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围在沁仪身边的手下,见有人闯入,伸手一拉,把全身被捆绑的她从地上拉起。
极度的恐惧充斥他整个心房,他声嘶力竭的嘶喊着,朝她飞奔过去。“该死的混蛋!”然后就向抓住她手臂的白种男人开枪,射中对方的肩头。
看见尔冬来救她,沁仪的泪早已止不住的狂流。尔冬终于来了,他终于赶来救她了……
见沁仪受到伤害,他的心痛得快碎掉,那种推心蚀骨的疼痛,好像有千万把刀同时刺在他心上。
心越痛,燃烧的怒火也越来越强烈,他现在甚至想用手上这把枪,杀光所有伤害她的坏蛋!
其他人认清来人是尔冬后,惊惶的想退离铁屋,可是却一一被尔冬当枪靶般打伤在地上。
他无视地上男人凄厉的叫声,马上走过去拿掉她口中的布块,然后二话不说深深抱紧她。
接触到熟悉的怀抱,不知为何,原来暴风似的心情竟奇异的平静下来。
他急切地问:“沁仪,你没事吧?”
“尔冬!”
“现在没事了,我们走吧。”
“好!”只要在他身边,她就觉得很有安全感,先前的惧怕都已经悄失了。
在为她松绑之际,他忽然听见她低声痛呼,低头一看,发现她的手臂竟然都流血了,立刻面如铁色,深皱剑眉。
“你受伤了!”
见尔冬再次板起脸,她急急安抚道.“小伤口而已,死不了人……”
“你流血了!”黑眸盛满怒潮的尔冬,仿若一头威猛慑人的狂狮。“他们全都该死!”
“求你别再生气了!”她不是为这些坏人求情,只是不想他为了她大动肝火!
他怒气蒸腾的眼睛一眯,猛然向着屋顶连开数枪,尽情泄愤。
白烟从枪口微弱地飘散,淡淡的火药味充斥在偌大的屋子之中。没有人敢发出声音,或是有所行动,时间仿佛因那几声枪响而停顿,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终于,有一个人打破沉默。
“原来你也会发脾气。”路修法走进屋来,环观四周,便笑了笑。
“你该庆幸我没有杀掉他们!”
“我倒无所谓。”他完全不在乎地上男人们的死活。“这班人也真的该死,竟然敢擅自对沁仪动手,完全不符合黑手党的服从要求。”
尔冬唇边勾起一抹冷酷的残暴。“最该被五马分尸的人,就是你!”
他讽笑。“你刚刚的作风够狠够快,证明你天生就是黑手党的人,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接管?”
“我已经说过几千几万次,我和你们这班该下地狱的人完全没关系,我也不可能加入你们!”
“你这么坚持,莫非是为了这个女人?”
他回避问题,不想让沁仪再卷入这场风暴。“我再说最后一次,你们别在我眼前出现,也不要再逼我,否则到时候,我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为什么不接受多丽娜?她这么美丽,父母也是黑手党中的人,只有她的义大利血统,才配得上尊贵的你,生下小孩继承你的血脉。”
只要他们一手训练的多丽娜能够成功得到他的宠幸,生下他的孩子,他们就可以一脚踢开这个麻烦难缠的尔冬,无须再向他摇尾乞怜了!
“至于她——路修法瞄向他怀中的沁仪。“没有人会承认她生的小孩,即使那是你的血脉。”
“我不需要你们的承认!”他浓眉倒竖,一字一字地说:“我连自己的血都不想要了,又怎会再去延续这种令人痛苦的血液?”
听见他这样说,沁仪不禁默然。
“如果再发生今天这种事,我绝不善罢甘休!”接着他打横抱起她的身子,往外走去。
看尔冬认真坚定的神情,路修法不禁沉默。他知道尔冬是说到做到的人,再加上看到他今天的狂怒行径,他怕假如真把他逼急了,到时他做出不可挽救的事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暂时就由他去吧!
他们从破铁屋回到饭店套房,尔冬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沉默地替她的伤口消毒上药。
整个晚上,他都在沉浸在忧郁中。他僵着的俊容,怪里怪气的态度,让她既不安又难过。
静默,流窜在他们两人之间。
她很想开口跟他说话,告诉他,他来救她,而且还为了她的事那么担忧,她心里其实很开心和感动。可是她不敢开口,因为她害他不能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她没有资格再去说些什么。
她偷偷觑着蹲在地上的他,蓦然发现,他刚毅的脸庞和手臂上,有好几道擦破皮的新伤口,但看他的样子,似乎没发现自己也受伤了。
沁仪眼一沉,马上别开头,仿佛害怕被它们灼伤。多看他的伤痕一眼,她的心就像被利刃划了一刀,愧疚得不能自己。
她多渴望那些伤痕,全都是划在自己身上,更痛恨自己为何总是带给他这么多麻烦!
或许,路修法说得没错,像她这种平凡、懦弱的女人,带给他的,只有麻烦和血光之灾罢了。
这时,他终于帮她冲干净伤口并上好药,抬起头来,却只见沁仪蹙着柳眉,没有说话。
“被药水弄得很痛?”他打破沉默,开口问。
她紧抿着唇,一声不吭,轻轻点头。
他深邃的眼闪过一抹忧郁。她不知道,她紧皱的双眉,已泄漏出她的心事,根本藏不住。
沁仪是他心头的一块肉,他是这么的紧张她,可是却因为他的关系,让她身陷险境。
“沁仪,我……”他轻叹一声。
“我只会为你带来困扰,我不能害了你!”她不要尔冬再因为她,而受到任何威胁和伤害……
“是我连累了你才对吧?”她有没有搞清楚?
“假如再有下一次,你就不要理我了好不好?”她拉住他。“我死了没关系,因为我只有一个人,不会牵连到谁,可是你不一样,你是朱利安诺,是世界著名的摄影师,你不可以涉险对抗他们……”
“闭嘴!”他将她拉进怀里,双手牢牢箍着她。“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你怎可以把我完全撇清?”
一想到沁仪竟想离开自己,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甚至感到恐惧。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或许已经超出他所能想象。
“为什么?我会带给你灾难。”
尔冬不满地板过她,雾气的宣示。“别想逃避我!从你知道我是黑手党,却选择跟我在一起的那刻起,就注定你永远只能跟着我、属于我!”
“就算我死了也一样?”沁仪定定地回望着地,认真地问。
“都一样,可是我不准你再胡思乱想!”他使劲搂得她喘不过气来,宣示她没有脱逃的余地。“留在我身边,真的让你这么难受吗?”
“不,不是这样!”她很清楚明白自己的心,她很爱他,也舍不得离开他身旁半步。“我只是为你好……”
他捧住她的脸蛋,紧紧锁住她的眸子。“那不是为我好,知道吗?”
并不需要长篇大论的解释,沁仪已经轻易感觉到他眼中的情意。“我知道,我知道的……”
“无论怎样,我一定会纠缠你一辈子,你不会是孤独一个人的。”他嗓音沙哑的低喃,俯下头轻吻那红肿的脸颊。“别再让我担心害怕好吗?”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别说对不起,来,笑一下。”
原来苦着脸的她,被他逗得不禁微笑起来。
“很乖。”尔冬像安抚小孩子似地拍拍她的头。
“别拍头嘛,我又不是小孩。”她气鼓鼓的睁大眼瞪着他,却被他眼中的氤氲迷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