头,陆维翔正一手拉松系在脖子上的领带,一边将自己投入柔软的座椅中。
“是吗?”陆维希苦笑。“就为了她?”
“嗯。”陆维翔看着眼前的电视,拿起遥控器,毫无目的地转台。“你都跟她聊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单纯问好。”
陆维翔闻言,只是冷笑一声,陆维希敏感的察觉到了,问道:“你笑什么?”
“那一天,我扶爸爸进餐厅以后,有出来找你们。”
陆维希一愕。
陆维翔继续说道:“不过我看到漪洁哭着跑走了。”
“维翔……”
“我不想多说什么,只是……”陆维翔顿了一下。“漪洁是很单纯的女孩子,如果可以,对她好一点。”
“你在说什么?”陆维希心中警钟一响。“我跟漪洁本来就一直都不错。”
“是吗?那天我明明听到你称呼她‘林小姐’。”陆维翔故意提醒他。
“那是因为……”
“大哥。”陆维翔截去他的话,语气沈得吓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呃?”
“别装傻了,你听得懂吧?”陆维翔皱着眉,丢下手边的遥控器。“漪洁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陆维希一震,维翔的话恍如一记闷雷,重重地敲击着他的心。
“说啊!”维翔仍不肯放松。
“当然……”他还有立场表示任何意见吗?不自觉地,喉头像被什么梗住似地,久久无法发声,好半晌,他才答:“是朋友。”
结果,他还是只能说出这句话……
他所界定的范围、他所界定的关系,就是“朋友”……
至于心中真正的想法,那不重要,这一次,他一定要把自己这种任性的性格藏到角落去,让维翔得到最大的幸福。
一直以来在牺牲的永远都是维翔啊!照顾父亲、继承家业,不时还要应付亲朋奸友对他这个不负责任兄长的冷嘲热讽,就凭这些,维翔有权利过得更好!
那么他自己呢?
不、没有“自己”,他所拥有的已经太多,热爱的职业与自由,就是他的全部了……
“我和漪洁,只是朋友。”仿佛怕说一次还不足以厘清关系似的,他又再次补充了一句。
“你不用说那么多次,我的耳朵没有聋。”陆维翔有些不耐烦。
“维翔……”陆维希有些讶异他语气中难得的焦躁。
“不好意思,刚刚跟公司里的主管起了一点小争执,火气还没清。”陆维翔大概是察觉兄长的惊讶,随口敷衍了一句,事实是,他受不了陆维希的迟钝。
“不,没关系。”陆维希也稍微放了点心。
“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是朋友,就更不该让漪洁哭。”
“……”陆维希顿了一下。“我会跟她道歉的。”
“如果你只会惹她哭的话,那我想你们不如不要见面的好。”陆维翔淡淡地道。
“那 就打电话好了。”陆维希叹了口气。“不过……有些事,只有我是办不到的,不、或者应该说,只有‘朋友’的身分是不够的,就好比安慰她,我想你比我更适合些。”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
“你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见吧!”说到这一点,不晓得为什么,陆维希居然有些恼怒。不要再刻意、拐弯抹角的探询他内心的想法了!那根本不重要啊!
“为什么不?曾经我以为,你对她也……”
“那是你的想法,事实不然。”
“呵,真的?”陆维翔还是那样冷笑。
陆维希逼不得已,只得竖起白旗。“要说没有好感,那是骗人的,但是现在我还不想谈感情,就是这样……”
“噢……”陆维翔像是终于满意了他的答案似的。“既然大哥你都这么说,我也只好相信你。”他顿了顿,有意无意地撩拨。“虽然我是觉得公平竞争也无所谓,但是毕竟少一个对手,对我而言比较有利……”
“你把谈感情也当做上战场吗?”
“你以为情场的战况不会比真实的枪林弹雨激烈吗?”陆维翔反问他。
陆维希不禁苦笑。“你总是有自己的理由。”
“你不也总是有自己的理由吗?”陆维翔原句回敬。
陆维希微微一愣。维翔是指他在逃避吗?对漪洁?
不管他了……
“你今天话特别多啊……”他岔开了话题。
陆维翔淡淡一笑。“没有你藏的心事多。”
“什么?”
“我要挂电话了,明天还要上班……”陆维翔不欲多说,已对大哥生起气来了。收线之前,他又补了一句。“如果有机会,我会邀请漪洁到家里玩,让爸爸对她多一些印象。”
语毕,在陆维希尚未做出任何反应之时,他便挂断了电话。
陆维希听着话筒中传来的嘟嘟声响,整个人怔住了。
邀她到家理玩?那是个含蓄的说法,事实上等于维翔是认真的,否则,何必特意带回家让爸爸多认识一些?
而又为什么一想到这件事,他就无法克制打从心头涌出的强烈不快?
但是,他该不快吗?或者说,他能不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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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漪洁正武向朵拉提出休假申请,由于年假还有剩,朵拉也很爽快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