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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家会员制的俱乐部。
虽然位于市区,却低调隐密到不行,没有招牌,占据大楼最高几层楼,出入口完全和其他楼层分开,非会员不准进入。
「是黎翼恩先生邀请我来的,麻烦妳们让我进去。」程昱鸿双手巴着柜台,靠一股意志力撑住自己不倒下。
「可是黎先生并没通知我们。」柜台小姐好为难。「真对不起,先生。」
「让我进去!」他瞪着柜台小姐,一字一句说道:「否则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柜台小姐惊恐,看他面色如土,眼神又带着激动的绝望,一副地狱无门也要闯进去的模样,一时还真怕他做出什么绝事。
「这样吧,我替你问一下黎先生。」她打电话,细声细语地请教,片刻,挂上电话。「抱歉,先生,是我们误会了,请进。」
程昱鸿大喜,顾不得服务员想来带位,推开了他直接往楼顶上冲。据黎翼恩说楼顶有座空中花园,黎万里便是在那里安排爱女相亲。
他头昏脑胀,踉跄地来到楼顶,玻璃罩下,花团锦簇,日光温暖宜人。
他一眼便望见初蕾,她坐在淙淙水流边,芳颜绯红,比之身旁的玫瑰花丛,更娇艳几分。
她左边坐着黎万里,对面则坐着个年轻男子,他相貌堂堂,五官俊挺,潇洒的穿著显示不凡品味。
初蕾正对着他笑,那毫无防备的灿烂笑容让程昱鸿看得心好痛。
他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初蕾见到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黎万里则是立刻皱起眉头,厉声训斥他。
「滚开!小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伯父,请你听我说。」程昱鸿拉开唯一的一张空椅,坐下。「我可以向你解释--」
「浑小子,谁准你坐下了?给我站起来!」黎万里瞪眼。
「是!」程昱鸿立刻站直身子,双手垂在腿侧,呈立正姿态。
黎万里冷冷瞪他。
见气氛不妙,初蕾忙打圆场。「昱鸿,你怎么来了?」
「我来挽回妳。」程昱鸿喘着气声明。
「挽回我?」
「妳不能跟别人相亲!」他焦灼地喊。「妳答应过要等我的。」
「谁说她要等你了?」黎万里狂怒。「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吧!我的宝贝女儿永远不会嫁给你。」
「爸!」初蕾惊慌地喊。
「伯父!」程昱鸿比她还惊恐百倍。「请你听我说,我知道我对不起初蕾,我欺骗她,还伤害她,我没资格求她的原谅……可是我知道错了,我也努力在改过,能不能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自己?」
「证明什么?」
「证明我值得初蕾托付终身。我一定会好好加油的,有一天我一定会令你刮目相看。」
「有一天?那是多久?」黎万里冷嗤。「一年?十年?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小子,你以为你真的能达到我的标准吗?」
程昱鸿握紧拳,赧然。
「这个年轻人,」黎万里拍了拍一直默不作声的年轻男子。「家世不输给我们黎家,跟我们算是门当户对,人品也很好,有教养,又有才气,前途不可限量。你告诉我,你哪一点比得上他?」
「爸!」初蕾在一旁震惊地想插嘴。
黎万里翻起手掌,不许她发言,锐利的鹰眸直盯着程昱鸿。
程昱鸿垂首,指尖掐入掌心。
「你倒是说说看啊,我凭什么放过这么好的年轻人,把女儿交给你?你有哪一点比他好吗?」
「我……没一点比得上。」沈默许久,程昱鸿总算抬起眸,望着黎万里涩涩说道:「喜福刚刚才度过财务危机,又卖掉一家最赚钱的饭店,今年帐上的盈余恐怕会很难看。我们程家的财力比起黎家,差了十万八千里,就算我奋斗一辈子,也未必能有伯父的成就。」他顿了顿,眼色更黯淡。「我的人品也不算好,不论我有什么理由,我都不该欺骗初蕾,我真的很对不起她。」
「别再说了,昱鸿。」初蕾心疼地想阻止,她眼神朦胧,不舍地看着程昱鸿苍白的脸色。
「让他说!」黎万里冷哼。「我倒要听听,这小子明知配不上妳,为什么还敢这么厚脸皮纠缠着妳不放。」
「我知道在伯父眼底,我完全不及格,没资格追求初蕾。」程昱鸿哑声低语。
「可是我……真的放不了手。」
「为什么?」
「因为我爱初蕾。我真的很爱很爱她,我想象不到没有她的生活,如果我这辈子注定要失去她,我甚至想不到为什么我还要活下去,我……」他顿了顿,眼眶不争气地泛红。「所以我无论怎样也不能放手。就算伯父觉得我很厚脸皮,就算初蕾也觉得很烦,我也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来争取她。我非这么做不可,我不能不这么做,因为如果不这么做,我--」他吸口气,没再说下去。
但在座的人都已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对初蕾的爱,他的慌张与恐惧,谁都看得很清楚。
「我没一点及格,我现在有的,只有……爱而已。我所能做的,就是认真去爱她。」他伤痛地望向初蕾。「对不起,我真没用。」
「不要这么说,你别……这么说。」初蕾含泪凝视他,摀着唇,挡住感动的呜咽。
「你听到没?老爸。」那个黎万里赞赏不已的年轻人忽然对他眨眨眼,笑道:「这就叫爱的力量啊。」
老爸?程昱鸿震惊地晕眩。是他发烧烧糊了脑子,听错了吗?
「说几句爱就想追我女儿,哼!门儿都没有!」黎万里还是摆出很不屑的脸色。
「爸、哥,你们俩玩够了没?」初蕾翻白眼,娇声抗议。
哥?程昱鸿瞪大眼,感觉头更晕了。
「这个人是我二哥黎明淳啦,才不是什么相亲对象。」知他茫然,初蕾急忙解释。「我今天也是莫名其妙被抓来这里,都不晓得他们安排了这么一出戏要整你。」
「唉,说什么整呢?」黎明淳喊冤。「我们也是为妳好啊,小妹。」
「哼,要不是翼恩说要考验考验这小子,我才懒得来这儿浪费时间呢。」黎万里也在一边装委屈。
「是大哥的主意?」初蕾惊讶。
「没错,是我的主意。」黎翼恩不知从何处现身,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微笑。
「昨天这家伙在妳病房外守了好几个小时,我看他明明很担心妳,却呆头呆脑的,一声都不敢吭,我实在看不下去,才想给他一个机会。」
「所以你就安排了今天这场戏试探他的心意?」
黎翼恩点头,闪闪发光的星眸转向还傻愣愣的程昱鸿。「你算是过关了。从今天起,你就『留校察看』吧。」
留校察看?程昱鸿昏然望他,彷佛还没搞懂怎么回事。
「你倒是说句话啊!」黎翼恩又好气又好笑。
回答他的,是一记咚然声响,程昱鸿整个人往前一趴,终于不支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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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胧胧之间,程昱鸿感觉自己被黎家两兄弟合力抬进一间休息室,初蕾则忙着张罗茶水和退烧药,一面抱怨父亲方才不该让他罚站那么久,又自责自己太粗心,竞没注意到他正发烧。
他为自己造成的骚动感到歉疚,对初蕾毫不掩饰的关怀却又感动不已,昏迷之际,还恍惚微笑着。
待他好不容易捉回意识,已是半小时后,他发现自己正舒服地躺在一张柔软的沙发上,头颅则枕着更加柔软的东西--初蕾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