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那人根本是居心叵测,老早便知道她是个姑娘家,然而却假朋友之名,行下流之道……
「二哥,你又想到哪里去了?你的脸好狰狞哦。」见他神游得面目狰狞,晁观之不禁好心地提醒着。
晁骁久回过神,轻咳了两声,方要开口,便听见她无奈地叹着气。
「二哥,我真不知道韦爷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你怎么这么讨厌他?」
「那小子一脸桃花相,看起来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再者他还是个官,妳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好官?」
「他又不是当官当得很快活……」他也不想当的,只是情势所逼。
「不快活就教他别干了,谁要他这般委屈自己?」晁骁久没好气地啐了一口。「男人没个男人样,长得油头粉面,谁瞧了便觉得碍眼。」
晁观之抬眼觑他,低声地说:「二哥该不会是嫉妒吧?」
「妳说什么?」他恼怒地咆哮。
「没没没,我没说什么,只是说这门亲事,我会好生考虑……」她垂首低笑,明白自己猜对了。
二哥明知道韦爷是个武官,还是个武将,哪里会没有男人模样?
倒不如说是那人一脸的桃花,皮相之好,教女子心醉、男人心碎。
「说什么考虑?他人都已经来到京城,再过个几日,我便找他上酒楼拜访妳。不管对不对眼,这事就这么决定了。」
「这怎么成?我……」
「什么事就这么决定了?」
好听的嗓音突然闯进两人之间的对话,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去,果见韦不群这朵人面桃花就在哪里。
第四章
「观之。」韦不群笑脸盈盈地走向晁观之。「我正在找你呢。」
晁观之凝视着他教人炫目的笑,不禁面露苦笑,侧眼偷觑着一旁不发一语的晁骁久,不由得清了清喉咙。
「你怎会来了?而且还身着朝服……」
甫下朝?可现下已经快到掌灯时分了耶。
「今天收假上早朝,我便绕到毓庆宫去,找太子帮我处理那老混蛋下的麻烦诏旨。」韦不群大剌剌地在他身旁落座,长臂往他略嫌纤瘦的肩头一搭,整个人几乎快要横贴向他。「嘿嘿,找太子准没错,他要是不帮,我就罢官。」
晁观之瞄了瞄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双眼缓缓地转向二哥,见着他的脸黑了大半,心里不禁暗叫不妙。
这举动看在她的眼里,纯粹只是他热情直率,可瞧在二哥的眼里……
「你倒是了不起,说的话可真满。」晁骁久咬紧牙,双目如炬地瞪着他过分放肆的手。「若是不知道的人,真要以为你当的是皇帝,而不只是区区二品官。」
韦不群猛地抬眼,「这不是二哥吗?」
「谁是你二哥?」晁骁久倏地跳起身。「还请韦爵爷放尊重些。」
「我已经很尊重了,没要二哥对我行礼呢。」韦不群撇了撇嘴,哀怨地说着,那张俊脸已有着一道教人怜惜的光痕。
好歹他是官,晁家老二是民,再怎么瞧他不对眼,瞧见他,他是能要求他行礼问安的;但看在观之的面子上,他可不敢要求那么多。
就是这模样,每每瞧见他这夹怨的目光,晁观之便知自己拒绝不了他。
说真格的,韦不群长得俊美无俦,又不偏女相,一身英挺朝服穿在身上,更显得挺拔威武,而他直言无讳、性子率真、随性无城府,可谓是朝中的一派清流,也难怪一干达官贵人都想要和他结成亲家。
看到双眼直瞪在她肩上的二哥向自己逼近,晁观之不由得乖乖地往旁坐了些,然而肩上的那一只手却依旧不放过她,令她苦笑连连。
「谁要对你行礼?」晁骁久气得怒发冲冠,瞪着他那手的眼彷若快要喷火。
「老子最瞧不顺眼的就是官,管你是谁,老子就是不买你的帐,而你最好不要仗着官职,便想要欺人!」
混蛋、混蛋,这家伙居然当着他的面占起妹妹的便宜,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妹妹的清白不就要毁在他的手上了?
「我欺侮谁了?」韦不群不禁发怒。
通常都是他欺他较多,而他老是看在观之的份上,可从来不敢不尊重他。
「你的手!」晁骁久气得快要跳脚。
敢情是姓韦的早巳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老是对观之毛手毛脚、上下其手;更可恶的是,观之居然不闪不躲……就连她也习惯了?
她该不会忘了自己是女儿身吧?晁骁久恨不得街上前去拉开两人。
「我的手怎么了?」韦不群浑然不知,原搭在他肩上的手环过他肩头,顺势抱住他,仔细地审视自己的手。「没事啊……」
晁骁久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不成、不成,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教姓韦的给活活气死,不过是搭肩、搭肩而已……那笨蛋压根儿不知道观之是女儿身,他当她是哥儿们罢了。
晁骁久吸气再吸气,努力地缓住在胸口躁进不止的怒火,不想要同这个空有外表却没脑袋的男人计较:他把眼一转,望向晁观之。
「我同妳说的那一回事,就这么决定了。」不要理他,只要不理他,他就不会发火了,什么事也都没有了。
再者,不能在姓韦的面前点破观之的女儿身,他不想要节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当没看见就好,就当姓韦的不是人,是条狗好了!
「可是……」晁观之迟疑着。
「要带他拜访之前,我会先差人知会妳一声。」话落,晁骁久随即拂袖离去,离去前不忘狠毒地瞪了韦不群一眼,多么希冀目光可以化为利刃,给他个千刀万剐。
「二哥,祝一路归西。」韦不群不以为意,挥手扬笑。
晁骁久蓦地转身,怒声咆哮:「姓韦的,你给我记住!」他恼火地举步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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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错了?」韦不群不解地一愣。
「呃……你不该说一路归西,这……有点不祥。」晁观之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
若是不识得他的人,定会以为他是蓄意口出恶言,可同他相处了一段时日,已经习惯他的特殊用语。
「那顺风归西呢?」见她垂下脸,双肩抖得厉害,韦不群不禁微恼着。「晋南在京城西边啊,我这么说有什么不对?」
是,他承认,他书是读得比较少,可他尽力了。
「他没要回去,他要上我大哥那里。」晁观之抹去眼角的泪水。
他又没说,他哪里里知道?
「话说回来,你家二哥也真是怪,好似瞧我不对眼极了……」这不是他错觉啊,这两三年来都是如此,晁家老二对他真的很不友善。
「他……」她偷偷闪至一旁。「大概是瞧你……漂亮过头,有点不像男人。」
「谁不像男人?」韦不群猛地跳起,「我好歹是武将,再怎样都强过他一介商人,居然敢说我不像男人。观之,去叫他来,咱们比画比画,看是要比拳脚功夫、骑射、飞刀……什么都可以,我全都奉陪,瞧瞧究竟是谁比较不像是个男人!」
他真的生气了,就算晁饶久是观之的二哥也不能这样说他。
「不是这样,我二哥的意思是说,你长得很桃花。」她聪明地坐到一旁。
韦不群回身又坐回她身旁,长臂一探搭上他的肩。
晁观之无处可躲,只能很无奈地低头一叹;唉,这男人……真真真是太过不拘小节了。
「我长得很桃花?」什么意思?韦不群不解地问,指了指自个儿的脸,和她贴得极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