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走道的客房门大开,他看到桃雨像失了魂的娃娃般站在房里。
\"桃雨!\"他开口唤道,见她像是没听到般一动也不动,心脏突然一紧,一个箭步的冲了过去。
\"你没事吧?\'他颤抖著双手扳过她的身子,见她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察觉了怪异的地方,桃雨的双眼没有焦距,对他的呼喊也没有任何反应,脸上死白一片。
他顺著她的视线看去,脸色微变。
卧房墙上满是飞溅的鲜血,一具无脸的赤裸女尸头向外、上半身滑到床底下,双目圆突地瞪著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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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谁来救她……
\"小雨!快跑!\"女人疯狂的哭喊著。
谁?是谁在叫她?
\"快跑--\"
小孩的哭声惊醒了她。
这里是哪里?
背部好痛,像火在烧,腥臭刺眼的红在她的眼里旋转……晕眩……
妈咪!爹地!她开口却叫不出声。
小孩的哭声唤回她的注意,她手上抱著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他手臂上都是血--她的血,背好痛!
要跑!快跑!否则……她和枫宇都会死!
父亲躺在血泊中,母亲拚著最后的力气爬到父亲身边,然后断气。血从他们的伤口不断流出,把地板染成了血海,那些刀伤几乎让父亲的尸首分家,数不清的弹孔更是把他的身体打成蜂窝,残忍的手法让人不忍卒睹。
身体痛得像要裂开,怀里的枫宇在哭,她要跑,跑到山下才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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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我在这儿。\"杰尔紧握著桃雨的手,不舍地看著她病佩佩地躺在床上,呓语不断,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和额头,温度烫得令人不安。
船医来看过,只说她发高烧,开了退烧药就走了。如果不是桃雨睡得不安稳,让他担心得无法离开,真想追出去痛扁那名船医一顿。
金子义夫一夥人来过,但被他以会打扰到桃雨为由赶走;还有大厨让人送来了养身的补品,但桃雨并没有醒来过,所以补品现在还放在一边。
这还是第一次头等舱房区这么热闹,原本杰尔的\"势力范围\"是生人回避的,但因为桃雨的关系,惧他如鬼魅的人开始\"冒险\"接近这里,光是和桃雨一起工作的厨房人员就来了好几趟,因为他们很关心她。
睡梦中的小脸紧皱著眉,脸烧红一片,那和她害羞时的红晕不同,杰尔看著心脏像被千斤巨石压著般难受。
叩叩!敲门声响起,但他装作没听到。
叩叩!来人不死心又敲了一次。
桃雨嘤咛一声,他想是敲门声太吵了,不得不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跟他没什么交情的武千媚与袭人。
杰尔脸色一沉,\"少来烦我!\"
武千媚对他的不客气理都没理,她才不屑跟他斗。\"袭人家里是中医世家,她从小跟著学中医,我的病都是她在照料,所以我带她过来看看小沐。\"
这些天来桃雨没事、而杰尔又没陪著她时,就会跟她们一起在船上闲晃,她很喜欢桃雨,就算没事也会叫她过去--当然她们也知道了桃雨真正的性别,并答应帮忙保守秘密。
杰尔静默了半晌,他正为那个不负责任的船医而火大,心想有懂医术的人来看看也好,这才放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态,让她们进来。
袭人仔细把著桃雨的脉搏,杰尔看著她专注的神情,便安静地在一旁等著。
\"她的脉象有些乱,是受了惊吓。\"袭人观察桃雨睡得极不安稳,明显正受恶梦所扰;当然,正常人看到那恐怖的一幕,病个两三天是很正常的,只是桃雨的情况严重许多。
\"怎么了吗?\"武千媚关心的问道。
\"等会我拿药材去让厨房煎药,早晚各服一帖,不过这只是定心宁神的补品。\"
\"什么意思?\"杰尔皱眉,他对中医完全没概念。
\"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只能让她快快退烧,安心入睡,不过如果不能知道她究竟遇到了什么事,然后彻底根治心理上的恐惧,吃再多药也无用。\"
她遇到了什么事?这他也很想知道。杰尔烦躁地爬爬头发,向来的闲适早已不复见。
武千媚看著他的模样,心想这个魔头终於遇到了克星,只是苦了小沐。她心疼地看著桃雨,别人喜欢她真的不是没有道理的,有些人生来就让人觉得与他亲近是件快乐的的事,桃雨正是如此。
武千媚和袭人没有多做打扰,杰尔难得地表现出主人该有的礼仪,送她们出房门。
\"我住K101,小沐有事,或你不能照顾她的时候来找我们。\"
\"谢谢。\"这次他是诚心诚意的。
\"小沐是我的好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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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雨发现的尸体,是前两日第一个发现无脸女尸的那位女服务生浅野雪乃。
武千媚和袭人探视完桃雨,远远地看著金子义夫的夥伴正在已被清洗过的房内试著找出有无关键性的证物,至於尸体则和前一具一样,放在船底的冰柜里,这让此次行程增添了几分毛骨悚然的气氛。虽然乘客全是黑道分子,但和两具惨遭毒辣手段摧残的尸体同船,有些黑道人士表面上装作无事状,实际上夜晚却不敢出房门,还有些原本单独住一间房的人,也纷纷要求和同伴同房。
\"唯一的证人被灭口,怎么办?\"袭人看著脸色凝重的武千媚问道。
武千媚沉吟著,浅野雪乃被杀,这让她的假设得到某些程度的证实,不过想要抓出凶手的唯一一条线索同时也断了。
由浅野雪乃的供词可以确定,当天凶手肯定是待在茶水间里,在浅野雪乃进入茶水间后,便威胁她不准供出自己,所以浅野雪乃应该是唯一知道凶手真面目的人。
她原本对这个猜测抱持著不确定的态度而没有在昨晚采取行动,看来她做错了,浅野雪乃的确知道凶手是谁,但如今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我担心小沐可能会是下一个目标。\"武千媚忽然道。
\"怎么会?\"
\"死亡时间与尸体被发现几乎在同时,凶手应该会担心小沐看到自己。\"
\"那……桃雨小姐不就有危险了!\"袭人紧张的说。
\"这两天我们和费迪南轮流照看小沐,他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是铁打的。\"武千媚边说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去要求换房,我们换到费迪南隔壁,武狮、武龙也要换。\"没有保镖跟随,两个弱女子也应付不了歹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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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桃雨的烧退了,不过因为恶梦连连和发烧的关系,穿在身上的衣服被汗水弄湿,杰尔拿了干净衣服替她换上,在帮她换衣服时,他又瞧见她背上的旧疤痕,手上动作不禁停了半晌。
之前他就想问,但那夜他说要听她小时候的故事,她却没提到任何有关这刀疤的事,他想或许她还不想说,就没问了。
她很怕死、很怕血,或许是和这道疤痕有关。
轻轻为她穿上衣服,扶她躺回床上,退烧后,她睡得比较安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