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答应你!”想起恶梦般的昨日,方聆音气急败坏的回嘴,双手则忙乱地将袁知陵搁到他脚上的长腿给搬开。“你知道我可以告你擅闯民宅吧?”
袁知陵轻笑几声,转身抱住方聆音的腰,头则舒适地枕在他大腿上,“别这样嘛!”
这家伙……“算了!让你住一晚也无所谓。不过,你为什么在我房间里?”
“我昨晚在这里照顾你啊!”又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照顾……不经意地想起昨晚的吻,方聆音的脸倏地通红。
“呃……那还真是多谢你了。不过为什么你会睡在我床上?”
这下子他总找不到什么好理由了吧!总不可能是他把袁知陵拖上床的。
“聆音……”
如叹息般的叫唤,让方聆音的心忍不住颤抖。
顿了下,袁知陵故作幽怨道:“你真的忘了吗?我好失望。”
忘了?他忘了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方聆音力持镇定,努力的掩饰声音中的微抖。
“你拉着我的手,要我陪你啊!”将搂着他腰部的手环得更紧,袁知陵巧妙地遮住自己唇边的坏笑。“你就像现在的我这样……”
不会吧!“你骗我!”奋力地想挣脱他的环抱,但是事实证明方聆音的努力是徒劳无功。“我怎么可能做出跟你一样卑鄙的事!”
“卑鄙是吗?”浅浅的微笑仍在,只是原本轻松的语调多了一份冷意。“聆音,你还不曾看过真正的卑鄙哪!”
什么意思?惊栗于他话中的阴冷,方聆音还来不及细思,冷不防地就被压低了头,迎上袁知陵的索吻。
不同于之前的“魔法之吻”和“喂药手段”,这次的吻失去以往的戏弄,充满着急切和专注。
方聆音有些惊吓,想推开他却又使不上力,逐渐晕乱的脑袋也失去思考的能力,只能闭上眼任他掠夺。
他们都是男人哪?为什么……
“聆音。”深吻转为轻啄,袁知陵轻唤着他的名。
第一次见到方聆音,是基于好奇心而想要他;听过他的琴声、知道他的个性,是因为有趣而喜欢他;而不同于以往,只要跟一个人见面三次就开始发腻,他对方聆音的渴望却越来越强烈。
是因为他不同于所交往过的类型吗?这种娇生惯养、高傲倔强的富家少爷,冷艳得教人移不开目光。
若是将这朵高岭之花折下,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放……放开我!”对于袁知陵散发出来的阴沉气息,方聆音有些害怕,双手大力将他一推。
而过于轻敌的袁知陵则因为他奋力一推,重重的滚落床下,发出一声巨响。
不管折下这朵花的感觉如何,在那之前,一些皮肉之痛和软硬钉子是不得不受的……
☆☆☆
“你不用上班吗?”方聆音皱起眉,不悦地盯着坐在他身边看报纸的袁知陵。“真闲!”连影剧新闻都看了。
袁知陵看了方聆音一眼,优闲地摺起报纸,“喔,对,要上班。”
什么叫“对,要上班”?方聆音嗤哼一声。
“那我去上班了,在家乖乖地等我回来哟!”袁知陵笑嘻嘻的说道,“我会打电话给你的,要是你无聊想来找我也可以。”
顺手放下一张名片,袁知陵留给方聆音一个微笑和一个飞吻之后,便走出了方家大门。
方聆音有些气恼地打开报纸,他试着去忽略因为那个飞吻而狂乱的心跳,但反而更加弄巧成拙,微温的唇瓣已开始思念袁知陵的味道。
这种恣意扰乱别人生活的人,最讨厌了!
恨恨地摺起报纸,方聆音迅速地洗好餐具,然后走进练琴室。
昨天因为一连串的偶发事件,使得他每天例行的练琴被迫取消,所以今天得补回来才行。
如同往常,方聆音架起琴,认真的拉奏着。
优美的琴声如平日般飘扬,但是——
“不行?”方聆音有些懊恼地放下琴与拉弓,百思不解今天为什么拉得特别不顺。
一天没练,手指就生疏了吗?
不知是不想探寻或是真的找不到原因,呆愣一会儿之后,方聆音摇摇头,决定重来一次。
琴声再度响起。
同样的曲子,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为什么今天练习起来就是那么不顺手?原本该凝聚在眼前乐谱和手中乐器的注意力,今天却好似空中的鸟雀般来去恣肆飞扬。
该死,是因为他吗?
方聆音泄气地搁下手中的琴,索性打开音响,让CD代替他练习。
只是昨天才认识的霸道男人,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他?只是才相处了不到一天时间的无耻混蛋,为什么会那么挂念他?只是一个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厚脸皮家伙,为什么自己就那么容易被他影响?
方聆音有些生气地自问,但回答他的只有帕格尼尼的奏鸣曲,在安静的房里回荡。
“少爷,您的电话。”老管家恭敬地唤道。少爷的心情大概不太好吧!今天只拉了一会儿的琴就躺在地上发呆,到底是为什么呢?
大概是那个姓袁的害的。略微思索之后,老管家认定是受到袁知陵的影响。
方聆音缓缓坐起身,有些郁闷地往电话走去。
都是电话害的!要是昨天没接到袁知陵的电话,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有电话也好吧!要是没有电话的话,搞不好他昨天一开门就会被袁知陵给吓死。
心思千回百转,方聆音不太愉快地拿起话筒,“喂,我是方聆音。”
(聆音,我是宋学同。)
出乎意料之外,方聆音以为又是袁知陵打回来捣乱。“老师您好,有什么事吗?”
(昨天你怎么没说一声就跑走了?我找了你好一会儿呢!)
糟糕,他都忘了这回事。“我……我有点不舒服,所以就先走了,请老师原谅。”
(原来是这样。有好几个人来问我你是谁,你的演奏评语相当不错喔!)
“老师太过奖了……”想起自己当时的精神状况,他回答得有点心虚。
宋学同陪着笑了两声,然后清了清喉咙,(对了,聆音,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加管弦乐团?)
“管弦乐团?”
(好像是某个企业赞助者的提议吧!对方想邀请一些音乐家来举办一场演奏会,我看过名单,都是一些知名的演奏家,只是……)宋学伺有些犹豫,顿了一会儿又继续开口:(原本名单上的小提琴首席是谢平先生,但是听过你的演奏之后,对方要求一定要邀你担任小提琴首席……)
“老师,可以拒绝吗?”不习惯抛头露面的方聆音马上要婉拒,虽然对方的赏识让他受宠若惊,但也心生退却。“我不想再上台。”
(聆音,这是个相当难得的机会,我个人的建议是希望你接受。)宋学同又顿了会儿,接下来的话让他更难齿。“而且,聆音,我想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刚才我打电话给你家的理财顾问,可是……”
可是?不祥的预感如同阴影般迅速笼罩着方聆音,压得他几乎不敢呼吸。
(可是他不见了!事务所的人说他已经失踪好几天,所以你家交给他保管的财产也……)
也失踪了。
猛然倒抽了口凉气,方聆音的喉咙好像被什么哽住一般,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木然的盯着电话,脑中乱烘烘的一片。
(他们说他可能只是到哪儿去处理事情。可是我想没那么简单,要处理公务的话为什么要带着你家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