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旨我不能接。”他对曹太监说道。
“呵!将军真爱说笑。”曹太监干笑,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哩!将军怎地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可不是在说笑,我已经成亲了,如何能再接受皇上的指婚?\"司马晋端出挡箭脾。
“行的,您不是还未娶正室吗?皇上作主将公主嫁予您,自是不能让公主委屈作妾。”在他看来,将军艳福不浅,哪有不受的道理?
“看来你们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讽道。
“这是自然,皇上了解您为了社稷到现在还未成亲,为了补偿您,还特意指了人见人爱的十三公主予您呢!\"
“我宁可不要。”他哪里是为了社稷才不娶妻?这事儿只有身边的人才心知肚明,偏偏皇上的旨意又不得违抗,他顿时感觉头痛。
“我说将军您就快接旨了吧!有什么事也得等回京再说啊!\"曹太监心急道。
“唉!好吧!我亲自跑一趟拒绝皇上就是。”司马晋知道曹太监急于回京覆命,为难他也无用,只好高呼了几声万岁之后,把圣旨接了下来。
“将军,恭喜您了。”曹太监暧昧地朝他笑了声,领了赏银便匆匆离去。
“少爷。”阿喜凑了过来,看到少爷难看的脸色,明白少爷又要回京城去面对婚姻大事了。
“你又要说什么了?\"司马晋的胸口里埋著大批火药,额边的青筋眼看就要冒出。
阿喜见状,猛然打了个冷颤,赶紧摇摇头,他没话说、没话说……
“净是给我找麻烦,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也是如此,就不能让我自在些吗?\"司马晋愤怒地说道。
“您就去回了皇上,说您已经娶了妻子不就成了?\"阿喜插嘴。
“你没听到曹太监说的,皇上早就知道三年前我娶的是小妾,不是妻……”对了,他可以假戏真做啊!
让其中之一变成正室,这样一来皇上不会指婚,二来也省了日后更多的麻烦,
他狡猾一笑,拍著阿喜的肩头说道:“阿喜,你真聪明,谢谢你提醒我。”
而阿喜听得一头雾水,他什么都没做啊!这少爷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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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城西
夜凉如水,秋天的夜空格外寂寥,枯黄的树叶随风飘去,显得萧索,营造出一股悲凄,正如房内哭著的小人儿。
“呜……娘不要走,陪芽儿好不好?\"芽儿拉著娘假哭,就是不让娘出门去,他讨厌娘去那个老色鬼的家里。
“芽儿乖,娘很快就回来了,你乖乖在家里玩,不然,回头就不带吃的给你了。”
她哪会不知道芽儿的心思,也知道那个老色鬼醉翁之意不在酒,找她教琴不过是个幌子,不过她应付得来,倒要教他赔了夫人又折兵才甘心。
“好嘛!\"芽儿嘟著嘴,刚才是白哭一场了,娘根本没有心软嘛!
“那娘走了,记得把门关好。”少妇一把抱起柳叶琴,说完便要离开。
“娘,记得买面粉蒸糕喔!\"芽儿在背后提醒道,
“知道了。”少妇笑著点头,旋身步出屋子,上沙员外家教琴去了。
芽儿送走了娘,回头就要把门合上,一个黑影上前,把他吓住了。
“你、你是谁?\"
“我?我还要问你是谁哩!\"那名女子反客为主。
“我是芽儿。”
“芽儿?你是那个女人生的?\"拔尖的声音传来,语气里充满著不可思议。
“我当然是我娘生的!\"芽儿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原来如此啊!莫怪乎她这么轻易就答应离开,连闹上一回都不曾。她不住地点头,好似今天才恍然大悟一般。
“原来就是有你这个私生子,她才要躲到这里来啊!\"不知道这事老太婆知道不知道。
“什么私生子?你不要胡说。”芽儿年纪虽小,却懂得私生子的意义,他才不是私生子哩!他有爹的。
“私生子就是私生子,真没礼貌。”她啐道,自顾自地走进竹屋。
她倒要看看这鬼丫头在外面藏了什么宝。被赶出大宅后,想必是挖了不少东西出来。
想著,她益发不甘心,想她好歹也是姨太太,居然没能拿到什么钱,若是这个鬼丫头仗著老太婆的疼爱拿到不少珠宝让她查出来的话,定要回去闹个没完没了。
“你不能进去。”
芽儿挡在她的前头,可她理也不理,一把推开身材矮小的芽儿,一脸精明地环顾起屋子。
竹子搭成的扎实房舍,地上铺著红绒毯子,价值不菲的原木椅凳和家具……看得她是怒火、妒火上升,双眼几乎要喷出火焰了。
“果然拿了老太婆的钱。”她喃喃自语,有著不甘心。
“你说老太婆是谁?\"
她的背后传来一道女声,她登时僵在当场。
“娘,你回来了。”芽儿奔了过去。
少妇弯下腰来,“芽儿乖,回房去。”
等芽儿一离开,两个女人怒视了起来,一看就知道两人虽相识却不和。
“你又在骂娘老太婆了?\"少妇指控。她便是曾在司马府里任司马夫人贴身丫鬟一职,也是三少爷司马晋的妾室秋水。
而另外一个女人,自然就是司马晋的另一个妾室千馨。
“我骂那个老太婆又如何?你们居然背著我还有往来?\"千馨咬著牙说道。
三年前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便以此要胁,要司马夫人将这个贱女人赶出去,原以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坐稳姨娘的位置,哪知日前她得到消息,说秋水这贱人还和老太婆往来,甚至还住在京城城西,压根儿没照她的意思搬离京城。
“娘对我恩重如山,自然是不可能断了联系,你没资格阻止我们。”要不是为了不让娘为难,她也不会搬出来,陪伴娘一辈子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
“唷,瞧你说得是什么话?你和司马家是什么关系?你以为你还是相公的妾室啊!\"她可是有生下继承人的姨娘,眼前这个践丫头凭什么同她争?
“我没这么认为,不过也请你不要再污辱娘。”秋水瞪著她,不禁又怨起那个远在边关,三年不曾写过家书的三少爷,他不知道自己的娘正被自己的妾欺负著吗?
“说得倒好听,要是她也给我钱,放点权力给我,我也不会这么说她呀!瞧瞧她对你这个下堂妾多好,好吃好住的,竟然还替你开铺子,啧啧啧!你到底是怎样哄得她开心的呀!你也教我个几招……”
啪的一声,秋水一个巴掌甩过去,怒红了千馨的眼。
“你、你竟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你再出言不逊,我会把你的脸打烂。”秋水警告著,千馨因为曾经吃过她的亏,不敢乱来。
“你给我记著,你们都给我记住。”千馨一口气吼完,捣著脸奔离。她要去找他作主,从没人这样对她还能全身而退的。
秋水一直到她消失在视线外,才终于藏了一口气。
她当然知道千馨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们的。
当年三少爷走后没多久,千馨便传出有了身孕的消息,为了不让娘为难,她提出搬出府邸的主意,这才在城西找了间房子暂时住下来。
为免娘担心,她自然与娘还有往来。
而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靠她自个儿赚来的,她都已经离开司马府了,自然没道理再拿司马府里的钱,所以白日她在饼铺工作,晚上则教琴。这三年过去,存了些钱才把饼铺顶了下来,更名为晋记饼铺,生活也慢慢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