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季白雪的手仍生涩颤抖地在安特洛的衣扣间流连时,安特洛已熟练地松开了她身后的拉链。
可是在那件被松开的紫纱礼服滑过她小巧的肩头时,她及时按住了胸口。
“我……”面对安特洛错愕的神情,她别开眼光。“我不够丰满性感。”
真是的!前两回她怎么就没这层顾忌?想到这里,安特洛忍俊不住地笑出声来,轻拉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俯下身吻她的耳垂。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他嗓音低哑地说。“你只要解开我的衣扣就行了!”
季白雪听了更是脸红得抬不起头,安特洛却已将她抱在床上,稳稳压在身下,沉醉在她肌肤的馨香,修长的手指更是恋恋地徘徊在那光滑洁嫩的胴体。
她不自觉地合上了眼,全心承受着那带着压力的温热,那要与她血脉相融的悸动,那要燃烧她思维的情欲。
“小雪……”安特洛迷乱地啜吻着她粉嫩的颈项。“我的王妃,我的王后,我的爱……”
清晨朝阳才起,街道上还有点薄雾,行宫的车道上已停着一部黑色的大房车。在这城堡的其中一扇窗后,站着一个身材高大英武的人,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个轻巧的白色身影朝房车移去,就在这时,那靛蓝的眼眸泄漏了极度的温柔与凄然,没有人知道他等着看她最后一眼。
见她头也不回地坐上车,安特洛顿感一阵无以名状的痛,她对这里是一点都不留恋。看着那车门绝然地关上,安特洛像大梦初醒似地全身一震。
昨夜的温柔缠绵似乎仍在血管里流窜着,美好得像一场梦,特别是此刻!
“我想了很久,安特洛。”昨夜在无尽的槌卷之后,倚在他怀里的季白雪仰着甜美的娇颜对他说。“我还是要回台湾。”
“是啊!”他的手指忍不住在她嫩如花瓣的脸蛋上爱怜地轻划着。“是有必要告诉你的父母,你想,他们会接受一个曾骚扰他们女儿的外国佬吗?”
“安特洛……”她神色变得凝肃起来。“我是说,我们就这样……”她的眼中蓦地起了泪雾。“别再见面了!我回我的台湾,你还是当你的……”
登时,他的血液像是被冻结住似地,无法相信她所说的。“你说什么?”
她从他怀里坐了起来,咬着下唇瞅着他好一会儿,才用坚定的语气说:“我们散了!我不要当你的妃子!我宁可回去台湾当个平凡的上班族。”
在这一瞬间,一股从未有过的怒气冲上他的心口,他惊愤地抓起她的双臂,将她恨恨地压倒在床上。
“你说这是什么话?”他冲动地对她嘶吼。“你知不知道我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准备不顾父王的反对,不理和邻国交谊的决裂,你现在跟我说这种话?”
“我……不能嫁给你!”她低声道。“我要趁着还能后悔的时候决定。你把先前的承诺收回,还是照常娶那位公主,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
“不许你说这种话!”他像发疯似地将她压在身下,雨点般的亲吻密密落在她的脸上,她的唇上,口中像是要挽救最后一丝希望似地急喊。“说你是在开玩笑,你还是很在乎我的。不是吗?”
仿佛要挣脱他似地,她用力哀叫了一声,泪水也跟着流了下来。
他怔了怔,见她凄楚的泪容,随即后悔适才的冲动。
“对不起。”他俯下身去,温柔地啜吮着她珍珠似的泪水,轻声呢喃着。“对不起,是我不好!别哭、别哭!”
她的泪流得更急遽了。
他疼惜安抚地将唇覆在她唇上。但在舌尖交缠的刹那,相融为一的情欲又如野火般炙烧着他们的神经。
“我……我还是……选择离开!”在无尽的温柔缱绻过后,她含糊微喘道。
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抿紧嘴,动作俐落地起身穿衣,没有回头再对床上的季白雪多看一眼,便冷然转身开门。“砰”地一声离去了。
安特洛怔怔看着渐渐驶远的车身,内心不觉想起他们最初见面的情景,她在公车的大呼小叫,还有……往事如电影般一幕幕在他脑海里播放着。
再见!他的中国娃娃、他的东方女神。
季白雪低着头,坐进一部大房车朝着机场的方向出发。她无神地看着车窗外一一掠过的景色,那原该清灵明亮的凤眸,此刻却充满血丝浮肿得厉害。
当安特洛向她求婚时,她是真心想嫁给他,这样一生一世沐浴在他温柔的靛蓝眸光中,会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但他在她耳边痴迷的低唤,在教她心醉之际,也教她心惊。
王妃?王后?在那缠绵悱恻的一刻,她当真忘了他的特殊身份,忘了他所肩负的重任。她怎能让安特洛因她而背弃对他国家应尽的职责?
他那愤懑的声音,现在想起,仍令她心淌血,就是因为这样,她不能答应他的求婚,她,季白雪,不过是一个二流大学的毕业生,一无所有、一无所长,怎能和从小就受着贵族教育的安特洛并肩作战?她只会拖累他。
他在她耳边亲昵的低唤,唤醒了她的恐惧,她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像当安特洛因为她,而被他的人民唾弃之际,他会拿什么样的怨悔眼光来看她?
安特洛不会晓得昨夜在他转身背向她的刹那,她的泪水已滚落腮边,她不敢让任何人听到她哭泣的声音,只能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再狠狠放声大哭。
“季小姐,机场到了。”
身旁的单调声音把她漫游的心神骤然拉回,季白雪随着护送的几位侍官无言地往机场入口走去。
一个拿着过多行李的妇人匆忙地奔来,一个没注意竟与其中一位侍官擦身而过,直直撞上季白雪。
“对不起!”那妇人来不及管散了一地的行李,连忙扶起季白雪。“对不起,我撞到你了。”
“没关系,不要……”季白雪突然感到腰际传来被硬物一戳的感觉。
“季小姐,怎么了?”其中一个侍官发现季白雪脸色有异。
那妇人骤然一扬脚,地上其中一只行李包登时被踢开来,里面如石灰般的粉末随即如飞雾似飘浮成一片。未等一切尘埃落定,侍官们便看到那妇人拉着季白雪登上一部蓝色的跑车,扬长而去。
“慢着,别跑!”
侍官们立即开车急起直追,不一会儿便紧追跑车之后,经过半个小时的争车抢道,终于顺利地截住那部蓝色的跑车。
“出来!都给我出来。”
侍官们气急败坏地把跑车内的人一个个揪出来,但看到自车内出来的几个人竟没有东方面孔,不禁傻了眼。
更教他们张口结舌的是,在机场所见的两个身影,竟是两个男人穿着与那妇人及季白雪所穿衣服类似的女装。
到这种地步,他们也只能哑口无言地瞪视着眼前这群一脸无辜的人妖。
这么说来,他们追错车了。侍官们个个瞠目相看,不约而同惊惧地想,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季白雪呢?
第七章
当那细白的粉末在机场入口飞扬成一片时,季白雪被身旁的妇人自地上猛力拉起,迅雷般地闪躲于旁边的大柱之后。那重重抵在后腰的枪警告着她不准出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护送她的侍官们追着诱饵的跑车,越追越远。
“很好!”那妇人在她耳后低沉地说。“现在就乖乖往前走,保持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