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行喔!」陈董忽地捉住她的手臂。
「你干什么?」席惜尖叫起来。
「席经理,妳最好听话,我们可有十几个人呢!」这一刻,陈董的笑容变得阴森似鬼。
「你到底想怎么样?」席惜眼看着厅里的人一一站起,堵向大门,她逃跑的机会越来越小。
「没什么,只是想请席经理帮点小忙。妳是元月一日凌晨一点出生的吧?」陈董问。
「是又怎样?」
「这是个非常好的时间,太好、太好了。」此刻,陈董看她的眼神就像猎人望着他的猎物。
席惜毫不怀疑陈董疯了,她戒慎恐惧地提醒他:「你别忘了,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老公很快就会到,你敢乱来,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怎么会乱来呢?我不是说过,只要请妳帮点小忙。」陈董五官狰狞地扭曲着。「看看我对妳多好,从认识以来,我给了妳几千万的业绩,现在只要求妳些许回报,很公平吧?」
「什么小忙,你说清楚。」席惜绝望地发现大门已经被堵实了。她无法从那里逃出去,就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后门?
「一点点血,和一夜的欢娱。妳瞧,不难吧?」
「神经病。我为什么要给你血,又跟你上床?」
「是互相帮忙啊!我们……」陈董指着旁边十来个人。「我们都是社会上的菁英、了不起的企业家,我们手中掌握了千万人的生死,瞧,我们是多么的伟大,能够献身给我们,妳应该感到骄傲才是。况且,我们的成功也可以保障妳的工作,鱼帮水、水帮鱼,不好吗?」
席惜环顾着这些人,他们眼里闪着贪婪的光芒,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刻满疯狂,这哪里是什么菁英?
要她说,这里根本就聚集了全世界最残暴、无药可救的疯子。
她一定得逃跑才行,她努力要自己冷静。
「陈董,你先放开我。你捉得我好痛。」
「没问题。」没想到陈董这么好说话,立刻松开她的手。「但妳别想要花招,就像妳说的,妳不是一个人来,妳那个没用的老公很快就会到了,妳敢轻举妄动,别怪我们对那个软弱的家伙不客气。」
如果闻德仁到了,谁对谁不客气还很难说呢!但席惜不想在这时候惹陈董生气,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不会乱来的,但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给你们血,和……做那回事就可以帮助你们?」
「真神告诉我们,元月一日凌晨一点降世的女子就是神的子女,是来赐福给我们的,只要能够得到她们,不需要多,一年一次就好,我们将会长命百岁、富贵万代。」陈董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狂妄得好象他已经变成了神。
「一年一次……」席惜摀住嘴。「那……你们已经进行这个活动很多次了?」
陈董摇摇头。「我被真神挑中的日子才七年,但我每天都在期盼着自己献祭的日子到来。妳知道吗?席经理,当我在五年前遇到妳,得知妳出生的日期时,我是多么地兴奋,我找到了真神失落在人间的子女,只要我将妳奉献给真神,真神会赐我无上的权势与地位,而妳也可以加入我们,成为圣女。」
好吧!她猜中了,这里真是个邪教祭坛,而这些人都是疯狂信徒。难怪当年陈董会挑她这个新手来负责与他联系,但是……「你怎么会知道我符合要求?」
「席经理,妳忘了吗?那天妳掉了皮包,是我帮妳捡起来的。」
「你……你趁捡皮包的时候偷看我的证件?可是……那也没有我的出生时间啊!」
「有了那么多的资料,要找到妳出生的医院,看一下妳的出生证明又有什么难?」
「你卑鄙!」
「不不不!」陈董摇着他白皙、但在席惜眼里却有如鬼爪的手指。「这是真神特别为我们安排的机会,是真神的恩赐……」
「你是个疯子!」席惜突然捉起她的公文包用力击向陈董的脸,然后乘机往后头跑。她在心里祈祷着,这座恐怖的祭坛是有后门的。
陈董一时没注意,被她打得倒退三步。
他气急败坏地怒吼。「快捉住她!」
十来个男人慌慌张张地追逐着席惜的脚步而去。
席惜跑得很狼狈,这里的地毯太软、太厚,换做平常时候,它会很舒服;但要逃跑时,它就很碍事了。
她几次差点被绊倒,幸亏她早有心理准备,所以都及时稳住了身子。
她扶着墙壁边跑边张望,极力压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那恶心的熏香大量钻进鼻间。
她的头更痛了,一股恶心反胃感逼得她几乎张不开眼。
考量到这里是诡异的祭坛所在,她确定那熏香绝对大有问题,可能具有某些麻醉的功能。
她的四肢越来越无力,头脑也晕得无法思考。
后头的追兵更近了,但她到现在还找不到后门,难道这里没有后门?
「德仁……」她应该坚持在外头等他的,如果她极力拒绝陈董的胁迫,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她在这里!」呼吼的声音像雷一样地响起。
席惜背脊窜过一股恶寒,连忙推开最近一扇门,撞了进去。
陈董的脸已经出现在房门口,差一点便要捉到她,席惜当着他的面用力踢上房门。
砰地、唉哟,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席惜判断门板撞上了陈董的脸,希望可以撞断他的鼻子,他活该。
她飞快地锁上房门,又推来一个柜子挡住门。
当她坐倒在柜子旁边,双手双脚已经虚软得几乎没有一丝力气。
「贱女人,开门!」外头,怒骂声和着撞门声一同响起。
席惜选择忽略它,强撑着最后一丝精力,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了闻德仁的电话。
随着按号码的手指逐渐僵硬,她的神智也飞离躯体越远。
现在支撑着她不要昏倒的只是一股信念--她得向闻德仁求救,并且提醒他这里有问题,不要莽撞闯进来,否则就是两个人一起死了。
电话终于通了,响了一声,还没有人接,她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德仁、德仁……」她虚弱地喊着。「德仁……救命……小心,德仁……」她不停地念着,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另一头闻德仁是否接了电话。她没有力气顾虑到那些了,只能凭着一股毅力,像是坏掉的唱片般,唤着、唤着、唤着……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傍晚的台北街头,一个年轻人一手捉着一只大皮包、另一手拿着一袋公文封在大马路上亡命地奔跑着。
路边几个人奇怪地看着他,又不是赶打卡的上班时间,这样的慌忙景象确实突兀。
但在闻德仁心里,上课迟到还算小事,要是误了与席惜的约会……他背脊恶恶寒,难怪人家说越在乎的就越害怕,他此刻就很怕看见席惜生气的表情。
该死的电话偏偏在这时响起,会是谁呢?
怕误了与席惜的约会,可又担心来电者正是准备兴师问罪的席惜……好吧!男子汉大丈夫,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他停下脚步,接起电话。「喂……」
「……德仁,救命……小心……德仁,危险……救命……」虚弱的呻吟像是在风中挣扎的玫瑰,随时都有可能在强风中摧折。
「席惜!」闻德仁惊喊,面色苍白。「席惜,发生什么事了?妳在哪里?席惜……」
电话那一头,就像被按下重拨键的播放机,一遍又一遍地放着:「德仁,小心……救命……危险,德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