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你比我想象的还擅长处理这种情况。”他佩服地拍拍她的肩。
“对了,你的手?”非羽想起了什么,先是握起他的右手,随即又查看左手,最后惊讶地说:“没有?”
“怎么了吗?”李洵温柔地问她。
非羽放下心地摇摇头,将他的手紧紧握向颊侧,“我以为他们会做什么伤害你的事。”
非羽笑了笑,伸手将她的头按在胸膛上,“我不是告诉过你放心的吗?倒是你,没事吧?”
“嗯。”非羽点点头,“还好听了止境的话,还好。”
“怎么回事?”他轻声问道。
“我差点就变成别人的新娘了。”她松了口气地说。
“拿我做交换吗?”李洵真想不到会有父亲做出这种事来。
“嗯。”她松开他的怀抱,牵着他走向落地窗外的阳台,“我们再继续逃吧,得先逃出魔掌才行。”
“说得也是。”他倾身看着底下的草坪,轻笑了知,“要跳下去吗?”
“可以吗?二楼的高度。”
他肯定地点头,“当然没问题。”
“那么,我先下去。”她跨出栏杆,微笑地说。
“对了,非羽。”他倚靠栏杆,想起什么地说。
“嗄?”非羽灵巧地跃身而下,如同在舞台上的表演,干净利落。
李洵跟着翻出栏杆,毫不拖泥带水地跃下。“既然婚约已经毁了,那就嫁给我吧。”
“嗄?”非羽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
李洵咧嘴一笑,伸手拉着她再向前跑,“我是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走下去,就由你来决定吧!”
???
由玻璃窗透过的阳光,感觉不到温度,却光彩明亮且令人舒服。
止境自平台上走下来,语气自在地说:“我怎么进来的?因为这是建筑呀。兑家的建筑是左右对称的建筑,分为东西翼,中间互有通道相连。兑伯母去世后,据说已经封闭所有通道。可是总觉得西翼其实有人走动,所以,我想应该另有通道。”
“刚好听说兑伯父每天至少在书房待上七、八个小时,不让任何人打扰。还有每隔三天便送大批鲜花进去,这岂不是很奇怪吗?再说,书房的位置,正好在东翼最左侧,紧邻封闭起来的旧走道,我猜书房里一定有通道可以来到西翼。”
他点点头,“所以你就这么进来了,而且没让警卫发现。”
“因为我知道侦察摄影机的死角,也知道这建筑的结构。”止境笑着说,“兑家的建筑也是由我坤家设计的,不是吗?”
“原来如此。”他终于明白了。重整思绪后,才又缓缓开口,“可以了,你说条件吧。”
“谢谢。”止境侧身由背包掏出以塑胶袋的东西,打开封口将东西倒在掌心,“是关于这个,还有非羽姐。”
他看了她一眼,浮现一抹佩服的笑容。“你把玻璃瓶打开了。”
“好残忍的玩笑,把非羽姐给吓坏了。其实是坏了的红萝卜,沾上大量鸡血烘干吧?”
“你观察入微,而且相当细心。”
“那是因为我不是当事人。”止境微笑地说,停顿半晌,换上正经的语气,“可以让非羽姐过得幸福吗?她一直很在乎你的目光,即使被否定,也一直努力着,等有一天能够得到你的肯定。我知道要解开这么多年的心结,不是只字片语就可以的,只是,可以不伤害她吗?”
他沉默着,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答复。
“拜托你,好吗?”止境站在他的身前,深深地鞠了个躬。
叮铃的电话声响起,他伸手由西装口袋取出手机,轻声答应。
“老爷,大小姐和李洵刚刚逃出去了。真的很抱歉,我立刻派人去追。”管家急促又担心地禀报。
“逃走了是吗?”他瞥了止境一眼,见她微微一笑。
“真的很抱歉,我马上——”
“别追了,让他们去吧。”他吐了口气,果断地说。
“嗄?老爷,您另有计划吗?”
“把她的婚约也取消了,就这样。”
“什……什么——”管家没机会反应过来,他已经挂上电话。
收起手机,他注意到了,止境的眼里也有宽慰的光彩。他突然想到,其实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女儿的笑容。
非羽想要得到幸福,是因为不幸的缘故吗?
???
止境出了兑家宅邸,沿着无人迹的道路向下走,暖暖的冬阳柔柔地洒落身上,略带凉意的风由她身侧追逐而过。在一切轻轻松松告一段落后,她不禁愉快地哼着歌步行下山。
还好事情总算有个好结果,这样算是大功告成啦!她侧着头想,神情愉悦而自得。突然,一辆黑紫色的跑车停在她面前,暗褐色的车窗缓缓地降下。
止境的目光在接触到车里的人时,很快地浮现一抹开心的笑容,“非翊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用工作吗?”
“因为听说家父又……”非翊的解释稍稍停住,随即换上关切的语气,“非羽呢?他们不要紧吧?”
“他们没事的。”她摇摇手说,“你来迟了,好戏都落幕了呢。”
“没事?”非翊好像有些不敢相信,认真地注视了她半晌,才猜测地问:“是你帮了非羽他们吧?”
止境微微一笑,“没有,我什么忙也没帮上,只是乱嚼舌根而已。事实上,是非羽自己决定自己命运的。”
“是吗?”他熟悉非羽挑战的勇气,只是没料想到这一次,她仍然会这么坚强地把幸福往自己的方向拖移,真令他感动。
“嗯,这样不是很好吗?”她轻轻地笑着说。
非翊同意地点头,看了她一眼,“上车,我送你回去吧,走下山可要花一段时间的。”
“好呀!”止境开心地拉开车门,一骨碌地钻了进去。“谢谢非翊哥。”
“哪里。”非翊客套地摇摇头。“我也应该谢谢你才对。不管怎么说,你都帮了非羽很大的忙。”
“非翊哥太客气了。”她顽皮地笑着说,“我很羡慕非羽姐,因为她有个好哥哥。”
非翊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对了,有件事情还要拜托你呢。”止境想起了什么的开口。
“放心好了,如果是你的行踪,我不会告诉你哥哥的。”他瞥了她一眼说,“就当作我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是这样就谢谢你啦。可是我要拜托的是另一件事情。”止境轻松地说。觉得很有意思,大家似乎都认为她害怕被哥哥抓回家去,总是体贴地想要帮她保守秘密。
“嗄?”非翊有点意外。
“非羽姐的舞蹈教室被烧毁了,我想帮他们设计一个新的建筑。”止境微笑地说,“不过,我不想劝用到坤家的人事,所以想请非翊哥帮忙接洽,可以吗?”
非翊闻言,不由得会心一笑,“原来如此。这件事我自然是义不容辞。”说到这里,他瞥了她一眼,“止境。”
“什么事?”她眨着眼看着他。
“我想说的是……止境真的是个好朋友呢。”非翊语气由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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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有点阴的春天午后,非羽忙着将所有物品装箱打包,李洵帮忙把纸箱搬往墙边整齐排列,而止境则是将胶带剪成适当长度贴在玻璃桌边。屋子里洋溢着一种忙碌的气氛。
“止境,你当真不要我把这屋子的租约保留吗?”非羽正以报纸包裹易碎的碗盘器皿,一面抬头询问,“你是打算回家吗?”
“怎么可能?”止境开朗地笑,“我要继续流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