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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马,代我跟你的小老婆问好。”对小马喊完,巴原望“砰”地一声关上门。

  “夭寿死囝仔!”小马忙拿起桌上的螺丝起子丢过去。螺丝起子甩到门上,当一声掉到地上。“开这种玩笑想害死我呀!”小老婆?他老婆是连他“不小心”去看到擦身而过的美眉都会让他三天进不了房门的超级醋桶,他有八个胆也不敢去养小老婆,这死双子的心肝八成是黑的,才会如此恶毒想陷害他。

  “小老婆?”阿源边用狐疑不屑的目光看着小马边向电话移动,他拿起话筒。“小马哥,别怪我,马嫂叫我听到什么风声就得跟她报告,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得——”他拨起小马家的电话。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马嫂待他不薄,每次去马家吃饭总让孤家寡人的他有得吃又有得拿,现在小马哥居然在外面养小老婆,实在是男性之耻,他自然得站在马嫂这边。



  “卡咛”一声,电话被一根食指狠狠切断了,小马的嘴角微微笑着,眼睛却杀气腾腾的瞪着阿源。

  “如果你不想被横着抬出这里的话,就把话筒放下。”他咬牙道,手里的虎头钳紧握。臭小子,也不想想看这里的头头是谁,居然胆敢想破坏他的家庭。

  阿源很识时务的放下话筒。

  “你知道维持一个家庭的快乐和谐是很不容易的吧?”小马眯着眼问。

  阿源点点头,一颗晶莹颤动的汗珠沿着他的太阳穴缓缓滑下。

  “那你刚才有听到双子说什么吗?”小马的虎头钳张着血盆大口,直迫阿源的挺鼻而来,只要再靠近一寸,挺鼻立刻消失。



  虎头钳不断靠近,阿源也不断后退,直到整个背都贴到墙壁。

  “没……没呀!双子不是早走了吗?我的耳朵聋很久了,什么都没听到。”他的双手不停在空中来回摆动着。

  小马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扫,确定他不会乱说话后,才将虎头钳挪至他年轻俊俏的白脸。

  “告诉你,双子说的话能信,狗屎都能吃。记住我的名言。”小马把玩着虎头钳,阿源则不停点头。“看你那么闲,把那几杯珍珠奶茶拿去做外交,没分完不准回来。”

  话才刚说完,阿源就像被烫着似的弹离墙壁,提着珍珠奶茶奔跑而去。

  唉,人各有命,没人家有人缘也没人家帅的下场就是这样,只能做个卑微又苦命的“珍奶外交官”。

  第二章

  斑驳脏污的灰色外墙上,有一条嚣张的长裂缝,放眼望去,小盆栽、洗净的衣服、抹布和杂物堆满了每一户的狭小阳台,这栋老旧的公寓里住着三教九流的人。

  海蒂拎着一包卫生纸和几包泡面走进公寓。离开泡沫红茶坊后,她直接到超市,买了必需品后就回家。

  她和母亲住在这栋五楼公寓的四楼,这是她和妈妈惟一一件有价值的财产,也是妈妈多年情妇生涯惟一得到的东西。

  踩着轻快的脚步来到四楼,钥匙都还没插进孔内,门就自动打开了,一阵酒味由屋里扑面而来。

  海蒂皱起眉,小心谨慎的推开门走进屋里。

  冷不防的,她跟一个陌生男人打了个照面,那中年男人西装革履,领带歪斜的挂在颈上,两手仍停留在翻乱的桌子抽屉里,上半身半转的与她对望。

  小偷!

  这两个字一闪过脑海,海蒂立刻放声尖叫,并将手里的卫生纸和泡面往他身上丢去。

  那男人眼看不妙,立刻迅速的朝海蒂冲去,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疾冲而来的男人给猛地推开,硬生生的往一旁的鞋柜跌去。

  “叩”的一声,海蒂的左额碰上鞋柜一角,发出闷响,登时她只觉得自己眼冒金星、头昏目眩。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办到的,她硬是爬过去将门关起并上锁后,才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她醒来时,屋里屋外都已是黑压压的一片。

  她扶着晕头转向又疼痛欲裂的脑袋,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摸索到浴室,打开灯后,待她看清楚镜子中的自己时,差点又吓晕过去。

  镜子里的她,左额上多了个口子,肿得像个紫红色的小笼包,而伤口蜿蜒流下的血布满了她的脸,再加上凌乱的发,简直就像刚从地狱被放出来的女鬼,连她自己看了都不免要打个冷颤。

  轻轻摇头,试着让自己清醒些,她随即拿起毛巾沾湿后将脸上干涸的血迹给擦掉,伤口附近的清除工作很是困难,她只好努力咬紧牙忍住痛。

  好不容易擦掉血迹,但上药时又是一番挣扎。实在痛得可以,海蒂便省略双氧水,直接拿起碘酒小心翼翼的涂在伤口上。敷好药后,觉得镜中的自己仍然可怕,她便当机立断的拿出纱布和透气胶带将伤口给贴起来,再审视一会儿后才稍觉满意。

  她忧心冲冲、步履蹒跚的走出浴室,将屋里的电灯全部打开,而后再走到厨房,蹲下身子拉开储物柜,将里头的罐头、米粉、面粉等杂物全拿出来后,再探进半个身子到柜子里,将放置在最里头的一个约五公分见方的白色小铁盒拿出来,打开盖子,拿出一叠千元大钞仔细细数。

  ……十七、十八、十九、二十。等算完后海蒂松了口气,将手里的钱紧贴在胸前。

  还好这些钱没被那人搜走,要不然她跟妈妈的日子就难过了。看那男人的穿着上定是到五楼公娼馆寻欢的客人,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到她家行窃,还好被她撞见了。

  小心的将两万元放回小铁盒内,随后摆回储物柜里,再一一将所有杂物放回原位后,她才慢慢爬起,忍着伤口不断的抽痛,动手烧起开水,并拾起散落一地的泡面和卫生纸。

  泡了碗面,她摇摇晃晃的走进卧室,里头几个酒瓶滚在地上,满室的酒味,床上倒卧着的是她宿醉未醒的母亲。

  海蒂跨过酒瓶来到床边,轻轻将张美诺推醒。

  “妈,妈,起来吃点东西。”她低声轻喊,不敢太大声,怕母亲又犯头疼。

  睡了一天的张美诺,嗯嗯哼哼的醒来,揉揉浮肿的眼皮,一脸病态的白皙。

  海蒂试着扶起她,用力的结果是差点又痛晕过去,而张美诺仍在惺忪状态。

  待痛楚渐缓后,她捧过泡面,又推醒昏昏欲睡的母亲。

  “吃饱再睡。”她将泡面放到她手里。

  闻到泡面的香味,张美诺这才稍微清醒了些,勉强睁大眼睛看了海蒂一眼。

  “侬侬,待会儿帮我去买包烟,我的烟前天抽完了。”侬侬是海蒂的小名,张美诺含含糊糊的说完后,便开始吃起泡面,没注意到海蒂的伤。

  “好。”海蒂动手将按散在母亲身上的发丝给拢到身后。

  她坐在床沿,看着张美诺吃面。

  知道她们母女生活情形的人,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并气愤的直指恶习一堆的张美诺不是个好母亲,也气愤海蒂太过放任张美诺,事事顺从她。

  这是别人表面看到的,所以海蒂不以为意,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错,也不觉得妈妈待她不好,相反的,她认为张美诺虽不完美,但在她心中却是个称职的母亲,因为她的成长过程别人没有参与过,只有她知道妈妈是如何辛苦与委曲求全来养大她。

  多年的酒女生涯要张美诺一下子戒酒是不可能的,她已尽量在克制自己,海蒂知道,只是偶尔还是会出现这种醉酒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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