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喂!你怎么都不说话?”倪辙不适应的望向倪镜。
“也对,你平常不出声损人好像会死一样,怎么今天这么安静?”倪照本来就不多话,但今天倪镜比他还安静,他真的感到不习惯。
“镜,你怪异的沉思,叫我们三个做弟弟的很是害怕。”倪隽看着神色诡异的他,莫名其妙的全身发寒。
“你先出去。”倪镜在人家的办公室叫对方出去,兄弟谈话,他不喜欢有不熟的人在场。
“这……”金南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他叫你先出去一下。”这人是倪辙找来的,理当由他来打发。
“还不走,”倪镜毫无耐性的催促。
“那……我先出去安排一些事情好了。”哎!倪家人的生意还真不好做。
金南摇摇头,走出去时还随手带上门。
“我上了那个白痴。”他一走出去,倪镜马上一吐为快,纾解心中的郁闷。
“什么!”倪照三人惊天动地的跳了起来。
“你们干么那么激动?”倪镜看着他们三个,觉得太夸张了。
“你碰谁都行,为什么要碰那个绮罗?”完了,那天芸芸还说她很喜欢绮罗,要是让芸芸知道他大哥以男人的蛮力玷污了绮罗,而她不想和他这种人成为亲戚,那她不是更有借口拖延婚期了。
“你们放心,我上了她,老娘知道了会很高兴。”他现在担心的不是老娘,他是在烦他自己。
倪镜心里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预感,现在将会是他人生最重要的关键点,结局是怎么样,更好还是更坏,他茫然无知。
“我要告诉老娘,说你已经碰了你不该碰的东西。”倪辙当下决定。
“抓耙仔!”倪镜瞪大眼睛。
“怎样?”
“辙,我赞成你这么做。”倪照声援弟弟。
“真的?”没想到如此轻易就得到一个盟友,倪辙高兴的睁大眼睛。
“我也是,而且你不说,我就要说。”倪隽也表明立场,加入他的阵线。
“好吧!既然如此,我只好顺天应人、揭竿起义、大义灭亲了!”倪辙转头望向老大。“镜,也许你现在会恨我,但是将来你会感谢我的。”
“你在说什么屁话!我没宰了你就不错了,还感谢你。”倪镜冒着火气的大吼。
“没办法,对付你这种不负责任的人就得耍这种抓耙仔的手段。”倪照完全不把他的火气看在眼里。
“你们疯了!”他对他的兄弟无话不说,但现在他们居然要背叛他。
“就算我们不说,你也应该知道老娘的个性,你说她在你家会没有眼线吗?”倪照冷冷的提醒他。
徐福!倪镜的脑海里第一浮现这号人物。
对!他怎么会没想到,徐福和倪潋滟很有话聊,常常在他面前帮她说好话,自己甚至一度怀疑徐福会不会是倪潋滟的情夫。
看来老二的话很有可能,他回去绝对要叫徐福的嘴巴闭紧一点。
“老大,我看你还是面对现实的好,从一开始你注定要吃败仗,谁叫你开车这么不小心,能怪得了谁,且最惨的是,你偏偏撞到老娘认识的人,这是你的命,不要再怨天尤人啦!”倪辙拍拍他的肩。
“妈的,你这是安慰还是落井下石?”倪镜瞪着他。
“落井下石!”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来到这处宁静美好的世外桃源,令绮罗的心也不免平静。
有别于台北城的喧嚣扰攘,这里就像是上帝遗落在人间的一块浮土,完全不沾染半点人世间的俗气,能轻易的洗涤人心。
“倪阿姨,好美,这个地方真的好美!”绮罗吃完早餐不久,倪潋滟随即驾车前来接她,在行驶一段路程,车子来到这一处仿佛是亚当和夏娃的伊甸园。
“来!”倪潋滟牵着她的手,缓缓的走进花园深处。
“去哪里?”
“嘘!”倪潋滟回头对她微笑,把手指放在唇中央示意。
绮罗乖巧的点点头,任由她牵引。
两人慢慢的走,沿途尽是鸟语花香,这座花园大得不像话,美得无法形容,不意在花园的尽头处,居然是一座墓园!
倪潋滟牵着她的手,来到这座由槐树林环绕的墓地。
天呐!倪阿姨怎么会带她来看墓呢?
“倪阿姨?”绮罗不解的望着她。
倪潋滟松开她的手,兀自坐在墓前的石阶上,一手爱怜的抚摸墓碑上的相片。
“绮罗,过来。”她轻轻叫唤她。
“哦!”绮罗走向她,在墓碑前停住脚步,不敢像她一样毫无顾忌的坐在墓碑旁边。
“别怕。”倪潋滟拍拍身旁的空位。
绮罗摇摇头,她是有些许的惧意,但实际上却有更大的拒意,不知为何,她对墓碑上那张照片里的人有着莫名的抗拒。
“你别怕,他是和你关系很亲近的一个人。”
绮罗望向碑上的照片,那是一张阴郁的男人面孔,他面无表情,但是给人一股难以亲近的感觉,尤其他现在贴在墓碑上,更是给人不寒而栗的阴悚感觉,愈看心里愈毛,她讨厌那张脸孔,像是要遗弃全世界,甚至连他自己也遗弃了的脸孔。
“倪阿姨,我们走吧!”全身的寒毛颤栗,她想赶快离开这里。
“你不想找回失去的记忆吗?”倪潋滟凝视着她。
“我……这个死人能帮我找回什么记忆?我看到他根本没有任何熟识的感觉,反而觉得我跟他好遥远,就像我是被他远远抛在脑后的人,现在他连这个世界都丢掉了,如何帮助我找回记忆?”绮罗不自觉变得尖锐。
“那么他将透过我来帮助你。”倪潋滟向她伸出手。“绮罗,来,别怕,倪阿姨会陪着你。”
绮罗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握住她的手,坐在她身旁。
“慕槐,今天我们两人多年来的心愿终于达成了。”倪潋滟颤抖着唇瓣呢喃。
“瞧!绮罗来了,她终于来看你了!”转眼她已热泪盈眶。
绮罗偏头望着她,发觉她颊上有泪。
这男人跟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她纳闷地猜想。
倪潋滟突然转头看向她,以颤抖的声音说,“绮罗,他是你的爸爸啊!”
“爸爸!”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我知道你很震撼,就像当初……我知道有你的存在时,可是倪阿姨没有骗你,他确确实实是你的爸爸。”倪潋滟激动的握住她的手。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他是我的爸爸?天呐!为什么我会一点点有关于他的印象甚至是熟悉感都没有?”绮罗慌乱起来。
“他真的是你的父亲,他叫俞慕槐,是个生不逢时、怀才不遇的摄影家,尽管他孤僻冷傲,但是他是这世界上我最……”倪潋滟猛然住嘴,想起了绮罗投海的母亲,她知道自己没资格在绮罗面前说自己爱慕她父亲的话,但慕槐的确是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人呵!
“你知道我的爸爸,那……我的妈妈呢?”绮罗捉着她的手问。“告诉我,我妈呢?她在哪里?”
“琉璃子她……”倪潋滟心慌了,不知如何回答。
“琉璃子?这是个日本名字对不对?我妈妈是个日本人……你曾经跟我说过我是从日本来的,那么倪阿姨,为什么?我母亲是日本人,我父亲是这个长眠于此的俞慕槐,你却对我爸爸存有这么强烈的感情?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绮罗不解的追问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倪潋滟逃避着她咄咄逼人的视线。
天呐!恶梦成真了,那个身在异国的魂魄终于找到她!琉璃子来追问她为什么夺去她的丈夫?为什么毁去她所有的幸福?为什么把她逼进大海的葬身处?