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东方不败吃了我的牛鞭,他就不用由男变女了!我再给他乾坤大挪移回来!”老板又开始乱盖了,可客人听得津津有味的。
“阿草,再来一碗。”客人开怀之余,忍不住又拚命捧场。
他叫阿草,不叫阿明,好土的名字!
“小姐,怎么称呼啊?我叫阿草,你不会正好叫阿花吧!”老板嘻皮笑脸地看着她。
“是!我是花!我叫花痴。”杏容气愤地挖苦着自己,没想到她以前帮花医师取的绰号,自己竟能派上用场。
“小姐,你真是爱说笑,和我有拚哦!我们说不定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来! 面都凉了,我再帮你加热。”老板仍是笑嘻嘻的,一面伸出手来拿她的面碗。
“我不是来听你说笑话的!”杏容脸色发白,在身旁的连连笑声中咆哮着。
“那就是来吃牛腩的嘛!日月小吃,千秋万代,阿草牛鞭,唯我不败。”老板一边下面,一边呼着口号,逗得客人狂笑着,差点呛住。
“我也不是来吃东西的。”杏容觉得很伤心,禹祺明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
“那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来帮我做媒的对不对!没办法!人长得太帅就是会这样。”老板伸长了拇指和食指,在下巴摆了个很帅的POSE。
“我是来找你的!”杏容仰起脸来眼中笼罩着一层水雾。
“我就知道!虽然你没有先预约,但要和我相亲的人实在太多了,可以从这里排到花莲去了!”老板得意地自夸着。
“我来找你回去的!”杏容哽咽地说着,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回去!回去哪?小姐!该不会想相亲的就是你吧!太快了吧!一下子就去你家。不好啦!我会不好意思的!”老板故作忸怩地扭了扭屁股,引来一阵爆笑。
“禹祺明!你要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杏容再也忍不住地站了起来,泪水狂乱地布满在脸上。
嘈杂的人声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等着看老板如何收场。
“我最怕女人哭了!一哭我就脚软。”老板双手捂胸,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长得帅又不是他的错,怎能怪他呢?
声声闷笑响了起来,渐渐地不可遏抑地散了开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杏容睁着红通通的双眼,质问着他。
一旁的小妹滴溜溜的大眼,在两人身上来回梭巡着。
“看来你是过的不错,有新的生活新的名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你真的好自私,你在乎过我的感受吗?”杏容手一挥把面扫倒在地上,掩面狂奔离去。
小妹摇摇头弯下身子去收拾碎片,众客人面面相觑,满是错愕神色,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砸”日月牛肉面的摊子。
“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吃。一定是嫌我的‘牛腩’还不够大!明儿个我去 找个更大的!”老板若无其事地打着圆场。他又开始专心投入工作。
小妹捡好碎片后,又勤快地用拖把拖着地,她不时地偷瞄老板,见他依然熟练地下着面,可眼睛却不时瞥向方才女子狂奔而去之路。
杏容觉得自己真是没用,眼泪像止不住的水龙头般,狂泻了一回又一回。
她一个人坐在长堤上任无情的海风吹拂着脸,远远地,有脚步声传来,她用手拭着泪迎向来人!月色之下——
踏着月色而来的不是禹祺明,而是小妹。
“我叫依依,我们方才见过。”杏容对这山地小姑娘印象深刻,原先长发绑成的辫子,现在却放了下来,看来比实际年龄成熟了些。
“你认识老板?”依依落落大方地在杏容身旁坐下。“老板来成功有一阵子了,可是我知道他不叫阿草。老板不可能是那种甘草人物!”依依的确慧眼识英雄,少女的心总是敏锐的。
“他叫禹祺明!”杏容叹了口气,心中又涌起一阵剌痛。
“怎么写?”依依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显得十分感兴趣。
两人站起身来沿着长堤走,月亮被乌云遮住,只露出了朦胧的光,杏容望月兴叹,盘算着今晚要投宿小旅舍了。
“何必浪费那个钱呢?就住我家吧!”依依热情地提出邀约,顺便可藉此问出整件事的始未,做为她小说的题材。
“祺明!明天的明,明拆开来不就是日和月。”依依恍然大悟地点着头,并引杏容走小路回到她家。
依依的家是用木板钉造而成的,不大,而且环境并不是很好。
但对此刻的杏容而言,这一切并不重要了。
依依念完高中就没再升学了。她工作的钱除了部分交给父母外,其余的几乎全拿去购买一本本浪漫又缠绵的爱情小说。
看到后来依依都很想自己提笔当作家呢!
依依一直缠着杏容,要知道她的故事。也许她的“处女作”就可以因此诞生了,依依一想到这儿就心花怒放起来。她连纸笔都准备好了,就等杏容细说从头了。
而杏容却只是蹙着眉头,沉默以对。
依依见状就出起馊主意来了,她兴奋地和杏容说着计划,弄得杏容也蠢蠢欲动了起来。
翌日。
依依带着杏容去“打工”。
“老板,你前些日子不是说我一个人做太累了吗?想再请个人。你看!我帮你找到了。”依依将身后换了简便衣裳的杏容推向前,等着看他的反应。
而阿草却想也不想地一口允诺了。
“好啊!”仍是一副不在乎的神色。
“容姊现在住在我家。”依依又意有所指地加上了一句。
但这一切对禹祺明都不重要了,现在的他只想一个人,只想为自己而活,就像是路边的小草,不需要任何人的注意,也毫无重要性。
面对他的刻意忽略,杏容涌上了一股气,决定要和他耗到底。
“我这个人呢,是讲奇檬子的。爽就好!”祺明剁着牛肉,刀法相当的俐落。
“真是可惜!如果有这么好的刀法,何不去拿手术刀行医救人呢?拿屠宰刀岂不是浪费了。”杏容暗指他有个“待救”的父亲。
“话不是这么说!俗话说得好:‘行行出状元’,如果大家都去当医生了,那谁来煮牛肉面呢?医生也会肚子饿的。”祺明不觉得如此生活有什么不好,他可是乐在其中。
“逃避是懦夫的行为。”杏容话中带刺。
“对!所以哪天我一定要飞到西班牙去‘斗牛’,那是我生平最大的梦想。”
两人根本完全不搭调,一个说东一个说西。
而依依在一旁竖耳聆听,随时注意有无“精采对话”可用。
店门开了!客人老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有人眼尖地认出杏容来,毫不避讳地直夸老板厉害。
“小意思啦!我阿草出马,没有女人不拜倒在小裤裤下。”祺明故意拉了下松紧带,客人又笑成一团!用餐气氛颇佳。
而杏容不熟悉一切事情,依依耐心地教着她做。
“男人吃牛鞭,吃了超人靠一边。……”
“日月”面店的“店呼”又响起了。
祺明高声呼喊着,一次比一次大声。
不过客人听在耳里,居然个个脸色大变,因为句子被改了,是杏容存心和他过不去。
“男人吃牛鞭,躺在床上闪一边。
女人吃牛腩,脸蛋变成烂泥滩。
小孩吃牛筋,脑袋少了一根筋。
老人吃牛尾,回家马上死翘翘。”
“搞什么鬼!大白天见鬼啦!触我的楣头。”有人吃不下去了,开始指着杏容大声叱骂了起来,杏容装没听见,视若无睹地反覆念着新店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