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我才离开半小时,不是一个多月吗?”
“你是不是哪里摔到了?”她环视她的头、身体。“难怪弄得全身这么肮脏。你跟我说要去附近逛逛,也不知何时换了这身邋遢衣服,你是不是把我给你的衣服拿来换这种民族服饰?”
“你又是怎么发现我的?”她不答反问。
“你呆呆站在这棵树下,哪需要‘发现’,那么明显。”
“可是……不是这样的,我明明离开了一个多月了,怎么会只有半个小时?”
李天雪此时才担心地看她。“天风,你确定你没摔到头?还是你最近练成了站着睡觉作梦的本领,把梦境当真啦?”
“作梦?”那她为何觉得好难过,好多影像在脑海掠过,又那么真实?难道她真的是在作梦,而那些人是她自己编纂出来的。
李天风自己也搞胡涂了。“我好像真的作了一场梦。”
那个叫达伦的男子会不会是她潜意识里的梦中情人?难道她喜欢的是那种霸道、予取予求的男人?因为现实里遇不到,所以才会在梦中编造出来?
她觉得自己需要找个心理医师谈谈。如果只是场梦,为何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有某个角落在哭泣?
晚上,她们回到饭店。李天风看着那个小包包,心想里面会是那颗蓝宝石吗?
打开一看,她仿佛又看到它对她眨了一下眼。如果真是一场梦,那她怎会有梦里的东西?
她仔细地端详它。这颗蓝宝石若经过雕琢后必定价值不菲,它的颜色、质地非常的纯粹,而且没有任何瑕疵,是个极品中的极品。
“天风,你怎么会有这颗宝石?”李天雪洗完澡后,看着发呆的李天风。
“我也不知道。是梦中的人给我的。”
“你确定你没摔到头吗?对了,你那串水晶腰带呢?”
“我把它留在龙堡里,当时没想到要带走,还有你借我穿的那套衣服也留在那里。”
“什么龙堡?我们今天没有去参观这个地方啊。你是不是拿那串水晶来换这颗宝石、所以不好意思说?”
“我没有。我真的有去过一个叫龙堡地方,啊,我搞不清楚了。”
“天风,你到底怎么了?自从在女巫坟那附近看你呆站后,你就怪怪的。是不是有发生什么事?你该不会遇到坏人被抢劫了吧?看你那时穿得一身粗糙衣裳,我就一直担心会不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抢劫犯会留给我一颗价值不菲的蓝宝石吗?而我的身体也没有任何擦伤或瘀伤的痕迹。”
“那你到底怎么了?一整个下午你都心不在焉,一副悲伤难过的样子,好像离开情人似的。你可不要说,你还念着那个甩了你的男人,并且半个月后突然发现你仍深爱他,这生不能没有他。”
“我是啊,我是刚离开情人不久。”
“什么不久,都半个多月了。”
“天雪,你想梦境的人是否真的存在?”
“你在说什么?梦就是梦,梦醒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低语:“梦醒就什么都没有了。”她望着手中的宝石。“就只留下一颗宝石。”
李天风需要倾诉,需要有一个人告诉她,她真的只是作了扬长达一个月的梦。
“天雪,我清楚地记得我作梦的内容,并且把梦里东西带回现实,你说神奇不神奇?”
“有这么好的事?那我也要梦到我拥有一堆宝石,醒来后那些宝石就在我口袋,岂不更好?”
“是真的有一堆宝石摆在我眼前让我挑,而这颗就是从其中挑出来的,是他送我的礼物。”
“天风,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你到底梦到什么?”
“你记得有个小女孩牵我的手,要带我去认识奇人异士吗?她带我穿过那扇石门后,我就到了另一个世界……”她将那一个多月发生的事—一说给李天雪听。
李天雪听到嘴巴忘了合起来,她好害怕妹妹中了邪,发疯了。
李天雪决定明天就回台湾,预防妹妹将梦境信以为真。她哄慰着说:“你可能像古代那个作了‘南柯一梦’的人,他不是梦见他娶了公主、当了驸马,并统治一个国家吗?醒来后,他才发觉旁边一窝蚂蚁,原来他跑到蚂蚁国家当驸马去了。我想你可能到女巫坟时被冲煞到了,遭女巫恶作剧,因为我没看到你说的那个少女。”
“你没看到她?”
“是啊。所以我说农历七月不该到处乱跑,你就不信,我想你大概撞邪了。没关系,我们明天回台湾,请个道士作作法就好了。”
李天风被姐姐说服,相信了她的说法。“好,我们明天就回台湾,反正我也没心情玩了。”
*
回到台湾的李天风努力说服自己她只是看了场电影,不小心迷上男主角。因为她被男人甩了,所以在欲挽回女性尊严之下,杜撰了一个占有欲强,狂恋爱她的男人。但,为了让故事有个结局,所以她自己以现实里发生的事影射他,让她走出那场梦幻中。
对,没错,就是这样。
李天雪陪她待了几天,看她恢复精神,就准备照当初的暑假计划畅游欧洲的古老建筑,感受一下他们的文化特质。
听任李天雪的安排,她们去了好多地方,看了一堆古建筑物。李天风拼命在白天消耗她的体能,但晚上的她还是会想起梦中的达伦王……
九月开学了,李天雪回到巴黎继续念她的建筑,而李天风则回美国念她的企管。
这学期李天风所有科目全拿了A,全靠她不眠不夜地用功念书,只因她想摆脱那个梦中曾有的阴影。
但是,阴影还是徘徊不去、她必须把这团迷雾拨开,否则,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过下去……
第十章
李天风与李天雪又再次来到女巫坟。
“怎么样?天风,你有看到那个少女吗?”李天雪关心地问。
李天风只是一直呆站那堆碎石旁,始终没有回话。
这次重游旧地,李天风发现原本那道石门倒塌了。听当地导游说,数月前来了场怪风,把伫立数千年的石头吹倒了。
“天雪,现在怎么办?”良久她才问道。
李天雪帮李天风把那件银貂大衣拉好。在冬天来这地方实在不适宜,大地由绿色转换成雪白一片,风雪吹得人直打颤。她们带的外套皆无法抵挡灌人的冷风,只好在当地买毛皮大衣、厚皮靴、帽子、手套,包得一身毛绒绒。
“会有办法的。天风,你不是到过一个龙堡地方?我们问莉莉有没有这个地方?”
李天雪问她:“莉莉,你有没有听过附近一个叫龙堡的地方?”
“龙堡?没听说过。”
李天风倒抽一口气。“不会吧?这附近向西走大概是两天骑马路程,没有一座高耸雄伟的城堡吗?”
“听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有座遗迹。不过,我们不叫它龙堡,我们称它‘呼韩邪城堡’,听说是呼韩邪这个民族盖的。”
“呼韩邪!”李天风喜出望外。“天雪,达伦他的姓就叫呼韩邪啊。”
看来就是那里了,于是李天雪请莉莉带她们去那里观光。虽然有公路直通,但下雪路滑,车速无法太快;即使是连夜赶路,最快也得明天才能抵达。
她们为了这趟旅行,特地租了旅行车,里面有床。厨房,非常方便。
此时她们三人正在车子里啜饮咖啡。
捧着咖啡杯,闻着它的香味,李天雪深吸一口气。“这么冷的天气,喝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真是一大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