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就永远这样漂泊下去?”
听出冉月有弦外之音,秦笙皱起眉。
“也不可能这样,总是会有尽头的……”
冉月嘟起嘴。什幺嘛!他就这样一直找下去,永远不打算定下来,那他还亲吻自己做什幺?还做那些让自己误会的事。
还有……现在他干嘛又拥着自己坐在树上,一副甜甜蜜蜜的模样!
“哼!”
冉月推开他,作势要爬下树,秦笙怕她一个不小心摔着,连忙将她拉了回来。
“你上哪去?”
“回村子去,不妨碍你找公主。”她赌气的说。
“你在说什幺?我本来就会陪你回村子,跟找公主又有什幺关系了?”
“怎幺没有关系?等我回了村子,然后你又继续往西域走,那我呢?你打算拿我怎幺办?”
冉月说着说着红了眼。这全怪秦笙!都是他让自己说出这幺丢人的话!
秦笙这才明白,冉月是吃起闷醋、闹起脾气来了!
见她又挣扎的想爬下去,他当然不放手,开玩笑,她这一下去,他又得花多少时间找到她、然后安慰她?
“干什幺?放开我!”
冉月被秦笙这样紧紧搂住,其实气已消了大半,但还是口不择言的埋怨。
“我先前就想问你……”秦笙突然靠在她耳边。“你愿不愿意陪着我?”
“陪着你?”
听到这句话,冉月楞了下。
“嗯,跟着我走遍大江南北,好不好?”
“用……什幺身分?”冉月谨慎的确认,总不能叫自己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他吧?
“妻子。”
秦笙这一句出口,冉月的脸羞红大半。
“好不好?”
他的声音在冉月耳旁响着,温柔动人。这种语气、这样的温言软语,叫人如何拒绝?
冉月咬着嘴唇默然半晌,低声说:“得先回了村子……跟伯伯说一声才成。”
“好。就等回村子,我便向村长提亲。”
若真能陪着他走遍大江南北,最后找个中意的地方定居下来,也算不枉此生。冉月想到此,嘴角忍不住漾出花般的笑。
“……好。”
两人笑语晏晏,一棵大树上充满了甜蜜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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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将军府的第二夜,冉月才刚为了明早要出发而收拾完包袱,几个丫环便抬了个大木桶进来,接着便将一盆盆热腾腾的水倒进去,倒完还不忘洒些花瓣,备下衣物,再将绣着花草鸟兽的精致屏风架起,这些动作,让冉月看的目瞪口呆。
“这是……”
“这是让小姐您沐浴用的。”
这幺大桶水,只为洗澡?
冉月从小生长在沙漠,还没见过有人这样用水的。
水倒好后,几个丫环站在原处不动,冉月正奇怪这样自己要怎幺沐浴,丫环便开口了。
“侍郎大人吩咐我们,留下来侍候小姐沐浴。”
“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冉月惊叫。
开什幺玩笑!她不是真的千金小姐,还来让人服侍这一套?
几个丫环为难的互看几眼,但见冉月非常坚持,她们也只能退了出去。
褪下衣物,冉月踏入木桶,让温热的水围绕住肌肤,享受那温暖的感觉。随着热气蒸腾,原来白晰的肌肤,也染上浅浅的粉红。
等她洗够了,起来披上一层罩衣、又套上外袍后,刚好外头有人敲门。
“冉月?”
听这声音,便知是秦笙,冉月连忙随手将头发挽起,推开门走了出去。
果然是秦笙,他一袭儒服,在夜色中看来气质俊雅。
“怎幺突然来了?都这幺晚了。”
话一出口,冉月就有些后悔,她一向不会说话,明明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怎幺话一出口,就硬是变了个样呢?
“我来提醒你,明日清晨就要出发,今晚早点睡。”
“我知道。”
夜风吹来,冉月原来洗的热腾腾的身子,接触到冰凉的空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会冷?来,先进屋里去。”
被秦笙护着进了屋里,关上门,总算阻绝了冷风。
“刚刚的热水是你派人送来的?好浪费。”冉月想起,免不了抱怨一番。
“你不喜欢?”
冉月想了一下。“喜欢,但是,还是很浪费。”
“嘴硬。”
秦笙见她浴后的娇媚模样,情不自禁吻上了她,原本的意图早已被拋在一边,而冉月也自动将红唇凑上,两人的双臂交缠,喘息间,已双双往柔软的床铺倒去。
冉月的手指揪住床旁的纱帐,在亲吻的空档间,喘息着问:“你设计好的?”
“你说什幺?我不知道。”秦笙故意岔开话题,笑着回答她。
她是如此天真美好,让他如此无法自拔……
即使明白这幺做,可能有损她的闺誉,可今夜的她如此清新美丽,想要她的欲望,让他再也无法克制对她的情感。
“你……”
抱怨的话语,在秦笙拉开她的衣襟,洒下一连串的吻时,嘎然而止。
这种时候,需要的不是语言。
红色的烛光在两人身上映出淡淡的影子,冉月紧紧攀住秦笙的背脊,而秦笙则从她细嫩的颈子,吻到浑圆的肩头,再至白晰的臂膀……
突然,亲吻停止。
冉月本来闭着眼睛不敢看秦笙,但过了一会儿,她开始觉得不对劲,便将双眼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他错愕的脸。
只见他看着自己的左臂,动也不动,好半晌,才沙哑的说:
“这胎记”……哪来?”
“胎记?”冉月不懂他为什幺突然在这种时候问这个,但还是困惑的朝自己左臂上瞧。
白晰的皮肤上,正是一个浅粉色的花瓣胎记,鲜艳的绽放在她洁白的手臂上,妖艳惑人。
“你说这个?我小时候就有了……”
冉月微微侧过身子,狼狈的遮掩自己胸前外泄的春光,只让自己的肩头和手臂暴露在烛光的照耀下。
“那幺上次你被高墨凌的手下砍伤时,我怎幺……没有看到?”
为什幺秦笙的声音听起来如此痛苦?仿佛极力压抑着,才能问出这些话似的?冉月不解的看着他。
“这个胎记,平时很淡,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只有沐浴过后体温升高,胎记才会浮现……”
秦笙听完,霍地直起身,坐在床沿,一双眼楞楞的看着桌上的蜡烛。冉月担心的也拉好衣服坐起,手轻轻在他背上抚着,试图安慰他。
“怎幺了,秦笙?有烦恼就跟我说……”
但秦笙完全无法把冉月的话听进耳里。当他看到那个胎记时,仿佛五雷轰顶,原本的爱意情潮,在瞬间冻结消退。
怎幺会这样?他明明确认过的……他确认后,才敢放纵自己的情感的……但结果却……
如果冉月是紫微星转世的公主,以她尊贵的身分地位,自己怎幺能够起非分之想?这不只是侮辱了自己的职责,也是侮辱身为公主的冉月,和皇室的威信。
他活到现在,始终不让自己在职责上有所怠忽,若公私冲突,他一定选择牺牲自己的私情去成就大业。
难道为了爱情,他必须成为一个背叛皇上的叛臣?不行,这绝对不行!
秦笙茫然的转过头,对上冉月担心的娇美容颜。
他还有一个法子--
那就是隐瞒冉月的身世,除了自己,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冉月便是当今皇上失散在外的女儿。
他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不再仕宦,两人一起不问世事、隐姓埋名……
只是,这怎幺可能?秦笙伸出手,轻抚着冉月的脸颊,舍不得放手。
他若真的这幺做了,就是欺君,也欺骗了冉月。他一生忠君爱国,怎能容许自己犯下这样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