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骏晃着头,深呼吸了一口气,“或许吧!希望这个冬天能早日结束。”
她走到沙发坐下,倚着椅把,“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吗?”
“什么事?”
“这几日,你魂不守舍的,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他浅浅地笑了一下,“没有啊!”龙骏之所以不想要蓝蓝知道的原因是希望她能开心地出国。
算了!不说就算了,反正她也即将离开,若是真的有事,她也未必能帮上什么亡。
她转了一下手上的玉锅子。“没事就好。”她迟疑了一下。“我今天来找你,是要告诉你,我搭明天的飞机去美国,今日是我最后一天在台湾。”
“什么?”他起身走到她身旁,“怎么那么突然?”
“是啊!一切的手续都办得非常顺利,而所有的事情我也都打点好了,既然已决定离开,那么我就不会再多待一秒。”
“那么你何时回台湾?”他坐在椅把上。
“还没决定,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回台湾?也许在美国过过上好的对象,就嫁了也说不定。”她欣赏着手上的玉镯子随意地回答。
此时的龙骏,突然有一种失落的感觉,毕竟多年的好友,面对离别时总会有些许的沮丧,他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蓝蓝疑惑地望着他。
他摇摇头,“只是觉得人要永远在一起,似乎有点不可思义。”
“当然,在你还未相聚的时候,就应该学会如何因应离别创,这是做人的基本折么,除非……”她啜了一口水。
“你选择当一位无情的冷血动物,那么,离别将会轻而易举,不是吗?”
他点点头,“那么你是属于哪一种人呢?”
“我是冷血的人,所以离别对我来说是不具任何意义的。”她两手交叉放在腿上。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这种人,要不然,她今天就不会来找他了。龙骏拍了拍袖子,“是吗?难得在我们相处的最后一天,都还要武装自己,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他站起来,走向酒柜,倒了两杯酒。
蓝蓝漠不吭声,低头抱着胸。
龙骏给了她一杯酒,她接过酒杯,“谢谢。”她狠狠地灌了一大口,舔舔她干涩的双唇,“是的,我不是冷血的人,但是我又还未学会离别,我不知道……”她梗住了喉咙,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耸耸肩,“没关系,我也还没学会,‘离别’长久以来就是人类的天敌。”
她笑了,“从没见过有人这样形容离别是人类的天敌。”
她反覆思考了一下,似乎也觉得满有道理的。
“它不仅是人类的天敌,还是一项高深的学问厂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安然面对的,就像数学里面的三角函数一样,总教我坐立难安。”他吸了一口酒。
蓝蓝望着他,似乎觉得有点不舍,心中一股冲动随时都会涌上来,但是她又深知他们是适合当朋友的最佳伴倡,一旦逾越道修界线,那么又会造成兵戎相见的怨偶。
她叹了日气,举着杯子,“来,我敬你,希望你与雪纷早日共结连理。”
他也叹了口气,碰了一下她的酒杯,“谢谢。”
他们喝着酒,脑子里各自想着自己的事,然后同时叹了一口气,他们四目交接,被彼此的叹息声惹得发笑。
“你笑什么?”蓝蓝开心地关。
“我笑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现在终于要分离了,却坐在这里喝酒叹气,想一想,我们也为彼此留下不少美好的回忆,不是吗?”
“嗯!”她点点头。
他低头用右手拇指搓着酒杯的杯沿,“蓝蓝,你是否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她转过头去望着他,“什么事?”
“如果有一天,我与雪纷结婚了,你是不是可以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他也转头看着她。
她闪过了他的注视,“为什么一定要我参加你的婚礼?”
“不知道,就像你作画一样,这是一种感觉,就是觉得那天有你在场,我会更加地安心。”他抓住了她的手,“你答应我好吗?”
她犹豫了一下,“好!我答应你。”
“谢谢。”
突然,气氛沉默下来,没有人作声。
过了一会儿,龙骏才缓缓地道:“你明天就要出国了,还有没有什座没准备的?”
她摇摇头,“没有。”她掐着沁汗的手心说:“惟一还没准备的是离别。”
他看着她,“那么,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她摇摇头,“不用了,谢谢,我想自己离开台湾。”
他颇识趣他说:“好吧!”
蓝蓝干了手上的酒,咬了咬嘴唇,缓缓地道:“龙骏,在我出国前,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吧,我一定会帮你的。”
她突然大胆地说;“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最后的拥抱。”
什么?他望着她那柔弱的眼神、颤抖的双唇,心中实在不舍拒绝她,一时冲动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突然,门外一声巨响,是雪纷撞到桌子的声音,她跌在地上,随后爬起,拔腿就跑,她看到了龙骏与蓝蓝相拥的画面。
龙骏追了出去,蓝蓝亦冲了出去,但是跑到楼下,却看不见她的踪影。
雪纷她走了!
第十章
雪纷她走了,没带走房间的任何一件东西,也没去找明月,更没回去恒春老家,她就像空气一样地消失了。
而蓝蓝也走了,她走得有些愧疚,走得有点不安,但是飞机起飞,她还是走了。
只剩下龙骏,和阳明山那栋别墅,以及皮皮。
他在三天内整整瘦了一圈,双手撩了头发几百次,眼神发呆了几千次,叹气叹了几万次,心却碎了几亿次,他几乎快要崩溃,快要死去,俊俏的脸庞上长满了新生的胡碴,显少睡眠的他满脸倦容,像街头流浪汉般地窝在客厅沙发,皮皮依偎在他身旁,静静地守着他。
而士绅却还在这个时候,同媒体揭发龙骏的丑闻,经过他的添油加醋,加上传媒的渲染,几乎将龙骏打下十作层地狱,工作室的学员个个趋之若鹜纷纷离开这大众称之为的伪君子训练营。
龙骏是在电视上看到这篇报道,他索性关了工作室,谢绝媒体的采访,终日大门深锁,只有皮皮相陪,但是这样的打击并没有击倒他,因为早在雪纷离去之时他就倒了,士绅的陷害只是让他空出更多的时间去想念她。
这不像龙骏的一贯作风,枉费士绅想了好几招应付的对策,没想到他却连吭个半声都没有,究竟他现在的状况如何,没有人知道。
但却引起士绅的好奇,他知道龙骏一定侍在家里,所以今日下午,他带着市长宴会的邀请函,想进屋去一探究竟。
士绅来到龙骏的别墅,看见屋外站满了等待新闻的记者,他一走向前就被记者包围住,记者先生小姐们纷纷请他发表对于这件事的看法,但是他拒绝了采访,不断地按着门铃,一声比一声按得更久也更加急促,却没人来开门,他心里几乎快要气炸,但面对记者们,他不得不露出尴尬的微笑。
士绅终于按捺不住,开口喊道:“龙骏,我知道你在里面,今天我是奉市长的命令来此发邀请函给你。”他加强了口气,“就只有你一张而已。”他好笑了一下,“我现在将邀请函放在门缝里,如果你领情的话,当天就来参加宴会,但是,如果你没脸见人的话,我也不勉强你,你自己看着办吧!”言毕,他将邀请函徙门缝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