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她跑上楼去,小福子也不追。呵呵,反正这熊熊的大火很快就会吞噬这整间屋子,到时不管在楼上或楼下,她都一样要跟他一起下地狱赎罪去。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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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轻轻的呓语从巧心的口中逸出,才听到那几不可闻的声音,靳重岭在瞬间就抢至了榻前。
「巧心,大哥在这,有什么不舒服的跟大哥说。」
他急急地握住妹妹白皙的纤手,就见甫睁眼的巧心完全不说话,只是一脸惊愕的瞪着前方。
「妳怎么了?妳别吓哥哥。」一把将她给拥入怀中,他轻轻摇着像是失了神的妹妹,急急地问着。
「大哥……我看见了……这是真的吗?」
有光、有影,有色彩!
这些她早就淡忘的记忆因为眸中所见变得既清晰又真实,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呆愕地问着。
「妳说什么?」
不只是她,就连他也不敢相信。
「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为什么瞧得见了?」在愣了好半晌之后,巧心心绪激动地握着兄长的手臂问道。
「我……」靳重岭望着她激动的模样,方才大夫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小姐的身上并无病根,原先中毒的脉象已不复见,而且那脉象还较之前来得稳定,这阵子小姐身子骨调养得宜……
大夫的说法,和妹妹那突然瞧得见的眼睛,在一阵紊乱之后,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东方昭仪的声音--
我其实并没有对巧心下毒,那些我给她的解药也不过是能够补气血的药丸……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这样的念头才堪堪闪过他的脑际,他已经扬声唤来巧心的贴身丫鬟,在吩咐她好生照顾小姐之后,他人便闪出门外。
有些事,他得去好好地弄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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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一回事?
望着眼前的一切,靳重岭的心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几乎无法喘气。
那熊熊燃烧的烈焰,几乎夺去他的心魂。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愿意承认,他对她的在乎早就超过自己愿意承认的分量。
他的抗拒不过是一种自我欺骗,他不想承认自己还会傻得去爱人,所以死命地认定东方昭仪是个不值得他用情的女人。
然而巧心的双眼能重新瞧见的事实,却让他再也无法再骗人骗己。
就算她曾经是皇上的妃子又怎样,就算她粗鲁得不像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又怎样?
他就是爱上了她,在不知不觉中。
可是,明白了,却来不及了吗?
不……
一阵椎心的痛硬生生地袭来,靳重岭想也没想的就往那熊熊烈焰中奔去。
他得去找她,至少要告诉她,他其实是爱她的,只是因为往事和太多的骄傲而却步。
就在他愈来愈靠近火场之际,一只手拍上他的肩头。
「喂,你疯了,火那么大,你想去送死吗?」
「放手!」
冷冷地,他头也不回的喝道,现在他满心只想着要去找东方昭仪,要告诉她他心里的话。
「我放手,然后眼睁睁地看你去送死,你觉得可能吗?」
关云扬瞪着他,忍不住怀疑他是怎么考上科举入朝为官的。
更忍不住让他怀疑的是,东方昭仪怎么会对一个这么后知后觉的人动了心,害他差点没累得半死。
要不是他思虑缜密,早就在东方昭仪身侧布满盯哨的人,这会,他又哪能及时出现?
不过他忘了想到的一点是,这个靳重岭好像是他送到东方昭仪的面前的厚!
「放手!」被关云扬箝制着,所以迈不出步伐,靳重岭冷冷地又喝了一声。
「好,我放手。」
这次关云扬倒是从善如流的放了手,而就在靳重岭义无反顾的要走进火场里时,关云扬突然转头朝着自己的身后喊道:「公主,妳再不出来,这个傻子就真的要往火里冲去送死了,妳舍得吗?」
公主?!
她逃了出来吗?
她在哪?
无数的问题在那一瞬间全涌向靳重岭的脑海,他还来不及一一厘清,一记总是飒爽,如今却带着哀怨的声音就窜入他的耳际。
「你干么傻乎乎地要去送死,依你对我的厌恶,应该不会想和我死在一起吧?」
听见这声音,他霍地回身,瞠大眼,不敢置信地望着正直挺挺地站在他眼前的她。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像是想要确定她的存在,然而又不敢真的去触摸。
身为一个大男人,他从来不曾那么害怕过,他真的好怕,好怕眼前的人儿不过是一个幻影。
「回答我?」
「妳真的没下毒。」他不是要说这一句的,可却莫名其妙的冒出这一句来。
「所以,你是来感谢我的吗?」
数不尽的失落在心头缭绕,方才见他执意闯进火场里时,东方昭仪的心中还漾起一丝丝希冀。
她还以为……还以为他真的对她有了一丁点的在乎。
原来,他来只是要告诉她,他误会了她。
看来,一切还是她奢求了。
轻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然后脚跟一旋,她就往前走去。
不再希冀了、不再奢求了,或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吧!
福气哥哥虽然含怨而死,但过往的仇恨终于可以烟消云散。
而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关云扬则救了她和秋兰,却又神秘兮兮地要她们等在一旁。
初时她不知道他是要她等什么,直到瞧着靳重岭像是发了疯要冲进火里去。
可是,等到他又如何,他给的依然不是她要的。
罢了!
她还是无情无爱地开赌坊过日子比较实际,心痛着,脸上笑着,东方昭仪走向秋兰,然后说道:「走吧!」
这次她不会再留在京里,不留在和他相同的城市里,或许遗忘会来得容易些。
「公主!」秋兰才开口唤道,随即瞠目结舌地瞪着主子的后方,一只手比啊比的不知道在比些什么。
对于她的举措,皱着眉头的东方昭仪还来不及问,已被人从身后抱个满怀。
「不要走!」靳重岭瘖哑的嗓音带着一丝恳求的窜入她的耳际。
听错了吧!
她猛地摇了摇头,想要甩去那幻觉。
虽然她一直说服自己那是幻觉,可是从他胸膛传来的暖意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让她再次不争气地在心中泛起一丝丝的希望。
「我很想知道严肃的我和狂肆的妳究竟适不适合做夫妻?」
他不言情、不说爱,可是那「夫妻」两字,却让东方昭仪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垂落。
「你……」
「留下来,这是妳欠我的。」
他用她带给他的耻辱向她索求,他的眸光,她懂。
她不语,凤眼直勾勾地望着他,而他则屏息以待。
好半晌之后,她转身,朝着他伸出手,扬起他初见她时那种傲然的笑容,说道:「信不信,有一天你一定会爱上我,你不怕吗?」
薄抿的唇瓣微勾,他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握住她的手,紧紧地、牢牢地。
他的脸色很冷、语气很冷,就像她初见他时的模样。
可是他的掌心很暖,说出来的话也很暖。「我不怕,我也很想知道爱上妳究竟是怎生的滋味。」
虽然早爱上了,但是靳重岭还是接下东方昭仪所下的战帖。
两手交握,他们相视一笑,手牵着手缓缓地步行而去。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关云扬忍不住重重地吐出一口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